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厦的30层，走出电梯没几步就是接待台。接待员小姐看到他们，立刻礼貌地点头问候道：“侯总，早上好！”
“早上好，小尼。”中年男子笑着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苏曼姝小声道：“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李鸿钧没有接话，心里却有点疑惑，她原来不认识那男人。那男人是华悦公司的，显然这苏曼姝就不是了，那么她怎么会见过自己的简历呢？
接待员询问他们的来意，苏曼姝道：“我是来面试的。”
“我也是。”李鸿钧附和道。
“那你们领一张登记表，然后到这边的B1会客室填表等待。”
两人各自领了表，李鸿钧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收到的通知是9点到32层面试，我需要……先去报个到么？”
接待员的目光转到李鸿钧身上，她突然笑道：“你是李先生吗？”
“是的，我叫李鸿钧。”
“周总有交代过你的事。请您到B1填表等待通知。”
李鸿钧走在苏曼姝的身后，两人默默地走到B1会客室门外。这是一个开放性的房间，透明的玻璃隔断，可以看到这间大约50平方米的房间里，已经等待了二十多个人。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约，外墙上有一只大号的落地外窗，窗户旁有红木质地的咖啡柜，两侧的玻璃隔断墙都靠立着书架，房间正中偏右的位置是一对沙发夹着一只小茶几。
没有人坐在沙发上，二十多个人稀稀落落地站在房间各处，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A4纸。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些都是求职登记表。
李鸿钧二人走进去，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随即都又恢复了各自先前的动作。有人盯着手中的表格发呆，有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窃窃私语，也有人一手托着自己的文件包，把表格垫皮包上艰难地填写着。
“哎，这里有你认识的么？”苏曼姝轻声问道。
“没有。”
“呃，忘记你不是本地人了。”她嘟囔了句，走向一旁正在聊天的两个女孩，很快几句话过去，就加入了她们。
李鸿钧想起她还曾夸自己交际能力不错，其实她才是擅长交际的人。他就静静立在门口处，悄悄观察着每个人。连上他自己，当前房间里有二十六个人，九男十七女，看来这次招聘的女孩偏多。
无论男女，每个人的身材气质都不错。这是因为华悦作为大公司，招的都是才貌双全的人？还是岗位需求呢？想到这里，李鸿钧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是来应聘什么职位的？
这个问题也是登记表上的一个项目，实际上人力资源部也会就应聘者瞄准的岗位设置测试。但李鸿钧根本不记得有投过这公司，那张突如其来的面试通知函上也没有写明什么岗位，这该如何是好？
李鸿钧觉得自己思维反应有些迟钝，这大概是一宿不睡的后遗症，虽然这会儿困意暂时熬过去了，但头脑远不如平时清晰。
咔、咔，高跟鞋声响起。
苏曼姝似乎结束了交流，她独自走到落地窗旁，突然盘腿坐在地上，把那只明黄色的包包挡在裸露的大腿上。她从皮包里掏出一支笔来，垫在包上填写表格。
李鸿钧看到她的动作，突然想明白了，他看了一眼手表，“8:59”，当即快步走到沙发旁坐下，就着茶几填写起他的登记表。
苏曼姝那一下，惹得其他人看她，立刻就有一男一女学着她坐在地上填表。李鸿钧这一下，则让房间里众人都呆住了。
“好了，诸位，我们约的时间到了，面试马上开始。请大家先交一下各位的求职登记表，我会按交表顺序安排面试的次序。”
九点整，一个黑色职业装的女人走进B1会客室，向大家宣布了一下，立刻收起表格。这时，几个没有填表的人慌了神儿，都坐在地上快速写起来。
李鸿钧的时间只比别人多一分钟，不过他写得很从容。他只填了姓名、生日、毕业院校、联系电话，以及可以立即入职，其他的空白都用斜线划掉了。经历了多次面试失败后，他虽然还没学会怎样吸引考官，但已经明白了考官关注的要点：其一，工作经历；其二，薪资要求和何时入职。对他而言，没有工作经验，也没资格就薪资挑肥拣瘦，那就没必要填写其他的了。
黑衣女人雷厉风行，收了十九份表格后，立刻转身离去，根本不理会那几个没填完的人苦声哀求。有个没能交表的女孩想追出门外，却遇到两个男人走进来，挡住了门口。
当前一个身穿保安制服，他进门后就侧身在站一边，身后那人穿藏蓝色休闲西服，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小伙子咧嘴一笑，标准地露出八颗上齿，让人觉得既职业又亲切。
“现在还拿着登记表的朋友，请跟张队长到小尼那边交表，其他人在这里等待。请大家都能保护安静的环境。”
“交到小尼那里，还能面试吗？”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女生问道。
“当然了，小尼会通知你们其他面试安排的。”小伙子和蔼可亲地回答。
李鸿钧还记得电梯口的接待员就叫小尼，他猜想这些人把表格交给小尼，那么今天还有能什么面试呢？恐怕是被告知等待通知吧?
七个拿着登记表的人，跟那位保安张队长离开了B1会客室，小伙子正色道：“等下的面试，会是3人一组，所以大家要分成六个组。”
众人彼此间交换着眼色，都是久经面试的，自然明白这种所谓的团队活动环节。
“希望大家自由组队。你们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讨论，形成组合，然后报给我。我们会根据刚才的交表的数字顺序，把各组内人员的数字加和，再按由大至小的顺序，让大家进去面试。”小伙子说道这里，又笑了笑，道：“就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交表晚的人优先面试哟。”
众人面面相觑，都各怀心思，却又都一时看不出彼此的想法。
苏曼姝突然问道：“现在开始讨论吗？”
“是的，你们有二十分钟，9点25分时，大家要把各自组员名单交给我。”这话音一落下，房间里嘈杂的讨论声轰然而起。
“哪位是李鸿钧先生？”小伙子又问道。
“我是。”
“请您到32层C2房间。”
李鸿钧迷迷糊糊地走出去，他突然想到，自己离开后，这房间里恰好是十八人，满足每三人分六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