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歌心不在焉地干着活,又盘算起脱身的办法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危机降临,于是丢下锄头,向前翻滚出去。
“啪!”
士兵手里的皮鞭重重地抽到了地上。
“你还敢躲!”
士兵本来无聊,想鞭打一下新来的努力解解闷,没想到这黄皮猴子如此嚣张,居然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你们几个,给我按住他!”
士兵烦躁地挥挥手,几个苦工朝叶歌凑了上来。
“我警告你们,不要靠近我。”
“否则……”
“砰——”
叶歌一拳打在离自己最近的苦工脸上。
现在的他虽然只有最基础的拳脚功夫,但是长期的生死搏杀让他身体产生了战斗本能。
这几个面黄肌瘦的苦工哪是他都对手,几拳下来已经被他全部打倒在地。
“你……你……反了你!”
士兵掏出枪,就要对叶歌射击。
“你……”
叶歌盯着士兵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你想试试,子弹快,还是拳头快么?”
说着,一股淡淡的杀意从他身上溢出。
士兵只觉得浑身一冷,面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华夏人,此时居然比野兽还要令人害怕。
“你……你个奴隶还想造反?”
士兵色厉内荏,挺起胸膛斥道。
“你信不信,我……”
这时,不远处的另一道战壕里,又传来了惨叫。
“怎么了!”士兵不耐烦地转过头去,“怎么不干活了!”
“长……长官,阿哇受伤了!”
“妈的,又给我装病是吧!”
士兵挽起袖子,拎起鞭子走了过去。
此时,被叫做阿哇的年轻人正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面颊通红。
“给我起来!”
士兵一鞭子抽到阿哇身上。
阿哇本就胸痛难耐,现在又受这皮肉之苦,疼得满地打滚,不停地叫喊。
“你他妈再装我就打死你!”
士兵连抽七八鞭子,阿哇身上鲜血直冒,和他身上的尘土混在一起,变成了污泥。
“你……”
士兵这下慌了。
看来这奴隶是真的病了。
上级曾经说过,死一个奴隶,就要扣他一个月的津贴。
若是这阿哇死在这儿,自己几千米元岂不是打了水漂?
于是,他喊来一个小个子奴隶,要他去叫医生来。
“疼……”
阿哇喊声越来越轻,脸色越是越来越难看。
士兵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他可能撑不到医生来了。
“有没有注射器!越大越好!”
就在这时,叶歌突然开口了。
“你他妈……”
“阿哇面色青紫,意识不清,胸口疼痛。”
“而且从体型上来看,个子高且瘦,胸廓狭长。”
叶歌此时正跪在阿哇身边,抚摸着他的胸膛。
“胸廓向外凸起,尤其肋间为重,加上皮下的捻发音。”
“这是张力性气胸!”
“如果不及时处理是会死人的!”
士兵一哆嗦,他现在听到“死人”二字,就觉得钱包一紧。
“我他妈是医生,听我的!”
“快快快,谁有,快给他!”
这时,有人战战兢兢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巨大的注射器,丢给了叶歌。
“长官,打火机!”
叶歌用打火机反复灼烧针尖,毕竟没有消毒措施,只能这么凑合了。
“找到第二三肋间,贴着下一肋的上缘……”
“噗!”
针尖刺破了胸腔,像扎破了气球一样。
“呲——”
大量的空气混合着血污从注射器里涌了出来,阿哇痛苦的神色一下缓和了不少。
“这还不够……”
叶歌一管一管地将空气从阿哇的胸腔抽出来,直到医生赶来。
“卡瓦乔医生,您可算来了……”
卡瓦乔看着跪在地上正在做着急救处理的叶歌,赞许地点了点头。
“多亏他正确的急救措施,这年轻人的命才保了下来。”
“呵。”
士兵点点头,表情却有些不自在。
“接下来,我要给这工人做胸腔闭式引流,把他送到医务室去吧。”
“哦对了,刚才给他急救那工人,也让他一块儿过去。”
“好。”
士兵点点头,打发几个苦工把二人送了过去。
医务室里,阿哇正在痛苦地哼叫着。
卡瓦乔略有些慌乱地准备着操作需要的器械。
这位卡瓦乔医生,看起来年龄也不算太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医生,这个我会,我来吧。”
叶歌见卡瓦乔不太熟练的样子,于是开口自荐道。
“啊……你真的会啊?”
“嗯,东西给我吧。”
卡瓦乔如释重负,把器械车一股脑地推到了叶歌面前。
叶歌操作行云流水,卡瓦乔看得目瞪口呆。
“咕噜噜噜——”
随着引流瓶里气泡的出现,卡瓦乔知道,手术结束了。
“辛……辛苦了……”
卡瓦乔明显客气了许多。
“救人嘛……”
叶歌摆摆手,也不愿多说什么。
“他还得休息一会儿,咱俩聊会儿天吧。”
卡瓦乔来到这里以后,面对的不是粗鲁的官兵,就是麻木的苦工。
他感觉自己都快失去沟通的能力了。
现在叶歌出现了,他忍不住想和他多说几句,感受一下回归正常人类社会的感觉。
交谈中,叶歌知道了卡瓦乔原来只是个实习医生。
只不过在他实习没几天时,所在的城市就被叛军占领了。
然后,他和他的老师就被抓到了兵营,做了随行医生。
卡瓦乔虽然医术不精,但是心地善良,有求必应,而且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与关爱。
所以,不管是在士兵中,还是在苦工中,都极受尊重。
今天,他把叶歌一块儿叫进医务室,其实也是因为看到士兵对叶歌心怀不满,怕他会伤害叶歌,才拉他进来避避风头。
“叶,你放心,一会儿我去朝他要人,要你以后跟我做事。”
“这样,他就不会欺负你了。”
“顺便,我也能跟着你多学点儿东西。”
“不敢当不敢当。”
叶歌是真的对这个仁心仁术的卡瓦乔产生了好感。
而且,有了他的帮助,自己从这里逃出去的机会……
可能会大一点。
“咱俩互相帮助,让这里好起来吧。”
“好!”
卡瓦乔年少气盛,热血沸腾,双手紧紧地与叶歌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