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到底是我要对不起他了。”
除去那一场欺骗之外，季楮墨对她的确是好的，没话说。
但是，这一场没有感情的虚与委蛇，终究是要到了，落幕的时候。
“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吗？”
莫如妍担忧的看着少女。
“不用，这种事情越是拖延，造成的结果，或许会更加糟糕。”
见过徐秋涵的第二天，云若就和季楮墨约了单独见面，还是在她和徐秋涵，约到那个位置。
“若若，专门把我约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吗？”
季楮墨擦了一下，自己因为匆匆赶过来，而流出来的汗，面含笑意的看着对面的少女。
云若的视线飘忽了一下，和他的目光错开。
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在谈正事之前，他最终还是决定铺垫一下。
“你最近……是在忙什么呢？”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在准备计划，咱们订婚宴的事情啊……”
“订婚宴？！”
云若手一抖，握在手里面的勺子，差一点就要落在桌子上。
“瞧我！简直都是忙昏了头！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瞒着你，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却被我给说了出来！”
计划得好好的，最后却因为自己一时发昏，全部都功亏一篑。
季楮墨的心里面，现在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种事情，还是不急的吧。”
想到自己要说的那些话，云若就不能去看季楮墨，带着兴奋的面孔。
“怎么能不急呢？总要在你去上大学之前，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来，我才好安心啊。”
抬眸看着她，目光里面，是让人无法面对的深情。
“我们若若长得那么漂亮，若是到大学里面，有太多人追该怎么办呢？”
“季楮墨，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云若变得严肃起来的神色，也让季楮墨，有些心慌起来。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意图太过于明显，让云若有了芥蒂。
想到这里，他就禁不住的懊恼。
看来，这段时间他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你问吧。”
放在餐桌下面的手微微收紧，季楮墨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给我动手术的那个医生，究竟是谁找过来的？”
对面的男子，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咖啡，褐色的液体流的到处都是。
但两个人，现在都没有处理它的精力。
“那个医生……”
他脑子里面一堆乱麻，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若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如果不是的话，或许，也不会有今天的见面了吧。
明明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但这个时候，季楮墨不切实际的希望，却又冒了出来。
“我知道，帮我找到医生的人，是江洵哥哥。季楮墨，你骗了我。”
她的目光冷淡。
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和。
季楮墨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心里面更加慌张。
“可是，我也在里面出了力的呀！若若，骗了你是我的错，但我那个时候，真的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云若一声不吭，而是在他的视线之下，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一张卡。
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推到了季楮墨的面前。
“这张卡里面，是我现在所有的积蓄。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也不知道，你究竟付出了多少。如果不够的话，你再和我说，我会分期付给你的。”
“若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说什么？”
他牙齿战栗，几乎都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很清楚，季楮墨，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未来了。”
“我不相信！”
他猛地站了起来，吓了少女一大跳。
“就算是我错了，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若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
“如果，如果现在做这件事的人，不是我而是江洵，你会这样对他吗？”
云若的沉默，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高大的身子，像是崩塌了的山丘一般，跌在了卡座上。
“假的真不了，你靠着欺骗得来的东西，也将随着真相的揭开而失去。季楮墨，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公平？”
他定定着看着少女，忽地笑了起开。
“你这样说，不过是，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而已。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季楮墨是明白的，正是因为没有感情作维系，那么这一次欺骗，就显得不能容忍起来。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走不到最后。季楮墨，越早的结束，痛苦也不会那么多，这……或许对谁都好。”
她语气是那么的冷淡，即便是对于陌生人，也要比他好得多。
“若若，这个圈子里面，没有爱但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多的是。那为什么，这里面不能有我们呢？”
面对他的疑问，云若并没有敷衍。
“知道这个真相之前，我心如死灰，那么你说的那种未来，也并不抗拒。”
“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颗死去的心，也复苏起来。”
男人垂下了头，软软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觉得无端落寞。
“你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就把我留在黑暗里面，若若，你对我真的是残忍。”
“我是对不起你，这一点我不为自己辩驳。但是季楮墨，我不能因为愧疚和感激，就彻底地埋葬自己。”
促使两个人走向婚姻的，不应该是其他任何情感，而只应该是爱情。
“季楮墨，你试着……去珍惜那些，对你好的人吧。我……真的不值得你再付出的。”
“可是，我对你好，你不是也没有接受我吗？若若，推己及人，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做不到的。”
要着自己的下嘴唇，云若清楚，季楮墨现在说的，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一想到，那在未来等着他的徐秋涵，云若只觉得惋惜。
“这张卡，我放在这里了，你记得收了。季楮墨，我先走了。”
少女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但她也没有因此停留，拿起包包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