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你是做什么的？”
“嗯？什么做什么？”
经过一路相随，一路聊天，阮灵月感觉与颜墨已经非常熟络，并且觉得和这位真人脾性相投，此刻便不假思索地问道，见颜墨不解又补充道：“真人，你在世间所执何业？是朝廷命官吗？”
“哦，不，我还不算朝廷命官，我今年才17岁，本是一个学生，在学堂里求学。最近天下发生音灾，意识魔横行，官府便请我出来，到各地灭魔，拯救入魔群众。”
颜墨呵呵一笑，尽量用她们能理解的话语跟她们交流。
“真人，你真厉害，如此年轻，便成就斐然，受到官府徵辟。你的道法，是在官学里学到的吗？”阮灵月崇敬中带着羡慕。
“徵辟制”是大秦二世扶苏皇帝首创制定的擢用特殊人才的一种制度，是并列于“军功爵制度”和“察举选任制”的人事制度。
主要包括皇帝的“徵”和郡县的“辟”两种方式，故称“徵辟”。一直沿用了近两千年，直到共和才正式废除。
现在虽说在官方受西方政治思潮影响，正式的人事制度里不再提“徵、辟”二字，而是以察举选任制改制后的公务科目考试为主，但上到朝堂大长老，下到市、县长，用人思维里却仍然带有这种制度的烙印。
如今官方让颜墨从事演出救人，参与救灾工作，骨子里其实仍然是一种“徵辟”人才的任用方式。
所以不论在中央救灾委员会里还是在九鹤市的市长办公会上，对于任用颜墨救灾，并没有引发什么程序上异议的声音。就算官府发奖发薪也不会引起官、民的反对，因为这就相当于官员的办公经费啊！
怪不得程惜龄和程长空、朱剑哲讨价还价得如此理直气壮，原来她要的这个费用，本质上并不是像前世歌手那样的演出费，而是官员经费薪酬的另一种说法而已。
不然在这个官本位的国家，文娱事业还不发达的这个时代，一个歌手凭何能获得如此高薪？
凭本事？不，不，不，歌唱这个行业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过有人有这么高的收入，你再有本事，骤然之下拿如此高的薪酬，体制内一定有反对的声浪。
之所以没有引发轩然大波，本质上并不是靠他的本事。
根本原因还是在这时空官、民的思维里，他们已经下意识的认为官方就应该徵辟颜墨作为救灾官员。
对，就是作为官员救灾演出，而不是前世普通意义上的歌唱明星演出。
他如今的身份应该是官员而不是歌伎，这就是本质上的差别！这也是为何堂堂一部之长——国民福政部长，对颜墨如此客气优待的根本原因。
颜墨也是听到阮灵月说到“徵辟”二字之后，脑中前思后想，才豁然开朗，推断出自己在官方中的定位。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履行徵辟的手续。
他不知道，这身份的事，其实还是被贾通、许富忠所害了，所以一时想不明白，直到……不过这是后话了。
同时，他也恍然明白了朱剑哲刚见面时所说的那句话的潜在之意，他原来是将自己当作新幸进的官员了。
他的语气本质上不是调侃，而是官场上对同僚习惯性的一种不着痕迹地恭维！
原来，他向自己痛快交底，并不是什么憨大傻的行为，而是为了同僚间协作顺畅，同时向新进官场的自己卖个好，留份香火情，为以后互相提携打基础。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直男一枚，他也是一枚官场老油条啊！
颜墨不由得感慨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稚嫩，毕竟2000年历史不同，政治文化有了许多差异，自己的意识思维，很多时候都是赶不上人家土著转得快。
一刹那间，他的思维念如轮转，瞬间想明白了许多平常无解的事情，看清了一些原来模糊的形势，心灵通透了许多。
颜墨长出一口气，微笑回答阮灵月道：“不是，官学不教这些东西。我的道法是祖传的，梦中得族中老祖传授，然后独自修行。如今只是小有成就罢了，说不上成就斐然。”
对她们，颜墨倒也不避讳自己道法来历，称颜鹤为族中老祖，不论在前世还是今生，都绝对没错。当然，自己穿越而来的底细，那是对谁都不能说的。
“哦——”众女齐齐感叹一声。
“真人，你如今娶妻纳妾了吗？你身边那两女是何身份？”阮灵月对颜墨越来越好奇，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
颜墨如今身体尽复，一路轻松疾跑，很快就从北城跑回了南城。
此刻是凌晨四点左右，天色仍然一片漆黑，他从后门原路摸进如归酒店，仍然以空调为梯，弹跳上升，跃回自己的房间。
阮氏姐妹照例没有进象雄天珠识界休息，而是散入酒店，抓紧时间四处游玩观察这个2000年后的世界。
颜墨看到自己房间一切如旧，并没有人来过，心中暗松一口气，这才沐浴更衣，上榻休息。
他身体放松，大脑慢慢陷入沉睡，心神却登陆意识体，查看今晚收获所得。
今晚他一怒之下灭了米科的潜意识体，吸取了他全部的意识能量，自己的意识体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毕竟一个人全部的意识能量是巨大的，比意识小恶魔的能量大得多了，也纯得多了。
从量上来说，可以毫不夸张的用以一当百来形容；从质上来说，人类潜意识体湮灭散逸出的东西，天然比意识魔高上一个等级，它所携带的有益成分，远远多于意识魔，对意识体的滋养作用更巨大。
当时在精神病院病房，时间紧急，颜墨来不及多做查看，现在回来后，自然要细细体察这种变化。
首先，他感觉自己意识体体内的脉络越来越清晰，能量流动越来越快，已经有点像身体内的血液了。
其次，意识体后的一寻背光，已经彻底化生成了两个光晕，一大一小。
大的形状及大小仍然没变，还是八尺椭圆笼罩全身的月白背光，内蕴云海，庄严宝相；小的则只有尺半方圆，呈一圈淡黄月轮笼罩头部。
意识体的形像越来越像前世神佛的样子了，身白如月，黑发结髻，身着他喜爱的藏青汉服长衫，手拈识界珠，面如冠玉，寂静含笑。
心神控制意识体，又有另一番感受——前所未有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