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二人一下车，就在简陋的站台前看到了顾佳启的父亲。
“其实你不用来接我，我又不是自己回来的！”
“得接，得接。”
顾佳启的父亲身高不过一米六，辛苦的劳作让他背早早地弓了下去。
他有些拘谨地来到程诺面前，与他握手。
“家里做好了饭，咱先回去。”
顾父是个非常朴实的人，和顾佳启活泼的性格截然不同。
一路上，顾佳启蹦蹦跳跳，搂着父亲的胳膊聊天。
程诺则拎着大包小包，跟在二人身后。
“启儿回来了？”
灵台村不过百十户，村民大多相互认识。
顾佳启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几乎每个村民遇到她都要和她热络地打招呼。
只不过，寒暄之后，这些村民都要不约而同地瞅一眼程诺。
那眼神既不友善，又不敌视，让程诺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这……”
程诺经历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泡走了你们村的圣女，你们还不服是吧……”
“有本事再把她抢走啊略略略……”
就这样，三人走了十几分钟，便回到了家。
“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
刚一进门，顾佳启的母亲就凑了上来。
“不知道……”
顾佳启心里也没底。
毕竟要住多久，取决于程诺调查需要多久。
“那就多住几天吧，你不说你们考试之前都没课了嘛。”
“哦……哦……”
顾佳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你奶奶，还有你二叔都在屋里呢，进去跟他们说会儿话！”
“这位是……程诺？”
这时，顾佳启的母亲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程诺。
“小伙子真帅，一块儿进屋吧。
“个子真高啊，一会儿我可得告诉孩儿他爷爷一声儿去……”
顾佳启的奶奶嘟囔着，弄得程诺不知所措。
“诶……”
程诺环视院子。
顾佳启的家，是典型的农村大院。
两间大瓦房，中间夹了一片自己开垦的菜地。
一棵树立在院子正中，枯枝像爪牙一样伸向程诺。
而院中唯一令程诺不解的，就是在这棵枯树上，挂着一个漆黑的面具。
面具与常人脸庞大小无异，两条红线从眼角向下延伸，一直延续到面具底部。
看起来，就好像是黑面具泣出两道血泪。
想起顾佳启的叮嘱，程诺赶紧转移了视线。
他怕自己这么做，又会冒犯老人的什么禁忌。
吃过早饭，顾佳启陪妈妈和奶奶闲聊。
“爷爷呢，我怎么都没看见他？”
“村里有事儿，他跟着忙去了。
“一会儿，让你妈带你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
“这么早就要换衣服啊？”
“早换上早利索。”
“哦……”
顾佳启有些不快地答应着。
程诺无聊，就去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不久，顾佳启去镇上的澡堂洗澡去了，众人各忙各的，只剩程诺无所事事，眯着眼睛发呆。
“程诺？是这名字吧？”
程诺听到有人招呼自己，抓紧睁开了眼睛。
“二叔？”
“坐着坐着……”
见程诺要站起来，二叔赶紧摆手。
然后，他和程诺坐在同一个树桩上，聊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启儿是圣女？”
“我知道啊……”
“这圣女啊，要肩负的东西就多一点儿。”
二叔熟练地点燃一根烟。
“她本应该担起更重的责任，现在跑到城里上学，还……”
“二子，你说什么呢！”
这时，后果横眉怒目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给我滚屋里去！”
“……”
二叔不敢反抗，灰溜溜地从叶歌身边离开。
“老头子你小点儿声，你再给人孩子吓着！”
顾佳启的奶奶追进来，程诺才明白，这老人就是顾佳启的爷爷。
“爷爷好……”
“嗯。”
爷爷冷淡地点了点头，随即进了屋。
趁着无聊，程诺给自己的老朋友柳大旗发了一条消息。
“帮我查查万灵教到底是个啥……”
“对，可以上科技，去暗网也找一找！”
“嗨呀，亏待不了你啦！”
现在，自己所谓的调查陷入了停滞。
毕竟顾佳启不在，自己哪儿都去不了。
只能等柳大旗的消息传回来。
一直等到中午，顾佳启回来了。
这时，柳大旗搜集到的资料也回来了。
“程诺，我妈买了点儿熟食，让咱俩一会儿去看望孙婶儿！”
“孙婶儿？哪又是谁？”
“她从小就可疼我了，每次回家我都得看望她。”
此时的顾佳启已经换上一身大红。
头发湿漉漉的，用红色的发簪绾了起来。
“哦……好……”
程诺点点头，一边陪顾佳启出门，一遍翻看着柳大旗发给自己的资料。
这一看，让程诺头皮发麻。
这个所谓的万灵教，实际上是一个早就没落的，隐秘的上古教派。
根据野史记在，这个教派在几千年前就产生了，从它产生的那天起，就不断地受到排挤和迫害，从来没有兴盛过。
而这个万灵教，信奉的是一个被称为“灵台仙”的古神。
而这个灵台仙，根本不是丁大仙口中的什么“守护神”，而是万灵教教义中趋向于极端的一个邪神分支。
“凡灵台仙选中之人，必经历断指，绝后，背叛三大极痛，遵神旨以为神使。
“自此可通天听，闻神谕，募信徒，终献圣祭于神前。”
对于灵台仙而言，所谓的“献圣祭”，就是屠杀信徒，血祭邪神。
虽然程诺对这份资料半信半疑，但是在看到关于圣子圣女要在神甫面前媾和已完成招灵仪式的描述后，他就决定，无论如何，要尽早带顾佳启离开。
“村里不许用吹风机……
“头发又湿又痒，难受死了……”
顾佳启抱怨着，没有注意到程诺怪异的脸色。
“一会儿到了孙婶儿家，你就使劲儿吃饭。她看别人吃她做的东西，他就开心。”
“嗯。”
程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抓紧离开这个怪异的地方。
没多久，孙婶儿家到了。
孙婶儿今年五十岁出头，又矮又胖，脸上的笑容浓到化不开。
“启儿回来了！你看婶儿做什么好吃的了！”
她一只手接过程诺手里的熟食，一只手拉起顾佳启，亲亲热热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