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里，多出了一张圆圆的石桌，两只石椅。
秦越和自称那荷丹的老人对角坐着，友好的喝茶聊天。
四周依旧一片漆黑，只有两人的位置有光亮。
“这么说，你来的地方是一个低级位面。”那荷丹注视着秦越说道。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不清楚什么叫做低级位面什么叫做高级位面。”秦越挠了挠头说道。虽然跟那荷丹刚认识，可通过简短的沟通，他觉得对方是个很有思想智慧的老人，跟这样的人说话让他觉得很安心放松。
“位面依据强弱，分为主位面、高级位面、低级位面、高级伪位面、低级伪位面和半位面。位面等级越高，本身世界的规则越多越完善，生活在位面里的人物能成长的上限更高。我所知道的几个超级存在，都是在主位面级别的世界中，低级的世界因规则稀少，成长的上限也低，哪怕你达到了巅峰，也许还比不过一个主位面的末流。”那荷丹解释道。
“世界跟位面是一样的吗？”秦月好奇问道。
“位面其实是具有相同特性的世界的集合，就好比你生活的世界之外，也许还有其他外域文明的存在，他们生活的则是他们的世界。但你们的和他们的文明具备一些相同的特性，因为你们都处于一个位面之中。”
“因为我们处在同一个宇宙中？”
“可以这么理解。但宇宙比你想象中要大，是个更宽泛的概念。”
“为什么位面与位面之间要互相抢劫，大家一起和平发展不行吗？”秦越忍不住问出了埋藏心底的疑惑。
“哦？为什么会有这种的想法？”那荷丹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
“我觉得，抢别人的东西不好。”秦越腼腆的说道。
“我以前也有跟你类似的想法。”那荷丹的目光仿佛穿梭了时光，回到了许多许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强大战士。
“是吗？”秦越惊喜的问道。
“是的。不过，我现在为有这种想法感到羞愧。”那荷丹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秦越意外的问。
“因为我若是能找来更多的资源，让我的世界再强大一些，在危机到来之时，也许我们就不会毁灭了。”那荷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
“哪怕这样会毁了其他世界的安宁？”
“哪怕我身处地狱之中。”那荷丹凝视着秦越，从秦越身上，他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可他摇了摇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道出自己现在的改变。
秦越有些心惊，也有些心凉。
他不想身处地狱，也不想去掠夺其他世界。
他一直觉得，轮回之旅其实就是主神为了一己私利，让自己家的孩子，偷偷摸摸的去弱小的人家偷东西。这是不好的行为。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南宫燕就没有这种想法。
阴冷青年也没有这种想法。
他无法再直视银发老者的眼睛，低着头道：“可《编年史》记录了，你是一个大英雄，驱逐了恶魔，封印了机器。”
“事实上，我也一度以为自己能驱逐恶魔，封印机器，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那不过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法。你看到那个蜘蛛机器人了吗？”那荷丹苦笑道。
“啊，就是它把我带来这里的。”秦越点头。
“你可以叫它小欧米伽，两万年前，以我们世界拥有的文明和武力，换算下来的话，应是一个高级位面，比你来的位面还要强大，这也是你所在的位面无法给出你足够信息的原因。然后，它驾驶着这艘飞船降临了，做出了明显的侵略行为。联邦政府派出了动用了最尖端的武器和最骁勇善战的将士，却被它一**的毁灭。战争持续了两百多年，人类虽然步步后退，但联邦政府秘密进行的超级强者试验也获得了成功，我和五位同伴被制造了出来，强行杀入了飞船内部，在和小欧米茄作战的时候，三个同伴先后牺牲。但我们也找到了它的弱点，将它彻底摧毁。”
“咳咳，我不知道您说的彻底摧毁是什么意思，但它现在貌似还活的好好的。”
“是的。在它毁灭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在欢欣鼓舞，然而几分钟后，真正的噩梦降临了。在这艘飞船上，还有另一个人型机器人，它的额头画着一个Ω，我们姑且称它为大欧米伽。它和小欧米伽是一体两位，相辅相成的，小欧米伽只是一个辅助型机器人，而大欧米伽是战斗型机器人。在小欧米伽被摧毁的时候，大欧米伽启动了，只用了短短的百年时间，便让地球进入了冰河世纪，传承万年的文明也被摧毁。”
秦越倒吸一口凉气，他想象不到一个人毁灭一个星球是什么概念：“但你最终将它封印了。”
银发老者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我，除了我们六个，联邦政府其实还制作了我们的复制体，复制体的我，带领另外五个复制体同伴，执行另一个备用计划，夺取了飞船自身能量运转的核心零件，并以能量封锁链形成了一道隔绝外界的墙，阻止了飞船从外界吸收能量。使飞船和大欧米伽进入了休眠状态。”
“但最近的一场战争又毁掉了能量封锁链……”秦月恍然接道，然后他脸色一变，急促问道，“等等，你说的那个核心零件，是不是一个类似金属圆盘的东西，就像是——”
“就是你们带来，想要安装的那个零件。”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每天也在看着操作台的监控视频，看到了你和另外三个同伴的出现，以及乘坐飞艇来到此处，以及你如何来到这里的。”那荷丹解释道。
秦越闻言，也立即又跑回水晶的边缘，往操作台的位置看去，但他只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屏幕，至于屏幕里是什么，完全看不到。
“你的精神力不够强大，它们驾驶飞船来到这个世界，不仅是掠夺资源，还收集人类的灵魂，或者说储存人类的记忆，这种水晶球是专门用来盛放灵魂的容器。两万年以前，这颗水晶梨最多有三百万个灵魂，两万年过去了，九成以上的灵魂受不了永恒的禁锢，自我崩溃了，他们化作游离的精神力量被活下来的灵魂吸收。也因此，我们才坚持到了现在。”
秦越听了这话，身子一颤：“你的意思是，你把那些灵魂都吃了？”
“也可以这么认为。”
“你会吃我吗？”
“在自愿放弃自我之前，不会的。而且，你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你的精神力也会渐渐增强”
“再强也没有用，还不是被困在这里。”秦越听了那荷丹的话先是一喜，后来听到增强的是精神力量后，当真是哭笑不得。他最不想要的，就是精神力量了。
“你可不要轻易放弃，。我还要请求你救我们离开这里，帮获得我们解脱呢。”那荷丹笑道。
“啊？我怎么能帮你解脱，我也在这里面啊。”
“那另一个你呢？”那荷丹的目光越过秦越的肩头，朝他身后看去。
秦越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赶忙转身，看到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子，一脸邪笑的双手抱胸立着，并不理会秦越，而是讥讽的盯着那荷丹问道：“所以说，那本《编年史》是假的了？”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却因为眼神和气势的不同，就变得天差地别。
这也是秦越第一次和那个人面对面。
他看着“邪恶”版的自己，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我就是我，我也是你。”邪恶版的秦越嘴角扯动，冷笑着回道。
“那我呢？”秦越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
“你将不再存在。”邪恶版秦越给出的答案果然残酷。
“我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抢走我的身份和身体的。”秦越跳起来叫道。
“这样啊，那你就在水晶球里呆着，想办法活下去吧。”邪恶版秦越讥讽说道。
秦越张大嘴巴，无言以对。他现在貌似已经挂了，若不借助这人的力量复活，是不是就真的死了啊。
不过他可不愿意轻易认输，气呼呼反击道：“我在水晶球里带着怎么了，你不也在这里。”
邪恶版秦越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给秦越一个怜悯的冷笑：“无知的蠢货，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我以为个屁，你要能出去，你给我出去一下看看。”秦越脸红脖子粗的骂道。
一旁的那荷丹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轻咳一声，苦涩说道：“真正的《编年史》，记录了我们和恶魔战斗的过程，和对付恶魔的方法，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编年史》被替换了，你们现在用的《编年史》，不过是一个机器的操作说明书。后人若是照着假《编年史》的步骤执行，最终会把核心零件重新装回原位，到那时候，世界就真的毁灭了。”
“这……这这……怎么可能？”
秦越闻言瞪大眼睛，震惊的叫了起来。
邪恶版秦越一脸冷笑，似乎早已看出真相：“你若知道欧米伽13屠星型机兵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就能深刻明白当初能将它封印是多么的幸运了。”
“欧米伽13屠星型机兵？”那荷丹将恶魔的名字低声重复了一遍，深深望着邪恶版秦越，“你究竟知道什么？”
“欧米伽13生来就是专门用来摧毁星球用的机兵，只要一陷入欧米伽13的掌握，巅峰传奇级别的强者，都无法活着逃离。所以，别说在这个已降级为低级位面的世界里，就是两万年前的高级位面，也没人能够与它抗衡。”邪恶版秦越果然知道很多。
“那一旦核心装置被安上，我们岂不死定了？一定要阻止南宫燕他们啊。”秦越听到对手有这么恐怖，焦急说道。
“阻不阻止都意义不大，这个位面毁灭已成定局，我们现在考虑的不是与欧米伽13抗衡的事情，而是要想办法在三十天内活下去。”邪恶版冷冷说完，身影缓缓消失，在他离去的一瞬间，秦越注意到，他的目光中除了烦躁，还有深深的忧虑。
显然，这个什么欧米伽13机器人，令他也大感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