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只是跟着他，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这一点让乔姜甚是费解。乔姜摇了摇头，将那些是是非非甩在脑后，既然对方不肯出现，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一番颠簸之后，乔姜到了贞德殿上，大丫鬟吉儿像往常一样带着众丫鬟奴才离开。乔贞见他到来，头也没抬，问道：“今日又有什么消息？”
既然她如此直白，那自己又何必拐弯抹角：“皇后娘娘，草民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什么消息？”听到乔姜如此说，她这才坐直身子追问。
“我的门徒正在被追杀，我们被人盯上了。”
“什么？”乔贞拍案而起：“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现在还不确定凶手是谁，有可能是妄生门，毕竟我曾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们的底线。也有可能是贤王的人，他发现了我们的计划，想要对我们各个击破。”
两种可能都有，哪一种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呢？乔姜也不好判定，若是能揪出跟在他身后的那人，或许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答案，可是那人神神秘秘，乔姜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
“能确定是何人吗？”
“不能。”乔姜也不隐瞒，他进宫就是为了向乔贞寻求帮助。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若是你的门徒出了问题，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如今那封书信已经送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不可能在这时候停下来。”
“皇后娘娘愿不愿意跟着草民一起冒险？”
“冒险？”乔贞嗤笑了一声：“本宫何时没有在冒险，书信都送出去了，本宫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这样好了。”乔姜附到乔贞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这样有用吗？”乔贞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只要左相能快一些行动，我们就还有机会，若是皇后娘娘再掺和一脚，推波助澜，我们便还有反转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乔贞点了点头：“来人，送乔公子出宫。”
“草民告退。”
吉儿送乔姜走出贞德殿，乔贞便命祥儿去邀请离城各名门的夫人们。其余的人开始着手准备宴席，以交流与夫君相处的心得为由头。
贤王府。
李惜霜收到帖子，望着那帖子上写着的理由。冷冷地将帖子掷到脚边，讥笑道：“交流与夫君相处的心得？哪有什么心得？心酸倒还差不多。”
身边的丫鬟半跪在地，替她将帖子捡起来，劝道：“无论如何，王妃既已收到帖子，那就是非去不可，我们不能得罪皇后娘娘。”
“呵，秋后的蚂蚱。”李惜霜冷嗤了一声，等到父亲大业有成，还有皇后的一席之地？
“王妃，注意言辞，小心隔墙有耳。”
“知道了。”
虽百般不情愿，还是坐上马车往宫里去。她去哪儿，钟离伯君也从不过问。她对钟离伯君来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不在乎的人，何必浪费心思。
到了贞德殿，才发现离城各名门的夫人全都到了场，并且宴席已经开始了。李惜霜向皇后行了个礼，赔了不是。
皇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说些什么。
乔贞看准了人性的弱点，给李惜霜的帖子上，参加宴席的时间比其他人晚了半个时辰，她即便是早到，还是没能及时赶到。她不用说什么，自然有人替她羞辱李惜霜。想要巴结她的人，自然会在此刻表现自己的忠心。
李惜霜低垂着眉，也没拆穿皇后的计谋，当着众人的面说皇后的不是，怎么着都讨不到好处。
张婉儿坐在皇后身边，望着李惜霜隐忍的样子，回头看了自家母后一眼，明明是笑意盈盈的脸，却看不到一丝温度，其余的夫人也是一副虚伪的嘴脸。
钟离雪坐在皇后的另一边，神色淡淡的望着李惜霜。张婉儿摇了摇头，她是钟离弋的妃子，不得不参加这种宴席，没有钟离弋在身边，她独自面对皇后，总觉得心里没底。
不出乔贞所料，她还未开口说些什么，那些人便迫不及待地向李惜霜发难。
“怎么？贤王妃莫不是与贤王难舍难分，这才来晚了？”
“王夫人这是什么话？坊间不是都在传，贤王没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人，终日郁郁寡欢吗？”
“那依郑夫人的意思，贤王心仪之人到底是谁？既然贤王妃不是与贤王难舍难分，为何来晚了，皇后娘娘亲自举办宴会，某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难道是以为……啊~瞧我，都说了些什么胡话。”
“王夫人。”李惜霜勾了勾唇，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惜霜来晚了，实则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见到皇后娘娘，惜霜方才赔了不是？惜霜虽是贤王妃，却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惜霜确实没有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众人听到这里，一片哗然。
李惜霜淡淡一笑：“而是将皇后娘娘放在心里。”
王夫人听了这话，脸被气得青一阵白一阵，钟离雪垂眸看着桌上的菜品，呢喃道：“伶牙俐齿，既回答了王夫人的问题，又摆了她一道，说她不仅地位不高，还没有自知之明。”
“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雪儿长大了。”乔贞听着钟离雪的呢喃，压低声音浅笑道。
张婉儿侧过脸撇了两人一眼，又转过头盯着自己桌上的菜品。原来女人之间的唇枪舌战是如此爆发的，不知子瑜与李惜霜，谁更胜一筹，敢在母后面前不卑不亢反驳之人，除了尉子瑜，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李惜霜。
“贤王妃好伶俐的口齿，只是贤王妃还未回答贤王心仪之人是谁。”钟离雪扬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既然今日这场宴席的中心是李惜霜，怎能轻易放过她？她与李惜霜，原本无怨无仇，可是母后不喜欢她，想刁难她，那她也只能遵从母后的意思。
“……”李惜霜抬眸望着钟离雪，两人笑看着彼此，谁也不肯退让：“王爷心仪之人是谁，这得要问王爷才知道，惜霜只是区区一个王妃，可没本事干涉夫君的思想与行为。”
“连贤王心仪之人是谁都不知道，看来贤王妃与贤王的感情也就那样。”钟离雪见她搪塞回答，便抓住这一点不放，笑道：“怪不得从未听贤王提起过贤王妃，原来是某些人不受宠，就算费尽心思弄走了可馨妹妹，也没见你得了多大的好处。”
众人听到这里，原本安静听钟离雪说话之人立即沸腾起来，牵扯到尉府之事，她们都极其感兴趣。
“原来尉大小姐是贤王妃气走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尉大小姐怎么说也是尉将军的亲生女儿，贤王妃竟然连她都容不下，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真实面目是如此的尖酸刻薄。”
“贤王怎会娶了贤王妃？”
“说不定是被逼迫的，人家是左相千金，左相大人唯一的女儿，人家要什么得不到？”
李惜霜一听这话，心里一紧，她确实是靠手段嫁给钟离伯君，只是没想到她们歪打正着猜到了。
“前些日子，尉二小姐去刘府参加赏荷会，差点遭到刘笃的暗算，当时我就在场，贤王因为尉二小姐被锁在房间里，都急红了眼。”
“还有这事？那尉二小姐可有什么大碍？”
“尉二小姐无事，吸入了少量的合欢香，打开房门，尉二小姐就跳进了附近的池塘之中。”
“尉二小姐可真是女中豪杰。”
“贤王因尉二小姐差点被暗算之事，大发雷霆，如今看来，贤王心仪之人是尉二小姐无疑了。”
“真的吗？怪不得贤王迟迟不肯将尉大小姐扶正，原来是替尉二小姐留着位置，可惜最后却娶了现在的贤王妃。”
“尉二小姐因此被吓得不敢出门。”
李惜霜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袖中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手指甲嵌入皮肉也不觉得疼痛，这些人真没教养，当着她的面讨论贤王心仪别的女人之事，还真的是不怕死。
乔贞见她隐忍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爽快，既然李惜霜想与贤王为伍，就别怪她不客气。
李惜霜无力反驳这些话，她听到这些消息，顿时觉得心里大受打击。原来王爷还与那尉子瑜有交集，他们之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怪不得王爷迟迟接受不了她，原来是一心想要与尉子瑜在一起，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众人都说她尖酸刻薄，那她便继续为非作歹好了。
“好了好了。”乔贞见众人讨论个没完没了，话题都聊跑偏了，及时制止了她们：“贤王妃只是来迟了一步，你们这样抓着人家不放，未免也太不给贤王面子了吧？”
话虽如此，乔贞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怪罪。
众人及时住嘴，乔贞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贤王妃快些入座，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本宫与你有仇呢！”
“谢皇后娘娘。”李惜霜微微屈身行了一个礼，垂眸走向自己的位置，眼下是一片淡淡的阴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