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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能趁人之危!

洁白的月光掩饰不住白婴脸上的红晕,凉风轻拂,但唐重的心是滚烫的。

在这种场合,这种环境,这种气氛之下,面对主动送上初吻的少女,唐重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粉嫩湿润的嘴唇,唐重很有一种一口咬下去的冲动。

但是,唐重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白婴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建立在她以为自己活不久了的基础之上。

然而唐重明白,她不是身患绝症,只是每个女孩子都会有的生理期而已。

但碍于性别以及这个时代的礼教约束,唐重没法明确的告知,否则白婴会把他当什么人?

你唐重一天到晚没事儿闲的就盯着小姑娘的下三路研究呗?

唐重可不想发生这样的误会……

在对方拥有错误的认知之下,占对方的便宜,唐重不是做不出来。

可俩人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唐重还想着以后跟白婴一块过日子呢。万一这时候一时冲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将来她旧事重提,自己又怎能招架得住?

于是唐重心中疯狂默念,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效果还行,虽然心里头蠢蠢欲动,老感觉有两个小人儿,在自己耳边一个说亲上去,一个说不能亲,但唐重的理智终究是战胜了欲望。

他看着眼前的白婴,叹了口气道:“月姑啊,不是我不想满足你,实在是……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什么误会?”

虽然自己的主动献吻被唐重拒绝使白婴羞臊欲死,但听了唐重的话,她却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她跟唐重之间,似乎没什么误会呀……

“唉,你……我这么说吧。”唐重吭哧半天,才想到了一个比较恰当的措辞:“你这个流血据我所知应该不是病,你回去跟你娘,或者跟你奶奶说一下这件事,她们会给你解答的。

放心,绝对死不了人。

假如说你真的因为流血流死了,那我马上就下去找你去。”

白婴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然后道:“你是说,我没得病,我不会死?”

“嗯。”唐重闷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呢,我都流了那么多血了……”

“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你还是问你娘去吧,我敢保证,你娘或者你奶奶绝对明白。”

“……”

唐重话一说完,就见白婴那张脸腾的一下就红的跟关公似的。

大晚上的那张脸红的都有些发亮。

你说能不红吗?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来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大表白,还要人家亲她。

结果唐重说自己根本就不会死,自己也没有得病。

白婴心中虽然是将信将疑,但也忍不住想了想自己要是真的没病会怎么样。

这一想可了不得了,白婴现在恨不得躺在一个大号投石机上让它给自己发射到月亮上去。

不敢跟唐重对视,白婴觉得自己整个脑袋跟插进了火炉里头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赶紧站起来转头就想走,结果因为腿软还摔了一跤,那个狼狈劲就甭提了。

唐重关心的过来想要搀扶她,白婴却一把给唐重推了个趔趄,然后就跌跌撞撞的爬下梯子回到屋子里面去。

唐重被搞的莫名其妙,心说这又是玩哪出?

摸着下巴想了想,难道是因为自己没亲上去,她生自己的气了?

不应该啊,按理说应该自己亲了,她才会生气啊。

想到这儿唐重心里非常的烦躁,两辈子加一起活了三十多年,怎么就是弄不懂女人心呢。

于是唐重十分烦闷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亲上去。

而另一边,白婴回到屋里之后也是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面,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棉被团。

然后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到床头。

心中的尴尬依旧没有丝毫化解,于是忍耐不住的白婴就躲在被子里面啊啊的大喊。

喊一声持续个三四秒,喊一声持续个三四秒,白婴真是后悔极了。

邓氏虽然没住在隔壁,但她恰好起来上茅房。

去的时候她就看见闺女跟唐重在房顶上搂搂抱抱的,邓氏当然没意见。

她打心眼里喜欢唐重,也希望唐重能做她的女婿。

在她看来,自己这个麻烦的女儿,也就唐重这种孩子能收得住她。

但回来的时候看俩人不见了,再一听女儿屋里的动静,邓氏就纳了闷了,这怎么回事这是?

敲了敲门,邓氏在外面说道:“月姑,我进来了啊。”

白婴恨不得找个铲子在屋里挖一块地缝躲到里面去,哪肯让母亲进来。

但转念一想,唐重让自己问问娘亲,于是‘别进来’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没吭声。

邓氏见女儿没反应,便推门而入,反手把屋门带上,又把落到额前的头发拢到耳后,做到那个棉被团的边上,这才问道:“怎么了月姑,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婴和邓氏母女俩虽然经常吵架,但那并不是性质恶劣的吵架,反而就像是拌嘴一样,越吵感情就越好。

所以女儿真出了什么事儿,邓氏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她想着是不是唐重那个小兔崽子欺负了自己闺女,倘若是真的,那自己高低要把唐重扒一层皮才解气。

棉被团中间露出一个缝隙,黑暗之中显出一只蕴满泪水的大眼睛。

邓氏一看就恼了:“闺女,你说,是不是唐重那小子欺负你了?你不用瞒着,如果是,娘这就帮你收拾他去!

我女儿只能我欺负,别人想欺负,没门!”

虽然后半句说的多多少少有点让白婴不适,但现在也顾不上纠正了。

棉被团摇了摇三摇,晃了三晃,然后一下就张开把邓氏上半个身子吞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听见邓氏那肆无忌惮的大笑声,紧接着她上半身也从棉被团里头钻了出来,仍是猖狂大笑。

“哎呀!你笑什么!你不许笑!不许笑!你还是不是我亲妈啊!”

棉被团里又探出来白婴的小脑袋,现在的她仍然是面红耳赤,而且头发十分凌乱,也顾不上整理。

看着面前放肆大笑的母亲,白婴是气急败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行!

我还说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听话,这么乖,不但比平时更孝顺了,还主动洗衣服洗被子。

我还想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我做梦没醒,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不活了。

要我说唐重他就多余告诉你,要是你以后都能跟这两天一样,我这当妈的得省多少心啊,哈哈哈哈!

其实你们刚刚在房上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了,就是我没凑过去听。

真是遗憾,没听到我姑娘临死之前的大胆告白啊,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

白婴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水。

本来就够丢人的了,现在还得被亲妈嘲笑,白婴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眼见女儿这个模样,邓氏也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再逗下去这孩子就该杀人了,不是杀自己就是杀她自己。

于是邓氏使劲把笑意憋回了肚子里,先是给女儿解释,这个流血是变成大人的标志之一,代表着成熟,不是坏事,而且几乎每个月都有,等等等等……

总之是把关于月事的一切都给白婴科普了一番。

白婴听得迷迷糊糊,但最后也搞清楚了自己不会因为这个而死。

之后,邓氏又看着白婴说道:“至于你跟唐重的事,反正我是觉得没什么丢人的。

唐重对你也有好感,只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才一直没肯开口。

这回你先开口说了,我觉得对你们俩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啊。

老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这层窗户纸一捅破,你们俩的关系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吗?

再者说了,你早晚是要嫁人的。

家里人看唐重也算顺眼,跟你不说是门当户对,但也差不到哪儿去,更何况他还很有本事呢?

当初娘是家里给安排的婚事,跟你爹之前都没见过面。娘是命好,赶上了你爹,要是换成别人,又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所以嫁给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总比将来嫁一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强吧?”

白婴就听不得这个,一听俩腿就踢腾:“哎呀你不要说他,不许说!”

“唉,你这孩子,真是的。”

邓氏撇了撇嘴,还真就不继续说了。

反正这是唐重跟白婴之间的事情,跟她又没关系。

喜欢唐重的是她又不是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就差不多了。

之后母女二人又聊了几句,白婴的心结解开,顿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脸上的笑也变多了。

但脑子里还是不自觉的想起她今晚跟唐重在房顶上的一幕幕,顿时就觉得一股强烈的不适,浑身上下似乎被针扎一般的尴尬。

总而言之,这件事暂时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不过,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隔着一道墙的两人,一个懊悔,一个尴尬,俩人辗转反侧,一夜皆未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