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芥便夸道：“世子殿下的眼光自然是好极了！”
她上去用拂尘小心翼翼扫了扫那画，眼神中透着珍惜。
能天天这样看着父亲生前的话，她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有眼光。”
李长渊拍了拍她的头。
他坐回书案后，又问道：“你那个哥哥……如何了？”
“谢过世子殿下关怀，已经好多了。”
姜芥拎着拂尘道：“还是……多亏了您上次请的那个太医。”
“以后若是再有什么，可以去找靖人。”李长渊觑着她道：“本世子不会放着属下不管，叫别人看我的人笑话。”
嗯？她一个小狱吏也能成了他的笑话么？
姜芥知趣地领命，“是，小的遵命。”
她走过去替李长渊看折本，干起活儿来都比从前有劲儿了。
小祖宗这回倒好，没睡了过去，而是倚在桌前，拿着一只狼毫不知在写些什么？
“小姜头，过来。”
李长渊唤道。
姜芥低头凑了过去，只见桌面大的纸上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她偷偷看了李长渊一眼，忍不住腹诽，这厮是在自我欣赏么？
那该怎么夸才好呢？
“世子殿下这字……”
姜芥正打算拍马屁呢，李长渊已轻轻开口了，“赏你的。”
赏他的？
小祖宗好端端送她一幅字做什么？
而且还是他的名字……
拿了该不会折寿吧？
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收好了，“谢过世子殿下。”
“嗯。”
李长渊靠在软垫上，一双修长的腿搁在书案上，挡住了姜芥要批阅的大半堆折本，道：酉时再报时。”
就是叫他起来的意思。
他是个昼伏夜出的夜猫子么？姜芥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一边看着更漏一边批阅折子。
崇明殿泛着一丝寒气，鎏金香炉里白烟袅袅。
“陛下。”
嗓音尖细老太监走了进来，看了看软塌上身着明黄长袍的玉少辛。
玉少辛闭目养神，没有睁眼，“什么消息，讲。”
“咱们的人，都已经被世子殿下……杀了。”
老太监道，他指的是上次跟着李长渊去巴陵，玉少辛派去的杀手。
“都死了？”玉少辛猛地睁开眼，面露阴狠之色，“这小子果然跟他爹一个样！狡猾又心狠！”
他可是派了足足三百多个杀手，前后分为七队去的！
竟全都死在了李长渊手下！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玉少辛垂下头，继续问道：“谢弈那边如何？”
老太监摇摇头，示意谢弈的情况也不大好。
“不过谢公子倒是带来一则消息。”他又禀报道：“皇后娘娘似乎有意将慕国公的女儿……许配给世子殿下。”
“慕国公的女儿？”
玉少辛想了一阵，“慕清瑶？”
“正是。”
“渤海王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玉少辛猛然怒喝。
慕国公也算是东都老臣——不过是臣服于他的老臣，从前在东都便颇有清名，渤海王府踩着世家的尸骨一路壮大，终是为凶名所累。
所以便想让李长渊娶一个拥有世家美誉的女子，好巩固自身的名誉。
以此重新与京中的世家氏族结交。
玉少辛气了一瞬，又坐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这场联姻。
但他亦不甘心……
“朕岂能让他就此如意。”
玉少辛冷笑一声，叫老太监上前，“去，把姬太尉给朕传进宫……李长渊不是想娶慕国公的女儿么，朕便随一份贺礼给他。”
“是。”
传话的太监匆匆下去了。
是夜，进过宫的姬太尉心事重重地回了府。
他连夜召集了府上所有家眷，包括一众小妾姨娘，还有填了房的通房丫鬟……以及她们的女儿。
整个前厅皆是一片灯火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