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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骨灰戒指

一路上,林燕羽都很沉默,只是时不时的,她会下意识的去看萧磊戴着戒指的左手。萧磊注意到她的目光,主动道:“你要是害怕,我以后不戴了。”林燕羽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用意,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戴戒指是你的自由,更何况还是有纪念意义的。”

“我是说真的,如果你害怕,我就不戴了。”萧磊温和的视线停留在她脸上,把她表情里瞬间的局促不安尽收眼底。

只是片刻工夫,她的神情忽又冷漠起来:“这跟我没关系。”她的这种奇怪的冷漠保持到下车,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下了车就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萧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才调转车头。

等红灯的时候,他摘下手上的宝石戒指,随手放到口袋里。叶小舫那时带回来的骨灰根本就分不清哪些是叶馨然的,哪些是叶慕晴的,叶家人也不会让他把母女俩的骨灰拿走,所谓骨灰戒指,不过是个道具。

林燕羽的表情并不令他意外。通常来说,女人听到和死亡相关的事情难免会有点害怕。真要有骨灰戒指,他也不会轻易拿出来戴,他这么试探她,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在他深心里,始终觉得林燕羽和慕晴太过相似,除了容貌,还有一种灵魂的相通,让他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起慕晴。

林燕羽回到家,看到客厅的灯亮着,秦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的高脚杯盛着半杯琥珀色白兰地。

秦隽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去看,见林燕羽回来,目光上下一扫:“打扮的这么漂亮啊。”“我一向这么漂亮。”林燕羽笑容莞尔。

“来,坐!”秦隽向林燕羽招招手。林燕羽走过去,刚要在他身边坐下,被他一把拉到怀里。秦隽抱抱她,在她肩上闻闻,笑道:“去吃火锅了?身上一股火锅味儿。”

“你鼻子还真灵,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林燕羽笑着在他肩上打了一下,回房间去了。不一会儿,穿着一件黑色长睡袍出来。

秦隽轻抚着林燕羽软软的头发,手插在她发间,在她脸颊上吻一下:“我明天回美国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可能要半个多月,今晚特意上来看看你。最近怎么样,画廊的生意好不好?”

他每次回国都忙得很,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应酬,他那些朋友的聚会她也懒得再去,两人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还行吧,来往的客人都是你和我爸爸的朋友,出手都很大方。”林燕羽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

秦隽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细心地发现她脸上些微有两团红晕,使得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娇艳许多,忍不住道:“开那个画廊就是给你解闷的,又不指望它赚钱。你也不必太投入,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

“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了。我喜欢绘画才开的画廊,给你说的我好像无所事事要打发时间。”林燕羽娇嗔一句,清亮的眼眸看起来十分灵动。秦隽低笑一声,搂着她轻吻。

“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秦隽捧着林燕羽的小脸问他。林燕羽前一秒还在跟他亲热,后一秒神情已经起了变化,只听她道:“你也太心急了,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不过三四个月,彼此还没了解呢。”

三四个月在秦隽和女人交往的历史上也不算短了,可是既然她这么说了,秦隽也只淡淡的笑,没有勉强她。他不缺女人,生理问题随便哪儿都能解决,不是非她不可。

有时候他也觉得她有点儿欲擒故纵的意思,可还真就愿意这么纵着她,说不上来她有多特别,只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时就觉得似曾相识,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感。大概这就是冥冥中的缘分,他乐意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林燕羽适时的转移话题。秦隽伸了个懒腰,调整了一下僵硬的坐姿:“明天上午直飞纽约,我走得早,你不用送我,早上多睡一会儿。”林燕羽知道他有两架私人飞机,来往世界各地都很方便,不再多问。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爸爸妈妈?”林燕羽从他怀里翘起脑袋问他。秦隽能猜到她什么心思,捏她脸蛋儿:“等不及啦?”林燕羽嘟了嘟嘴。

秦隽这才不逗她:“我爸工作特别忙,一年到头不着家,我都难得见他一面。我妈身体不好,一直在香山别墅休养,已经好几年没见客,等我从美国回来的,安排你见见她。”

要说秦家这样的家庭,儿子是不会轻易带女人回家的,一旦带回家基本上就等于是正式引见,他俩相识的时间不长,因此秦隽也只是说让她见见他妈妈。

“你跟我说阿姨身体不好,我就想着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替你尽尽孝心,你一年有大半年在国外,根本没时间好好陪陪她。”林燕羽撒娇的搂着秦隽的脖子,很可爱的看着他。

这话秦隽听起来挺受用,这妞儿不错,很精明,知道从他妈妈那里下手,的确如她所说,他忙的没有时间陪伴父母,让她去陪陪他妈妈,是个不错的想法。

林燕羽见他嘴角挑了挑,就知道自己的话让他很高兴,只是他一贯喜怒不形于色,轻易不在脸上表现出来而已,默默的移了视线。

秦隽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取出一张纯金的名片给她:“我不在的时候,你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可以拿着我的名片去找我爸的秘书长李学周,天大的事儿他也能给你解决了。若是些小事情,你就找我的助理乔杨。给我找支笔,我写他们的号码给你。”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便签本,林燕羽找了支笔给他,他写了几个号码,撕下来给她:“不管你遇到什么事,这两人都能解决。”“我给你打电话不就行了,你给我解决。”林燕羽笑了笑,把名片接过去。

“我总会有开会或者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吧,万一你找不到我呢。收好了,你会用得着。”秦隽拍拍林燕羽的肩,站起来整了整衬衣,就要离开。

“这就走了?”林燕羽也站起来送他。秦隽眼睛一眨:“你又不留我。”林燕羽嘴角一撇:“走吧走吧,快点走。”推着他到门口,两人亲了又亲,依依不舍。

等他走了,林燕羽才舒了一口气,到洗手间刷牙去了,刷的牙龈都出血了,她才漱漱口。走到客厅里,她拿起那张纯金的名片看了看,随手一挥,扔到了金鱼缸里。金鱼缸里的各色金鱼吓得四窜而去,名片晃晃悠悠的沉底。

卧室里的电话响了,林燕羽走到床边坐下接电话,电话是她爸爸林砺生打来的,关心的询问她吃药了没有。

“还没有,刚刚秦隽来了,我跟他说了会儿话。”林燕羽脱了绣花拖鞋,倚在床边上。“要按时吃药,免得复发。戴维斯医生说,你最好养成定期到医院检查的习惯。”林砺生在电话里嘱咐女儿。

林燕羽娇笑一声:“知道了,爸爸,我最近身体很好,大概是回到北京让我心情愉快了许多。”“我看你还是早点回来算了,你一个人在北京我不放心。”林砺生不无担忧。林燕羽不以为然:“爸爸,你又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总要独立生活的。”

父女俩说了一会儿话,林燕羽走到窗边拉窗帘,无意中看到楼下有个人在路灯下徘徊,心里一惊,以为是萧磊,再仔细一看,却不是他,暗自松了口气。几秒钟之后,她忍不住从窗帘的缝隙中看过去,那人已经走了,她才又轻轻的把窗帘合上。

秦隽坐车离开林燕羽住的小区,心中始终像是有事梗在那里放不下,索性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司机把车开到一处高档小区,警卫看到秦隽的车型和车牌号,打灯放行,花园深处某栋公寓楼下,一个苗条的年轻女人早等在那里,看到秦隽的车开过来,迎上去。

司机早得了吩咐下车去溜达一圈,秦隽独自坐在后座,女人上车以后,叫了一声隽少。秦隽道:“我还有点事,就不上去了。”

女人见他随意的往后座上仰靠着,会意,主动坐过去,春葱般娇嫩的手指熟练的解开他裤扣,把内裤拉下一点,手口并用。

秦隽并不怎么动,闭着眼睛享受美女最周到的服务,然而即便是高`潮,他也没正眼看过身前的美女一眼,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着和林燕羽之前的对话。

想起和她初次邂逅的情形,一袭黑衣的她跟纽约一位著名华裔画家站在一起,宛如黑夜里的明珠,粲然生光、妩媚动人,画家介绍他俩认识,她落落大方的态度更是令他好感倍增。

之后的交往顺理成章,她良好的家世和教养让她很快就能融入他生活的圈子,两人相处的很愉快。只不过,她个性有点桀骜不驯,哪怕是对他,也不会曲意迎合,这让他感到很新鲜;同时,她又冰雪聪明,知道什么是他的底线,永远能让他觉得熨帖。

秦隽轻轻的□□,满足的缓缓睁开眼睛,车内光线朦胧,感觉到放松和畅意,手伸进美女的上衣里抚弄。知道他来意,美女从家里出来时没有穿内衣,真空上阵,予他方便。

美女很识相,并不期望秦隽能给她多少回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跟她压根儿不是一个阶层,因此她也从不幻想他能给她除了金钱以外的东西。丰厚的物质享受,就是他们关系维系的唯一纽带。

然而今天他有些不一样,美女能感觉到,他似乎有心事。她不敢问,因为知道他不会说,他的心事总是埋藏的很深很深。

原先她试探着问过一两次,被他呵斥过,就再也不敢问了。她是什么身份,包养的情妇而已,没有自知之明是不可能长久的。毕竟这样年轻、又没有虐待倾向的金主儿不好找。

完事之后,美女拿湿纸巾替秦隽清理干净,又替他整理好裤子,手指轻抚他性感结实的腹肌,忍不住贴上去轻轻一吻。这男人虽然养尊处优,可身材好的没话说,她觉得跟他在一起是一种享受,而不单单是出卖自己。

秦隽低头看到她动作,推了她脑袋一下,倒不是生气,而是没时间跟她多缠绵,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钻石,放到她手里,嘴角微微的一笑。美女松开手看看,是颗粉钻,至少有两克拉。

他一向出手大方,她也欣然领受,抑制住扑上去搂着他脖子亲吻的冲动,猫一样娇俏叫一声:“谢谢隽少。”“去吧。”秦隽调整了一下坐姿,打电话给司机。

美女愉快的下了车,很快消失在黑暗里。五分钟之后,司机上车来把车开了出去,秦隽坐在后座,点开平板电脑里的日程表,思索着去美国后行程安排。

林燕羽一直在书房的电脑旁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音频,从美女上车开始,到车震结束,整整半个小时,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世界上有不偷腥的猫吗?之前还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一转身和别的女人玩车震,男人的鬼话有几句可信?林燕羽冷笑一声,想着尽快找机会把窃听器撤了。秦隽一向谨慎,被他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这天傍晚,萧磊从单位出来的早了一点,想去黑天鹅画廊找林燕羽一起吃饭。他一星期没去,不知道她见到他会不会惊喜。

电话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她的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喂……萧磊,你下班了吧,能不能到画廊来一下,我遇到点麻烦。”林燕羽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周围似乎有男人的声音。

“好,我十分钟之后到,你等我一会儿。”萧磊挂了电话,加快了车速。下班的时候北京各条路都拥堵,好在没人敢和军车抢道,他很快就到了画廊附近。

下车之前,他脱了军装,把领带也给抽了下去,解开衬衣的两粒扣子,挽起衣袖,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打开车门下车往林燕羽的画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