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伯懿倒是笑了，剑柄掂在自己的手里，“你倒是说说，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剿匪的。”
乐陶陶双腿并拢在一起，手抱住膝盖，“单从样貌上来讲，大哥的剑眉浓眼，一看就是正道有前途的人，正气凛然。”
“再者，这片竹林紧邻官道，时值秋季，村民居在山脚之下，更是多有商贾富足之人，匪徒猖獗，大哥如此勇猛，身手矫健，定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深得樊伯懿的心，常人见了自己这番凶狠的模样，唯恐避之不及。
饶是是在这种情况下乐陶陶说出来的话，也是有几分可信的。
刀剑入鞘，樊伯懿问起：“你家住何处，天色不早了，你这双脚今日是不能走动了，我把你送回去。”
这人要送自己回去？
师傅说过，若是在外他人询问起自己的身份，万万不可透露自己是官家人，所在皇宫一事，更是不可多言。
想到自己进宫前的住所，算了算了，自己先去那里歇息歇息，总比坐在这扎脚的林子里强。
“就在这片林子外的一间竹屋里，路途并不远。”
“谢谢大哥了。”
樊伯懿把人背到背上，乐陶陶手支撑在樊伯懿的背上，“大哥，日后夜深可千万不能到此处。”
“怎么说？”
“我可是听闻，这片竹林里葬着无数的亡魂，无辜望死者不少，可是要千万小心，灵魂附身可就不好了。”
“都是些吓唬人的说法。”
把人送到地方后樊伯懿再次返回了竹林里，抓起了捆绑的严严实实藏在草堆里人拎出来，提在手里走回镇子里。
那个女子倒是几分有趣，樊伯懿确定的是她没有看到什么，要不然就真是又多了一条亡魂。
暗室里。
提来一路的人被桎梏在十字架上，樊伯懿手里拿着烧的发红的烙铁，一步步的逼近眼前人。
被绑的那人嘴中塞着严实的布条，呜咽着无法开口。
“不是让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你，怎么就什么都不说。”
“既然你什么都么都不说，那我就只能动手了。”
皮肤上就如同烙煎饼一样，一道一道的留下烧焦的印子，被绑那人的呜咽声更加的大了，直至烙铁变回了原本的黑色，烙铁被扔回火炉里。
“无趣，一句话都不说，弄死吧。”
“脏了我的手。”
同被关在暗示里的其他人，亲眼目睹这一幕，撕心裂肺喊道：“樊伯懿，监斩官竟是做的如此杀人不眨眼之事，枉顾人命。”
“堂堂的监斩官，可真是可笑，对得起这个名称。”
樊伯懿纯黑色的瞳孔里泛着冷光，转瞬间，说话的那几人嘴角被拉开了深深地伤痕，触目惊心。
送回到原来竹屋里的乐陶陶，扶着柱子检查自己的两只隐隐有了肿起来的迹象的脚踝，无奈的鼓起了腮帮子，和仓鼠一样。
“回不去了，自己这个丧失行动功能的脚，回去就废了。”
“可是师傅说了，要早点回去。”
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来事先藏起来的令牌，不远处已经发黑的天际，“天快黑了，爬都爬不回去了。”
干脆撑着自己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先前住着的屋子，躺在床上透过窗看着天空一点点的黑暗下来，竹林间的风声夹带着竹子的清香。
乐陶陶还在想着，“师傅，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想回去的。”
让乐陶陶念叨的洛青余一下午整个腿都在来回的奔波，明州走水的巨大面积带来的难以计数的伤亡和损失。
再加上火势起来都在深夜凌晨之时，人们都在熟睡中，数字展现出来更为的触目惊心。
司马云霆手上送来的消息过目之后，李公公就接过来放到台下的洛青余的桌子上，资料繁多，司马云霆忽地想起来；“洛卿，今日如此繁忙，怎的不见你那徒弟。”
洛青余翻着纸张的手一顿，“今日所为之事她来只会凭添忙乱，臣一大早便让她出宫了。”
“前些日子吵闹甚烦，一直在念叨宫外的糕膳斋，便让去了。”
司马云霆若有似无的点头，“宫内终是束缚了这些人。”
洛青余看着桌前的空地，笑了笑目光又回到纸张上。
“皇上，现今从多个方面提供的说法，以及密报来看，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动了歪心思。”
摘抄出来的文字放在司马云霆的面前，缓缓说道：“单是这场火势的起源地，最开始得到的消息是在城郊，多在乡村百姓群聚之处。”
“可是后来报上来的直接就精确到了元家的位置旁。”
“元家，作为明州最大的商贾之间，居住在城郊无可厚非，可是这火偏偏就是将元家烧的最为一干二净，可是有些蹊跷。”
洛青余说的话定位到司马云霆面前的图纸上，的确，最早的消息明明就是在元家十里地开外，当晚吹刮风向为西南风向，火势不应该如此之快到正西的元家。
火势掠过的面积比半境要更多一些，伤亡人数层次不齐倒还可以理解。
只是这赈济的银两，层参差不齐的厉害。
“有意思了。”
“当务之急是灭了这天灾，新政上任，就遭受了这灾祸，朝野之中议论纷纷。”
洛青余眼瞅着窗外的天色暗沉下来，“皇上，入了夜色，臣先行一步，再去观星象。”
司马云霆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半日，该去歇歇。
回到占星阁，院子里悄无声息，往日这个时候，该有牢骚声音，今日却没有，洛青余想着乐陶陶是在宫外玩乐不知时间，收拾收拾就去了塔楼。
明州天火，烧的不仅是人命、数以万计的粮食，更是司马云霆登基之后，迎接的第一个挑战。
洛家世代都伴随在历代的君王身边，每一代洛家的占星师自幼便跟在太子的身边，辅助登基，辅助帝王一生的大业。
昨夜是自己疏忽了，那团黑云。
洛青余手中的黑纸扇挡住一只眼，独留一只眼，白皙的皮肤同黑纸扇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漆黑的天空一道闪电闪过，黑暗的天空被撕裂开来，云缝泛出来淡淡的橘光，沾染着紫色的边缘，甚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