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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Chapter 43

关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来之不易的机会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握住了宫渝后颈,倾轧着上身将人压到身侧的墙面上。

两个人气息交融,顾不得从菜篮子里滚落出来的脐橙和西红柿, 像两只争抢草叶的安哥拉长毛兔一样交颈相缠, 鼻尖相碰, 明明毫无技巧可言, 但就是莫名地让彼此都变得口干舌燥起来。

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这个亲吻的初始目的,只是宫渝为了向凌友友证明, 自己不喜欢他而已。

“唔……”

少年人的力气没有分寸, 宫渝的脑袋不可控地朝后仰去。

本以为会撞到坚硬冰冷的墙壁, 刚皱紧眉头准备迎接意想之中的“砰”地一声, 却被关珩用手掌将后脑牢牢捂在掌心,紧接着, 宫渝只听到一声骨节磕在墙壁上的擦蹭声。

“你的……”

嘴里的“手”字还没说出来, 宫渝的嘴唇就被关珩稍稍用力地咬了一下,微微刺痛却不至于受伤的程度。

“闭眼。”

又是这句。

宫渝很喜欢现在的氛围,没空跟关珩计较他仿佛在教自己做事般的语气,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认真地看了一眼关珩的眉眼,然后缓缓阖上。

“宫渝!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凌友友简直快要气抽了。

他从来不曾面对过如此香艳而他却没有参与进来的场面, 更何况,这场景里的主人公是他自以为永远甘愿追随自己的舔狗宫渝。

明明是三个人的戏码,却独独他是没有姓名的那个。

宫渝没搭理他, 反倒是关珩轻轻缩回了一点舌尖,作势要给宫渝让出一缕视线,越过他的肩颈去和凌友友对话。

没想到宫渝竟直接双手扳回关珩的脸,帮着关珩将自己压回墙面。

关珩对宫渝的这个动作讶异不已, 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到了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愿意去纠结宫渝对凌友友的那种复杂悱恻的感情,只想努力把握住每一次可以亲近宫渝的机会。

他用力环住宫渝的肩膀,将身形劲瘦的男人牢牢裹在怀中,护着他的后脑把人抵在墙上亲吻。

关珩的动作显得有些粗蛮,但并没有让宫渝的嘴唇感觉到半点疼痛,反倒有种酣畅的快意。

一种可以肆意释放情绪的解脱感。

“宫渝!你们给我等着!”凌友友把手伸进门里,指着宫渝和关珩怒骂道,“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宫渝闭着眼睛沉浸在深吻中,对他的吼叫丝毫不予理会。

见宫渝对他不理不睬,凌友友气极,抓着院门的栏杆用力晃动,奈何门的质量太好,晃了半天,他除了一身汗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突然,他余光瞄到大门侧面小门的门锁处并没有上锁,虚虚地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够进到院里。

凌友友瞅了眼仍旧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屑地冷笑一声,然后单腿跳着蹦过去,照着那个小门就是一推——

“吱呀——”

果然不出凌友友所料,虚掩着的门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推开。

手指抓着夯实的铁栏杆,凌友友仿佛正跟植物大战着的僵尸一样,眼神专注地落在宫渝身上,目光里除了他什么都容不下,站不稳也还要踉跄着朝宫渝走过来。

宫渝虽然半阖着眼睛,但是耳朵不聋,大门口出了那么大动静,估计菜篮子里那条鲤鱼都听得见。

关珩余光瞄了眼仍在勇往直前的凌友友,轻舔了一下宫渝的唇珠,然后直起身子,将手臂横在宫渝锁骨前,按着肩膀把人严严实实地环在怀里。

然后微微眯着眼睛面向凌友友,像是盯住了猎物颈项的雄狮,一副志在必得的胜者姿态。

他打过凌友友,他也知道凌友友会因为忌惮他的报复,所以一定不会跟宫渝说这件事,因此他并不担心凌友友真的敢说出真相。

想到这里,关珩不禁找回了一点自信。

至少这个时候,宫渝是安心地待在他怀中的,而不是挨着对面那个心术不正的狐狸精。

宫渝还保持着一些理智,并不是说和关珩接吻不上头,而是他更担心站在一边紧盯着他的凌友友。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推测的话,见到这种两个人亲密的场面,肯定是要退避三舍地敬而远之,毕竟一般人可能承受不住这种尴尬。

但是凌友友不是正常人,甚至可以说是很不正常。

所以宫渝很担心,凌友友会在那边看着看着,突然就心生歹意,以至于下一秒就会脱掉衣服来加入他们。

一想到那个可能发生的场面,宫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哪见过这场面啊。

这要是真发生了,他和关珩估计没一个能顶得住,不冲上去把他头打歪都对不起那个被他碰过的大门。

所以他在关珩放开他嘴唇的同时,也轻轻推开了关珩,因急促呼吸而泛着潮红的眼尾淡淡地瞥了凌友友一眼。

宫渝俯身拎起菜篮子,回身递给关珩让他抱着,自己则侧身打开入户指纹锁,回头不咸不淡地对凌友友说道:

“我那个门上有电,进屋之后我就会启动,你自己看着办吧。”

凌友友刚要疾步追过来,不让宫渝进屋,却被宫渝扯着关珩抢先一步迈进门槛,打开门上的小窗对他笑着摆摆手:

“不用担心,死不了,顶多失禁……电晕加上私闯民宅,不知道警察和医院哪个先把你接走。”

说完,宫渝就关上了小窗,彻底把凌友友怕得要死却还强装镇定的怒骂声隔绝在外面。

关珩微微仰头,后背靠在门口的墙边,歪着脑袋看向同样倚在门板上的宫渝,突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

宫渝接过他怀中抱着的菜,也笑着问道。

“哥哥这样,真的不怕他生气吗?”关珩试探着问道。

他通过观察发现,宫渝好像真的没有那么喜欢凌友友,甚至在看到他时,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厌恶是由内而外地讨厌,绝非演出来的假象。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宫渝对凌友友爱之深恨之切,借着惹凌友友生气的方式,从而达到两人互相认清心意的目的;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宫渝已经压根儿就不再喜欢凌友友了。

问出这个问题后,关珩几乎不敢大声地喘气,只抿着嘴唇盯着宫渝的唇瓣,默然等待着那双嘴唇一张一合地说出对他来说可能颇显残忍的答案。

宫渝诧异地皱眉看着关珩,疑惑不解:

“我为什么要怕他生气?”

关珩见他面色不虞,还以为宫渝因为自己提及凌友友而生起气来,忙抱着菜篮子走向厨房,口中换了个问题问道,“哥哥想吃红烧鱼还是糖醋鱼?”

宫渝打了个喷嚏,吸着鼻子跟着关珩走过来,抽了张纸蹭蹭鼻尖,转身走到一楼浴室洗了个手,抱着踱步到他脚边的黄总回到厨房,倚在中岛上看关珩剔除鱼刺:

“小关,你为什么要问我怕不怕他生气啊?”

关珩手上动作一顿,旋即又继续专注于面前的活计,声音闷闷地,答道,“因为哥哥喜欢他啊。”

“哈?”宫渝失笑一声,不屑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他?”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直接导致他无法改变既定命运的人,他这两年里的所有倒霉往事,全部都拜凌友友所赐,他究竟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喜欢时常反咬他一口的凌友友。

莫非他对凌友友的抗拒还不够明显吗?

难道非要他抡圆了胳膊打凌友友嘴巴子,才能证明他对凌友友没有感觉吗?

关珩低头洗着金黄饱满的柠檬,柔和的水流从他指缝中滑过,带起细小的泡沫留在瘦削的骨节上。

他没再吭声,默认宫渝略显严肃的语气是对他越界的不满。

两人今天亲了太多次,过多的肢体动作导致宫渝对关珩萌生了和平日里不一样的想法。

少年的嘴唇红润,下唇上还留着他莽撞的证据,虽然已经没有血丝,但和周围唇色不太相同的淡红却让宫渝的喉咙有些发干。

那是他不小心弄出来的。

他总应该适当地关心一下吧。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宫渝的手指已经轻轻按在了关珩的下巴上,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他的嘴唇,却被关珩一把握住手腕。

即便是沾了凉水,少年手上的温度也还是暖和得很,抓着宫渝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一时间竟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

宫渝只觉得关珩的个子属实是越来越高,甚至已经不容他再自欺欺人地骗自己是视觉效果的程度了。

不行,他是金主,他得宣示自己不容挑衅的地位。

心里这样想着,宫渝便一把推开料理台上的刀具和食材,掐着关珩的两肋就要把人抱到台面上。

宫渝对关珩的体重早就有大概的了解,于是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半蹲马步,气沉丹田,状作随意地抱住少年的腰身,用力一提——

“我……”

宫渝脸色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红,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红脸大半是来自于窘迫。

他一个高大威猛的霸道金主竟抱不起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金丝雀,说出去真的就不要做人了。

站在原地任凭宫渝折腾的关珩犹如一块冥顽不灵的憨石头,稳如老狗地低头看着企图搬动他的宫渝,没忍住笑出了声。

被他这一笑,宫渝的执拗越发严重,已经不再去想脑子里那些龌龊的想法,只想把关珩抱起来就算是胜利。

关珩又让他折腾了一会儿,才俯身将人压向中岛,两手垫在宫渝腰后,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儿倏地断掉,宫渝头脑一热,在肩膀上蹭了一下发烫的耳垂,含住关珩的嘴唇亲吻起来。

不管不顾地亲了一通之后,宫渝很难再保持理智,他扯开勒得他有点发热的领口,不再像从前那样注意扣子要系到最上面一颗。

两人的嘴唇吻在一起,相拥着彼此一路跌跌撞撞地亲到宫渝的卧室门口。

关珩空出只手来扭开门把,抱住宫渝的腰身闯入屋中,直接倒在床边柔软的白色长毛地毯上。

空气里弥漫着关珩衣服上浅淡的柠檬味,酸涩中带着几分清甜。

“小关……”

宫渝低声叫了一句关珩,压在腰际的手指用力蜷紧在睡衣衣角下。

“哥哥?怎么了?”

关珩拢拢宫渝鬓角汗湿的黑发,轻轻亲亲他的下巴。

宫渝侧过头,躺在枕头上不敢看关珩的眼睛,轻喘着问道:

“你愿意跟我……履行合约上的每一件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总裁兴奋搓手:愿意,他愿意!快!拉大幕拉大幕!

方特助微微一笑:吃瓜群众,愿赌服输,你昨天还说小珩肯定献不成身,以三个玩具一起用这件事跟我赌呢。

关总裁狼狈逃窜:谁说的?我没说。不是我。

方特助扯回脚踝:来吧关弈迈先生,教教我什么叫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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