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万年又向杜治国求得了一根香烟，这才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我和曹凯是老乡，两年前来滨江市打工，但混了一年多也没啥起色，所以就想着干些来钱快的活儿。我俩白天在废品处理厂上班，晚上呢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我俩摸到了东华机械厂的办公楼里，顺利的撬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防盗门，结果两人一通好找，却半点值钱的东西也没发现。”
“正当我们兄弟二人准备退出之时，却意外的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杜治国严肃的问道。
“就是...就是...女人乱叫的声音...”
“曹凯这小子一听就来劲儿了，马上顺着声音寻找了起来，结果发现墙边的书架竟然是一道暗门。”
“我一听里面有人就赶紧想把他拉走，但这小子是出了名的混不吝，所以根本不听我的劝告就自己摸了进去。”
“得！我这一看也不能把自家兄弟丢下吧，所以就也跟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就像是一套大别墅一样。”
“我没找到曹凯，但却发现一旁的柜子里全是高档烟酒，所以也没客气，随便找了个袋子就往里装，谁知道刚装到一半，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这一嗓子可把我吓得不轻，于是马上抄起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循着叫声跑了过去。这才在一间大卧室里看到了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光不溜秋的蹲在床边，而曹凯手里还攥着一条被子，估计就是他掀开了这对狗男女的丑事。”
“我过去后马上威胁两人，让他们不要说话，顺带着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女人很配合，立刻把脖子上的金项链和手上的玉镯子都给了我。”
“但这玩意又不能花，远不如钞票实在，所以我就又逼着他们拿钱。”
“最后还是那个老男人开了口，说给我俩两万块钱，让我们赶紧走！”
“当时我立马就同意了，毕竟看这架势，这老男人也不敢报警，要知道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真要是把事儿闹大，最后倒霉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谁知道曹凯却不干，张口就是二十万！”
“那对方给了吗？”杜治国插口道。
“嘿，您别说，还真给了！不过这个老男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什么意思？”楚岳追问道。
“曹凯开口二十万，但老男人却说有个买卖可以给我们做，成了的话可以给我们哥俩一百万，并且还可以先付二十万当做定金！”
“继续说，不要停顿！”杜治国不善道。
“原来这个老男
人有个仇人叫做丁四海，在平原市永安殡仪馆工作，好像是他的什么同学，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他有些解不开的仇怨。”
“老男人也没说，我们也就没问，但老男人说只要我们能杀了这个丁四海，就答应给我们一百万。”
“那可是一百万啊！我们哥俩几辈子都花不完！曹凯这小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但让曹凯一撺掇，也就跟他上了这条贼船。”
“等等！”楚岳打断了曹万年的叙述，“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男人应该就是东华机械厂的总经理陈海生了，作为一家企业的老板，他怎么会轻易相信你们两个从未谋面的小贼呢？”
曹万年嘿嘿一笑，带着手铐的右手向楚岳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玩笔杆子的，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其实曹凯也想到了，当时就问老男人不怕我们兄弟俩杀人灭口后拿钱跑路吗？但老男人只是嘿嘿一笑。”
“他说整个工厂除了现在他待的这间卧室以外，全部都有监控设备，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我们兄弟俩也绝对逃不出警察的法网，到时候这钱也只怕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楚岳这才点了点头，但还是对曹万年的交代抱着怀疑的态度。
曹万年看着对面的两人没有继续打断自己，于是接着说道。
“俗话说正有正道，邪有邪门！我们两兄弟自从拿了二十万定金后，那也真不是白给的！”
“我俩先后两次计划周详的去弄死这个丁四海，但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次都莫名其妙的失败。”
“曹凯这小子比较信鬼神一说，非说丁四海有神灵护佑，所以两次失败后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我俩转念一想，虽然没能杀死丁四海，但我们却已尝试了两次，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所以那老男人的二十万，当然也就当做我们的辛苦费了。”
“本来说好的一人十万，但曹凯这小子不知道在哪搞了个破鞋，有一次他们以为我睡着了，暗地里想把我的那十万也骗走！”
“哼，他能不仁，老子当然不义了！于是我找了个理由把他骗了出来，趁他不注意就搞死了他！”
“上次摸到东华机械厂的时候，我记得路过了一个废井，所以就想着把他扔到井里完事儿，谁曾想正好碰见了巡夜的保安。”
“所以我只能跑了，本想着赶紧回出租屋拿钱跑路，谁他妈的知道正巧遇到曹凯的破鞋领着一个男人在出租屋里偷我们的钱。”
“老子转念一想杀一个是死，杀三个也是个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一对狗男女也搞死了，但谁知道你们警察的动作太快，等到我想跑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杀
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道理我是懂的！既然被你们抓到了，那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两个被你杀死的人，尸体被你藏在什么地方了！”杜治国开口道。
“时间太紧，我就把他们丢在废品处理厂的一辆报废汽车里了，嗯，就在第三道闸口右拐一点的位置，是一辆白色的卡车，只剩两个轮子那辆。”
杜治国仔细的记录着，然后向楚岳使了一个眼色后立刻离去，楚岳马上会意。等杜治国走后，也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把整个案情认真捋了一遍。
“你是怎么认识宋安的？”
曹万年一愣，对楚岳这这莫名其妙的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长官，你说什么？”
楚岳继续道：“就是东华机械厂的宋安，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认识什么宋安啊！他是什么人？”
楚岳发现曹万年的反应并没有什么破绽，似乎是真的不认识宋安，于是也就不再发问。
中午时分，杜治国重新回到警局，并告知楚岳，曹万年交代的情况属实，已经发现了另外两名受害人的尸体，二十万现金也在他的出租屋内被找到。
但是案情在这一刻却又遇到了另一个状况，那就是作为东华机械厂的总经理，陈海生已经失踪四天了！
而且对宋安的监视及监听也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楚岳在对陈海生进行调查后发现，陈海生是在四天前的夜里独自开车离开的工厂，但却始终没有回家。
陈海生和其妻子共同育有一儿一女，但因为平时经常出差且和妻子感情并不稳定，所以家里人并没有及时报警。
而在楚岳准备调取监控时才发现，东华机械厂的监控只能保存一周的时间，虽然看到了四天前陈海生驾车离去，但却无法继续调取之前的监控视频了。
而目前案件还有两个最重要的线索，第一是曹万年提到的丁四海，第二则是那个和陈海生苟且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暂时无从下手调查，据保安人员回忆，陈海生经常住在公司或者晚归，众人也发现过他曾带着陌生女人。
但他们每次出入工厂都选择的是夜晚，而且作为老板，没人敢过分关注其个人的私生活。
唯一出入工厂大门的时候，陈海生也是驾车，所以没有人对这个女人有任何印象。
楚岳无奈，只能被迫放弃了这个陌生女人的线索，看来只能去找丁四海了。
但...
按理说这个丁四海也是受害人，不过案件进入了瓶颈，也只能是病急乱投医了，说不定能从这个丁四海口中得到些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