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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决斗

“秘银城最早建于符文文明中期,伟大的传奇英雄奥伦,带着自己的光明部落在西海岸的岩石高地定居,盖起最简陋的城堡,那就是德玛西亚城邦的起源。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光明使者神殿,这里面纪念的是最早光明部落的先民们。”

巨大的光明神殿气势恢宏,德玛西亚巨大的盾剑徽章被刻在神殿的正门上方。

第二天一早,波比带着崔斯特和图奇参观王都,每经过一个地方,波比都会侃侃而谈,向两人介绍着王都的风土人情。

崔斯特绅士地听她介绍,时不时会点头附和,表现得十分礼貌。不知道为什么,波比总觉得经过一个晚上,崔斯特好像和昨天初见相比,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她仔细去看,又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疑惑地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奇怪念头抛了出去。

“波比大人,不知道卡西小姐现在什么地方?”崔斯特彬彬有礼地问。

“卡西小姐需要了解一些婚礼上的传统和礼节,国王陛下的义女娑娜公主正在教她这些东西。”

“那在下可以抽空去拜访一下吗?”

“这个……”波比有些为难:“按照德玛西亚的传统,女孩在婚礼前是不能见包括未婚夫在内的任何男性的……”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卡西小姐毕竟还不是德玛西亚人,我可以向卡西小姐沟通一下,安排阁下的拜访。”

“既然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崔斯特摆手拒绝了。

波比看他态度似乎不那么坚定,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事情确实很让人为难。她也理解崔斯特为什么要见卡西奥佩娅,毕竟他身负使命。

“放心吧,我敢保证,在德玛西亚,卡西小姐的安全绝对不成问题!”波比拍着胸脯保证。

“嗯,我当然相信大人。”崔斯特微笑,心里却忍不住失望。

果然,到了德玛西亚,再要见到卡西就不容易了啊。

波比以为他是担心卡西奥佩娅的安全,但不知道他其实还有自己的私心。

“二位接下来还有什么想看的地方吗?”波比怕他又提出来要去拜访卡西奥佩娅,急忙把话题转移到其它地方。

光明使者神殿位于岩石高地的半山腰,山顶是皇宫黎明城堡,山下则是王都的街道。

王都以宏伟广场为界限,分为内外两个主体。内城是大部分民居和商业活动中心,而外城则是一些特殊的标志性建筑。

“那是什么地方?”崔斯特指着外城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露天建筑问道。

“那是军队的演武场,是一个挺有趣的地方,阁下有兴趣参观一下吗?”

“演武场?就像诺克萨斯的角斗场一样吗?”崔斯特有些疑惑,难道以光明著称的德玛西亚也有这么血腥暴力的地方吗?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一样。”波比解释道:“演武场是军队进行军事推演和军官选拔的地方,平时也会进行一些决斗。但是纪律十分严谨,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人命的。违反的无论官职军衔多高,都会被处死。”

“这样严酷的地方也叫有趣?”崔斯特皱着眉头。

“这样严酷的规定,是为了避免有人因为私怨而在演武场故意报复。但抛去这些,和平时期军队也没有什么演习任务,演武场彻底变成切磋决斗的地方。”波比看着崔斯特,笑了一下:“我听说阁下被誉为金牌之手,赌术了得。可惜德玛西亚没有赌场,不过演武场每天都有军队开的盘子,可以选择自己看好的勇士进行下注。”

“哦?这倒真是有趣了……”崔斯特习惯性压了压帽檐:“那我们就去参观一下?”

波比微微一笑,走在前面带路,三人向山下走去。

从岩石高地远远看去,演武场占地面积和宏伟广场相当。走到近前,恢宏的广场对比于演武场,就像几块石头堆成的一样简陋。德玛西亚内城的民居和建筑样式都很普通,但在外城,都是这种在诺克萨斯难得见的瑰丽建筑。

进入演武场,巨大的看台围着椭圆形的平台坐落一圈,也许来的正是时候,平台里正进行着一场决斗,三人以波比为首,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了下来。

崔斯特环视一周,也许是决斗这种东西在德玛西亚确实不像诺克萨斯那么火热的原因,看台上人不是很多。

“今天不是决斗日,所以没什么人来观赛。”波比似乎看出来了他的疑惑,解释道。

“决斗日?”

“这是军队的叫法,他们定期组织大型的决斗比赛,邀请军队或者皇室一些战士来参赛,获胜的人会得到丰厚的奖励,和提升军衔的机会。在那一天,会有许多平民贵族都来看观赛,这里就热闹多了。”

崔斯特恍然。

“这不是波比大人吗?您可是好久没有来过了!今天怎么有空来玩了?”

崔斯特正和波比聊着,一个军官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一脸热情的向波比行礼。

“玛尼大人,今天我可不是来玩的,我是奉陛下的命令,招待来自诺克萨斯的客人四处看看。”波比看到来人,给双方介绍道:“这位是德玛西亚军队的财务总管玛尼大人,这两位是诺克萨斯的崔斯特和图奇阁下。”

“大人你好。”崔斯特站了起来,微笑着伸出了手。

玛尼听到崔斯特来自诺克萨斯,脸上的热情当即有了变化。他没有理会崔斯特伸出的右手,反而脸色阴沉地问:“你是诺克萨斯人?”

看来不是所有人对自己的身份都可以保持淡定,崔斯特想。他也没有理会玛尼的无礼,只是收回了右手,冷淡地回答:“没错。”

“玛尼大人,崔斯特阁下是陛下的客人……”波比暗叫一声糟糕,她忘了玛尼对诺克萨斯一向成见最深,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急忙开口提醒。

“波比大人不必担心,在下有分寸。”玛尼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右手:“崔斯特阁下是吗?在下是德玛西亚军队的中校军官安德鲁·玛尼。”

崔斯特瞥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没有理会,只是点点头,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嗯”。

真有意思,我主动伸手你不睬我,还指望我跟你讲什么礼仪吗?

“你……”看到崔斯特高傲的态度,玛尼刚刚压下的怒火一下子又冲了上来:“你好大的胆子,不

要以为我不敢教训你,这里是德玛西亚,不是你诺克萨斯!”

“崔斯特阁下不要生气,玛尼大人世代在军队服役,父兄都不幸在战场上埋骨,所以对诺克萨斯有些成见,希望阁下不要跟他计较那么多。”波比见事态越发紧张,又低声向崔斯特解释。

崔斯特点头:“看在波比大人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阁下的家人在战场上尽忠殉国,的确令人尊敬,我就原谅你的无礼了。”

“原谅我?你居然还要原谅我?你居然还敢提我的家人?”如果说刚刚玛尼只是生气的话,听了崔斯特这番话,那么现在他怒火中烧,扭曲的脸涨得通红:“我……我要和你决斗!”他拔出佩剑,狠狠扔在崔斯特脚边。

波比脸色彻底变了,她真没想到,在她的陪伴下,事情还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可是她阻止不了,提出决斗在德玛西亚是很郑重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其他人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提出异议。

这下不仅是玛尼,就连自己也难逃国王的责罚了。

“决斗?你确定?”崔斯特愣了一下,然后玩味地笑了。

“怎么?不敢吗?你的功夫难道全在嘴上吗?”玛尼嘲讽地看着崔斯特。

“好啊,既然阁下提了出来,我也刚好想见识一下阁下的手段,我接受你的决斗邀请!”

自从来到德玛西亚王都,崔斯特就憋着一股火,刚好现在有人撞上枪口,他不介意先找人撒撒气。

演武场的平台上,崔斯特和玛尼对面而立。玛尼穿着轻便的锁子链甲,右手持剑,左手拿盾,严阵以待。而崔斯特,则表现得若无其事,依旧是盖帽风衣外套三件套,两手空空,就连脸上,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的武器呢?还不赶紧拿出来!告诉你,上了这个台子,你后悔也晚了!”玛尼恶狠狠地盯着崔斯特,恨声说道。虽然碍于规矩,要不了你的命,但是刀剑无眼,你要是断条胳膊少条腿的,别人也没法说什么,顶多就是受国王的责罚罢了。他心中恶毒地想。

“对付你,用不着武器,我用它就够了。”崔斯特从怀里掏出牌。不是他特制的金色卡牌,也不是索拉卡送的龙鳞,就是一副很普通的,赌博用的纸质扑克牌。

看台上,图奇和波比,两个身高相仿的人坐到一起,就好像两个孩子一样。波比神色紧张,这场决斗,要是崔斯特没有事还好,但凡他受点伤,自己都难辞其咎。偏偏崔斯特表现得如此随意,连武器甲胄都不带,一点都不知道玛尼虽然只是个财务总管,但德玛西亚的中校军官,哪有一个好对付的。

不过图奇脸上却轻松的很,甚至坐在椅子上有些昏昏欲睡。

“图奇阁下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崔斯特阁下?”波比见它这幅样子,忍不住问。

图奇没想到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一般只要崔斯特在场,它就沉默不语,因为它不大喜欢和人说话,大概只有崔斯特是它唯一愿意交流的人。见波比正看着它,它脸上一红,好在绒毛之下也看不出什么,急忙把视线转到场上。

“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个人不是崔斯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