姜芥摇摇头，面容沉静。
“是陛下下的令。”玉白前道，“你们这些人不知道也正常。”
对于南齐帝这个亲皇伯伯，他倒是只肯叫陛下。
他继续道：“前阵子二叔就抓了许多巴陵旧犯，他们都是想害陛下的反贼，被拉去斩了不少……”
姜芥听到反贼两个字，不禁捏紧了拳头。
她的父亲也被南齐新帝说成是反贼，还被灭了口……
可是已经无人记得这些往事，史书总是为胜利者歌功颂德，而她的父亲，作为反对新帝篡位的佞臣，也将永远都翻不了身。
除非……有朝一日她能改朝换代！
为父亲平反！
想到这儿，姜芥心中一片苦涩，她的梦太过遥远，也太过自不量力。
“喂！你发什么呆？”玉白前叫道。
姜芥垂下眼眸，装作懵懂道：“这些……这些小的都没听过啊……”
“我知道你没听过。”玉白前毫不在意，“不过只要你是我二叔的人就行了，我发现了一些关于巴陵旧犯的线索，还没跟我二叔说呢……”
线索？姜芥上下打量玉白前，暗自猜测他都查到了些什么。
“不过……”小屁孩笑道：“这些线索我也不太确定，所以才先找你去瞧瞧的。”
姜芥问道：“去哪儿瞧？”
“去了你便知道。”
玉白前又道：“若真是有用的线索，你可得替我看着，我再去告诉我二叔，若是没用的……”
“咳咳。”他清咳一声，“若是没用的，就当我带你出来兜一圈罢了。”
原来是带着她碰运气来了。
姜芥随即回道：“明白了，小郡王。”
二人相对而坐，只等到达目的地。
没一会儿，马车就停下了，姜芥抬头看了一眼，是一座很高的圆顶宝塔楼。
不知是个什么地方。
宝塔楼底下很快迎出来一个人，玉白前亮出令牌。
“小郡王，您来了。”
小厮咧嘴笑，“今日就您一个人么？”
“嗯。”玉白前轻轻点头，故作深沉。
“里边请。”
小厮连忙领着二人进去，车夫一人赶着马车下去了。
眼前这座宝塔楼外头搭建得繁杂华丽，险些就超过了皇家规格，里头倒是朴素典雅，没什么装饰。
等上了楼，进去得深了，姜芥才发现大有玄机。
先是脚下随意摆放的一架翡翠梨木雕插屏晃了她的眼，再是头顶一面鎏银兽纹镜又晃了她的眼，而后她又看见了一件花丝嵌金的紫檀木棋钵……
左边是墙上是一副《百雁图》，右面墙上挂着黄庭坚的《花气熏人帖》。
应接不暇，全是宝贝……
姜芥心下吃惊，这哪是什么装饰朴素，原来这里头不起眼的物件……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刚才认出来的便有这么些。
一路上没认出来的更是数都数不清。
她来京城这么久，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这地方简直堪比国库，也不知什么人才开得起这样一座聚宝楼……
“小郡王，到了。”
送二人上楼的小厮道。
玉白前打发了他，自己领着着姜芥进了一处隔间。
进门便是一阵热气扑面，茶香袅袅，全是饮酒作乐的豪绅贵人，聚在一处谈笑风生。
姜忍不住芥问道：“小郡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小的从没来过……”
“你当然没来过。”
玉白前小声凑到她耳边，道：“这里就是京中那些有钱有势之人……淘买玩意儿的地方，当然，也包括本王。”
小屁孩不忘彰显一把自己的身份。
姜芥撇嘴，“这样的地方能有和巴陵旧案有关的人？”
这么大张旗鼓地在此作乐，恐怕早就被李长渊给抓进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