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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方南洲说青楼

三月十八,今天便是与方南洲约定的日子,苏浅二人在已时便出了酒楼,看着门口告示前围着的一群人,龙耀对着身旁先苏浅笑了笑道:

“想必这便是近日里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了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各种江湖传言流出来,为这繁华奢靡的京城多增添几份乐趣。”

“倒是苦了京城宁安府的众人,江湖传闻那么多,真真假假谁又分的清。”

想起近年来沸沸扬扬的各种江湖传闻,苏浅心中暗自替宁安府之人可怜,现如今天子震怒,责令宁安府五日内找到胡雪鹏,可这未免也太难了。

在皇宫之内发生此等有辱天子颜面之事,连定安公主都差点被人掳走,黄门内侍和禁卫军都留不下的贼人,光屏宁安府这点人生根本抓不住。

五日之后不知道宁安府里的哪位官员会被推出去当作替罪羊,也不知道哪一位达官显贵会丢了头上的乌纱帽。

听出苏浅话里的神伤,龙耀揉了揉她的脑洞后轻声道:“别想那么多了,聚贤阁去吧。”

苏浅闻言后点了点头,也就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这京城宁安府是死是活与她并无多大干系,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会感到神伤。有了昨日的经验后,龙耀二人便绕到另一个入口才进的内城,经过内城的出口时二人发现,今日的出城检查极为严格而入城却如同往常一般。

或许是因为胡雪鹏之事对于宁安府来说压力有些大了,今日负责检查入城的宁安府之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感受到龙耀的实力不过是混元境而已,也就没有为难他们。

“宁安府最新公文,凡是归墟境以上实力的男子都要在两日内去官衙报备,希望你们能相互转告。”

那人眼见龙耀点了点头后便失意身旁之人让他们进去,此次他们二人选的入口离聚贤阁并不远,看着身后入城口处的巡夜使,苏浅心底又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神伤,为了不让这种感觉影响到自己,苏浅便运转内力将其压制住。

龙耀的实力要比苏浅强上一些,感受到她身上气息的波动后,他转过身来问道:

“怎么了?是看见了那罗英了吗?”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而已。”

苏浅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为了不让龙耀担心她只得随意的敷衍过去。

“那走吧,聚贤阁马上就要到了。”

龙耀心里知道苏浅只是不愿和自己说,但他也没有将此事说出来,毕竟谁都有有自己的心事。苏浅从小到大都不会撒谎,见龙耀没有深究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马上就要到了与方南洲约定的时间,她不想因为自己节外生枝。

不过片刻后二人便到了聚贤阁门口,一个衣着华丽、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便在门口旁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龙耀见后便直接带着苏浅走了过去。

“方兄,别来无恙啊。”

“往生寺一别,转眼便是一个月了,这位是?”

方南洲面带喜色的与龙耀寒暄片刻后才注意到龙耀身边的苏浅,眼前这个翩若惊鸿的女子定然不是寻常人家,自己游历大唐各洲也有一段时间了,所见的年轻女子中没有几个能够在气质和容貌上与之相提并论。

还未等龙耀开口介绍,苏浅便先行出声道:“小女子龙浅,龙耀正是我家兄,称呼我小浅即可。”

龙耀一听便知道了苏浅并不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方南洲,心中虽是不解但也只得配合她。看着方南洲的神色,龙耀为了避免苏浅的想法被识破便赶忙开口打圆场,

“方兄,我们就不要在这站着了,入了聚贤阁内再叙如何?”

“哈哈哈,龙兄所言有理。”

即使这龙浅看起来十分眼熟,可方南洲这么不作掩饰的直视姑娘家的脸终究是不妥,好在龙耀及时给了提醒才不至于让他失了身份。方南洲随后故作豪爽的笑了笑后便带着苏浅二人入了自己在聚贤阁的包厢之内,一路上他都没有想起是在何处见过那女子,可这一眼他便认定了自己见过这人,着实眼熟的很。

正当方南洲苦思冥想之时,龙耀快步拉开与苏浅的距离后凑到他耳边,

“方兄,那华山剑派的卢颖思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还要多谢龙兄的绝妙之策。”

看着方南洲自信满满的笑容,龙耀心里想到的却是在临州城时他那沮丧的样子,果真是——世间恩怨千千万,唯有情字最难解。还未等龙耀开口问他华山剑派之人去了何处,苏浅便已经跟了上来,方南洲二人也只得将没有说完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不多时三人便入了包厢之内,待龙耀兄妹二人落座之后,方南洲极为豪爽的将菜单推到龙耀二人身前,

“龙耀兄弟,你们二人敞开了吃便是了,现如今我身上足足有二十两黄金。虽说不够你我玩乐之用,不过这酒足饭饱还是绰绰有余的。”

龙耀闻言后和身边的苏浅相视一眼后却是笑出声来,随后在方南洲不解的目光中自怀里取出一张价值百两黄金的银票拍在桌子上,未等方南洲缓过神来苏浅便开口打趣道:

“方公子未免太瞧不起我们兄妹二人了,我们何曾想过要靠你的银钱供我们玩乐,这等黄白之物公子若是不够尽管开口便是了。”

早在临州城与龙耀结识之时他便是花的龙耀的银钱,方南洲原以为自己身上凑足了二十两黄金后便可在龙耀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这龙耀转眼便拿出了黄金百两也就罢了,不料还被那苏浅出言打趣。

听了苏浅的话后方南洲心中自是不服气,他看着桌子上的百两银票道:

“看不出龙耀兄弟也是出手阔绰之人,可光凭这一百二十两黄金可不够我们三人挥霍的,光光是去一趟花街看那新晋花魁就要花上黄金六十两,若想……”

还未等方南洲说完便被龙耀出手制止,方南洲却不懂龙耀的意思,

“龙兄这是为何?”

龙耀看了一眼苏浅后答道:“在小浅面前说这种事情,怕是有失风度吧。”

昨夜他与苏浅一同路过花街便被取笑了,可现在方南洲竟还要带着她去看那新晋花魁,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合适的。看着龙耀一脸的严肃,再看看苏浅那有些发红的脸颊方南洲便明白了龙耀的意思,他还未开口便笑出声来。

“哈哈哈……看来兄弟对这京城之事一无所知啊,反正我们也没有机会去,我就借此机会给你说道说道。”

方南洲花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见花魁的事情说清楚,去见那花魁并不是逛勾栏行那种苟且之事,而且若是肚子里没有点墨水恐怕在青楼都玩不起。

寻常人若是想要见到那花魁,到了那花魁所在的青楼后首先得点花茶,点了花茶之后才能上楼支酒。上楼支酒后便要打茶围,所谓的打茶围便是与一同支酒的达官贵人、文人才子比拼学识,谈诗词文章、赏花品茶,而想要陪着众人一同打茶围需要拿出一篇能够证明自己才华的文章诗词,否则支酒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打茶围之前会由花魁出题,众人题诗作词,最后由花魁选出自己满意之人共进晚餐,若是某个人的才华能够打动花魁或是银钱足够替她赎身的话,或许便有机会共度良宵。

经过方南洲的解释后龙耀方才知道为何有的人花了大笔银钱却连花魁的都见不到,点花茶和支酒都要花费白银上百两,而支酒之时还要给那青楼的小厮打些赏银,这前前后后花费将近五两黄金。

想要打茶围是要拿出诗词当作敲门砖的,而依照方南洲的说法,若是做不出诗便只能花银钱从其他的文人秀才手上买,而这就意味着在打茶围上不会有丝毫出风头的机会,若是花魁对到来之人都不满意的话那这些钱全都打水漂了。

若是花魁在打茶围之人中选中了共赴晚餐之人后,她便会出来以诗词歌舞答谢其余落选之人,这才有机会见到花魁的容貌。依照以往惯例,每次有清倌成为花魁之时整个京城的风流才子都会到场,因为能够被花魁选中作第一次赴宴之人不仅自己才华的佐证,还是同龄人闲谈之时炫耀的资本,而方南洲所说的那花魁正是新晋花魁。

龙耀二人这才知道那方南洲所说的绝非是男女之间的云雨之事,而是风流才子之间的风花雪月,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见一面那新晋的花魁自然是更好,若是才华足够能与那花魁共度良宵也是一番美谈。

方南洲说完之后看了看龙耀,却是有些无奈的叹道:

“只可惜我等银钱不够,否则也能去打一番茶围,每年的新晋花魁都会吸引无数的风流才子和达官显贵,所以明日晚上只要能够一同打茶围就能见到那花魁。”

龙耀闻言后与苏浅对视一眼后发现彼此眼里都满是期待,待那苏浅点了点头后龙耀再从怀里取出二百两黄金的银票放到桌子上,膛目结舌的方南洲缓过神后对着龙耀道:

“龙兄何止是出手阔绰,这等手笔便是那京城的纨绔子弟都没法比,你何时成了这腰缠万贯之人了?”

龙耀听后却并未答复方南洲的话,他看了看苏浅后道:

“那个入打茶围的诗词你就不用买了,我们还得替浅浅打扮一番。”

苏浅听后也明白,自己一个女子之身进那青楼之处自然是不妥,而那所谓的敲门砖想必龙耀能够写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