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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敌视

幽鬼似乎注意到一个问题,这把剑为什么从棺材里拽出来,就能跟自己的剑配对呢?难道说,棺材里躺着的,就是自己吗?

“啊,当然不是。”

看穿了幽鬼的想法,清鸩子这样说道。

“那是继承了另一把剑的家伙……算是我父亲吧。”

清鸩子微笑,久久凝视那副骨架。

“真希望他还活着,如果是那样,就能体会到现在的巨变了不是吗。”

清鸩子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合上了父亲的棺椁。

“当然,我不会无缘无故给你这把剑……尽管它们本来就该在一起,斩杀了一样的人,饱食了一样的魂,痛饮了一样的血。来,到这里来。”

清鸩子,领着幽鬼,走到了另一处棺椁边,清鸩子打开棺椁,里面空无一物,只有零星碎片。

“这是?”

“这是我的棺材,现在姑且是我的储物柜吧。来,给你,拿好了。”

清鸩子捂着其中一块碎片,放到了幽鬼手中。

瞬间,熟悉而强大的念力贯穿了幽鬼,那因为失念过多甚至要进入饥饿状态的幽鬼,顿时精神抖擞。

“主人的味道,主人……怎么会?”

“这不是你主人。凯撒跟你说了吧,这是‘和逢魔夜念力构成一致的恶鬼’,不是你的主人。”

清鸩子这么一说,似乎有什么奇妙的公信力,幽鬼长舒一口气,仿佛三天后的法庭不必担心了。

“但是,这些恶鬼的出现和你主人不无关系,他们本来沉睡着,却被逢魔夜的私欲唤醒,回忆起自己被诅咒的过往,随之为了泄愤而屠杀。”

这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很难相信是这样一个娇小女孩说出来的。

“是……莳希?”

“看来你知道。那我稍微解释一下吧。”

清鸩子将碎片夺走,放回箱子。

“演唱会前夕,因为感知到了强烈的念力波动而出现,这些东西被定义为跟踪鬼,凯撒对他们的唯一担忧,就是它们的外貌可能吓坏一般人,或是引起什么恐慌。”

清鸩子坐在自己的棺材上,幽鬼不好和清鸩子坐在一起,而周围的棺材主人不明,幽鬼不敢轻易落座。

“演唱会事件震惊了青鸟会,于是我们开展调查,想明白为什么恶鬼的行动突然频繁起来,甚至是在演唱会开始前,发生了第一起恶鬼实体化惊吓人类的事件。身为城市的管理者,凯撒的调查进度不会输给我们,他应该带你去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在那里相撞的原因——文化石。”

回忆起那一晚幽鬼的挺身而出,清鸩子依然感到可笑。

“对文化石的调查显示,念力的波动变得诡异起来,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一块面具,你进去过,你的主人进去过,并且还试图将那块面具内束缚的恶鬼:莳希释放出来,当做仆从。莳希被封在面具中,这个在文化石建设期间大肆杀害普通人的鬼,在被封印后,遭到了最可怕的待遇——那些因她而死的人们的冤魂自主地附着在那些面具匠制造的面具上,一直斥责着莳希,凝视着莳希。”

“莳希小姐……为什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这就要问恶鬼的本质问题了。恶鬼们依靠自己的判断行事,饿了就吃,怒了就杀,没有什么规矩可言。”

幽鬼想反驳,最后却将文字吞了下去。

“莳希在得到逢魔夜的念力补充后,打破面具跑了,而那些特别幽怨的亡灵们,化作恶鬼,将不少碎片当做自己的念力源,开始在城市寻找莳希……他们饿了,就吃,怒了,就杀……”

原来,那些碎片都是面具的碎片。而那些看似十恶不赦的杀人鬼们,都是寻仇的可怜人……

死于一只恶鬼,死后亡灵不散,继续诅咒恶鬼,在恶鬼出逃后,自己成为恶鬼,最后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杀人鬼……

真是……

“现在,青鸟会的各位正致力于猎杀那些恶鬼们,那些翠绿色的恶鬼。”

“他们太可怜了不是吗?”

“那那些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可怜人,被夺走了生命的可怜人,失去父亲或母亲的孩子,失去孩子的父母,失去伴侣的爱人,怎么办,他们难道不可怜吗。”

清鸩子平静地说着,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

“这个世界,自身角色的反转,是时时刻刻发生着的,这一点还请明白,因为你的身份即将反转。”

她这么说道。

“你的主人,已经落入监狱。”

“什么?”

幽鬼身上的念力猛地爆发了一次,将山上的野草都吹飞不少。

“冷静。虽然入狱,但尚安全,没有性命之虞……但是,这是为三天后的诉讼做准备,他们不希望你将这件事告诉主人,然后一起逃亡。这超出了他们的计划,是需要避免的。”

她耸耸肩,从棺材上跳起。

“他是老狐狸,他手下的政府团体,都是老狐狸。他那天出现在你身边,正好我的影子在监视你,试图在你身上寻找莳希的线索。影子看到这一切,就向我通报了,他在利用你,幽鬼。他知道你听到诉讼的事情,就会想尽办法让主人无罪,随后抛出‘让主人无罪的方法就是找到莳希’的说法,让你当打手去寻找莳希,时间是三天。”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打晕我,把我带到这里来?”

“因为第二天你的主人一定会被偷偷带走,而你会收到这封信。”

清鸩子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张薄薄的信,上面盖有封蜡,封蜡尚未拆开,但是信封已被油滴处理,能够看穿里面的内容。

“打开它看看吧。”

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幽鬼先生,您好。很不幸,逢魔夜小姐已经认罪,她不想拖累你,我们的司法程序我无法直接管理,这意味着昨晚我们的谈话可能会化为乌有。我想帮你,但是身为市长,却不能有实际行动,我只好给您提个建议:抓住莳希小姐,将他们交给我,在短暂的审核之后,您的主人可能被列为共犯而得到有期徒刑的判决,不过不用担心,她会没事。但我还有个私人建议,请勿告知他人:您有着和您主人几乎一致的念力类型,而四处肆虐的恶鬼,正是这种念力类型的存在,您若是对人类下手,我们便可以将你列为第一嫌疑人,只要您愿意做出主人的无罪供词,那么您将锒铛入狱,而您的主人将获得自由。”

幽鬼的愤怒使他的双手燃着细微的鬼火,信件在油料的帮助下,彻底烧去。

“凯撒,究竟能否信任,究竟能否合作,你怎么看?

答案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