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遭了无妄之灾，好端端地竟然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完颜氏恍了个神，就听福晋这样说道：“你家妹妹是什么意思？她丈夫那边，爷说过，朝廷会有补偿。”只是这种补偿多半是到男方家里去，只因为完颜氏的妹妹没有子嗣。
云澜估摸着连遗腹子都没有。
否则的话，完颜家肯定早就算计上了吧。
“妾……还不曾同妹妹相见，只是听说她和妹夫的感情是极好的。”
云澜叹息一声。
事实上呢……苏培盛和她说过，完颜家这个妹妹并不喜欢自己的夫婿，甚至年初成婚的时候还想推迟时间，为此把完颜氏未嫁的事情拿出来。
后来完颜家的长辈一句完颜氏只是进府并不是出嫁，堵了她的嘴。
但显然，成婚大半年不曾有孕虽也是正常，但想来夫妻之间一个月也不过通房一次，还不一定有某种生活，试问孩子如何来？
“她若是想改嫁，爷的意思府里帮忙准备一份嫁妆。若是想守节，名声和子嗣都不用担心。”贞节牌坊或是收养别人的儿子，对四阿哥来说都是极为容易的。
“妾会问问妹妹。”完颜氏抿了抿嘴，福晋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不说她的处理方式不好，可以说能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这是对别人而言。
对福晋来说，她的那两个选择，一个不过是破点财，另一个更是容易。
皇权，皇权。
拥有皇权的人，不缺那点财更不会缺那点银子。
“行，今天怕是晚了，你明日回府问一问，也好早点打算。”云澜拍板决定。她并不喜欢拖延，虽然知道放完颜氏回去可能会比较麻烦。
可就是不回去，完颜氏指不定自己也会算计起来。
还不如就让她们一家人好好想想，好好打算。
既然夫妻感情不睦，想来也不会选择守节。事实上，云澜也十分不赞同这一行径。你真无意婚姻，不如不嫁不娶一辈子。
虽都是孤身一人，可后者无论什么时候，比前者都会多一条退路。
“是，妾代妹妹先谢过福晋了。”
“那也是爷的意思。”云澜说道。
完颜氏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差不多等于白来一趟，看来明日回去后，还是地找家里人商量商量。
她不希望一直长久这么无望地等下去。
她和妹妹不一样。
若是可以，她更想和四阿哥长长久久地相处下去，但不是对方眼里不曾有自己。
完颜氏觉得自己不是贪心的人。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只要四阿哥的心里有她的存在，哪怕就一点点。
回到锦秀阁，就看到红药正带着丫鬟在院子里散步。
“完颜格格。”
完颜氏嗯了一声，因着心急，没有像往常一样有心力去应付对方。回到屋里，写了信，让人送去完颜家，约好明天的时间。
显然明天出门不可能太早，这又是她第一次出门，也不能晚归，也就是说出去路上耽搁的时间，她在完颜家的时间并不会很多。
对此，完颜氏是一点都不想浪费。
云澜看完颜氏走了，顿时变得兴趣缺缺的。
香蒲就哄着去小格格那里。
云澜还没有走近，就听到末末咯咯咯的笑声。
站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四阿哥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很轻柔的笑，但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对于四阿哥这样的笑容，实际上是很少的。
在云澜过来之前，苏培盛已经看了好一会儿，觉得福晋和小格格这一对母女真是绝了、妙了。
一个两个都把四阿哥吃得死死的。
呸，呸，说什么死字呢。
不过四阿哥这样笑，也真是太好了。
苏培盛跟在四阿哥身边也有几年了，拢共也就在两个人身边能看到这样的四阿哥。
……
宫里面，德妃再一次愤怒地甩了手里的茶缸。
怒道:“那人竟敢骗了本宫，如今还要威胁本宫。岂有此理，实在是岂有此理。”
“娘娘，现在可如何是好。”杨嬷嬷心中着急。
“本宫，本宫……”德妃猛地泄气，重重拍了几下桌子，恨声说道：“大不了去找万岁爷坦白，总归本宫从不曾真的想要害他死。”
杨嬷嬷默默垂眼。
在永和宫里，娘娘不只一次叫嚣过恨不得四阿哥去死了。虽说从不曾在别人面前，只是私底下的话。
可谁敢保证隔墙不会有耳。
何况又有这一次的事情。
去向万岁爷坦白？
杨嬷嬷觉得这实在是下下策。
要么真的如了对方的意思，想尽办法把他留下的那点马脚给抹个干净。要么……
“娘娘，您可一定要三思。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那个人要真的不管不顾嚷嚷出去，就算是假的，可要知道一旦和前明后人牵扯在一起。怕是万岁爷那边，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德妃瞳孔一缩，她岂能不知道这个理。
可她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了，只在四阿哥身上跌过几次跟头。
但到底是她亲儿子，再生气，意义也不一样。
如今竟是被外人利用不说，还要被狠甩一个巴掌后逼着挤出笑脸送对方去安全的地界。
这，这实在是令人可恨。
“娘娘，不如……”
“谁？”杨嬷嬷突然冲了出去。
德妃猛地起身，双手死死地攥着椅背。
她神色狰狞，死死地盯着门外。
十四阿哥被杨嬷嬷带进来，就是看到这么可怖的表情。
他的身子猛地一个瑟缩。
他怕她？
她的儿子怕她！
德妃神色一怔，没想到会是十四阿哥。
也没有想到，会被他看到自己这样的神色。
而他是这个反应。
德妃心情复杂，半晌后轻声说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就你一个人嘛？还有，你听到了多少？”
十四阿哥低着头不说话。
杨嬷嬷心里就着急了。
这要是只有十四阿哥一个人还好，可要是有……
“只有我一个人。”十四阿哥突然说道。
这个时候是上书房读书的时间，他是偷偷溜出来的。
额在知道四阿哥出事后，跟着九阿哥他们后面溜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