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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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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一夜未停,下到现在反而比前一晚更加紧密。

对于时刻关注加试进度的教官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雪越大,新生们的行踪也越隐蔽,争夺游戏难度变大,不确定性同比增加,考核的结果充满变数,往往更能遴选出真正优秀的新人。

这道理浅显意想,西法有点头疼,更加在意跟奥斯汀的那个约定。

希望见面以前,这家伙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么想着,他近抓了把雪洗脸,好让大脑尽快清醒过来。

不远处,苏逝川背对他坐在篝火前,手里捧着一本纸质书籍,正在阅读,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尽管野外条件极差,但男人低头阅读的样子却非常认真,似乎完全不受糟糕环境的影响。

他的眼睫极长、极密,被跳动的火焰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金红色,显得过分精致而又不至于女性化。略微垂敛的时候总是能带出几分优美典雅的味道,像一件艺术品,应该被悉心珍藏起来,而不是放任到野外风餐露宿。

两人这么一个看书,一个毫不避讳地看那看书的人。

天地间暴雪飞扬,时间仿佛在静默的灰白中轰然退去。

那一眼岂止万年,分明是隔空的一次注视,任凭时间回溯,他也没能从他的眸底退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篝火上烘烤的军用水壶发出沸腾的声音。

苏逝川合书放在一边,往水壶里加了些茶叶,没等再次烧开便头也不回地说:“既然睡不着过来吧,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等十七回来我们出发。”说完,他取了两只杯子,将煮好的红茶分倒好,一杯握在手里,一杯随意放置在旁边的空位上。

西法起身抖了抖大氅的积雪,走过来跨过那根枯木,拿起茶杯,挨着苏逝川坐下。

“一直没睡?”西法侧头看苏逝川,觉得他气色不错,脸上没什么熬夜的痕迹。

苏逝川低头喝里滚烫的茶水,淡淡道:“我在野外没有休息的习惯。”

“怕有人偷袭?”西法也尝了口红茶,味道说不上好,而且也没添加任何辅料,不过考虑到眼下的条件,他绝对算得上新生里面待遇最好的那个了。

这美人实在会疼人,简直事无巨细!

三殿下心满意足地想。

“林子里除了几位基地驻军,剩下的只有新人,没什么好担心的。”苏逝川说,“只不过等你在军部待久了,警戒心被锻炼出来,你也会像我一样,在陌生的环境下变得再难入睡。”

闻言,西法先是一怔,紧接着忍不住笑了,打趣道:“老师,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说话总跟个老头子似的?”

苏逝川:“……”

“我记得你也是年初才毕业,”西法努力回忆,“可听口气好像比奥斯汀父亲的资历还老?”

“是么?”苏逝川微微一扬嘴角,眼睫轻抬,黑玉似的瞳仁仿佛灌满笑意,那么堪堪迎上了西法的视线。

西法最受不了这冷美人露出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果不其然,少将大人的下一句话是:“论装,属下也装不过晚宴那天的殿下呀,您说是吧?”

西法:“……”

不得不说,这称呼和敬语用的真是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要说关于那晚的大部分回忆还是很美好的,当让,必须剔除掉恶趣味教学,外加掐着秒表算时间这两点……

在这时,跟外边转悠了一晚上的十七终于去而复返,他前脚迈出灌木还没落地,只见不远处的两人正并排坐着喝茶聊天,全然一副生人勿扰的架势。十七一爪悬空,犹豫着要不要再缩回去,心里还是很不乐意过去碍事的。

然而少将大人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苏逝川放下茶杯,轻描淡写道:“回来了赶紧过来,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喜欢偷窥?”

完全不了解情况的十七:“……”

被含沙射影的三殿下:“……”

十七夹着尾巴绕到苏逝川另一边蹲下,把过去一晚收缴的呼叫器扒拉出来往主人面前推了推。

西法先是注意到十七换了套丛林狼的拟态,再看向呼叫器时整个人不觉一怔,讶异道:“还真有人挑第一个晚上动手?”

“那当然,绝大多数新人的思维都会比较直接,想趁一开始拉开优势,甚至提前锁定入校名额。”呼叫器黑二白一共三枚,苏逝川捡起来拨了拨上面的狗毛,没打算交出去,而是径自收了起来。

西法一脸“你又拔diao无情了”的表情看着苏逝川,没敢出声,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到底该说什么。

毕竟大家公平竞争,实在没有主动要的道理。

可……这人忽冷忽热,到底什么态度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苏逝川假装没看见西法的眼神,用雪浇灭篝火,十七在旁边帮忙,把停留过的痕迹逐步掩埋起来。

不消片刻,三人整理好装备,趁天亮前最后的夜色匆匆上路。

这个时间树林里格外安静,折腾了一宿的新人们开始进入第一阶段的疲惫状态,类似于亢奋过后的短暂安逸,取得微弱优势的人容易放松警惕,而被连夜淘汰的家伙则会直接被送回驻军基地。

路上苏逝川的通讯器又振了几次,阿宁会把加试中的每一个变动实时发送过来。

苏逝川一直没有查阅,而是专心带西法穿过眼前迷宫般的林地。

早晨七点,若是放在往常天色已经大亮,但恶劣天气导致云层蔽日,天幕呈现出一种浓郁的烟灰色。

森林里起了雾,能见度不过几米,西法对照电子地图核对路线,确定抵达约定地点附近后便叫停苏逝川。

“到这里了,老师。”西法说,“我考虑过了,我不希望你留下。”

两人徒步在积雪一尺厚的林地间穿行了两个小时,算西法接受过正规训练,此时呼吸也难免有些乱了。而反观苏逝川,依然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站姿笔挺,丝毫不显雪地赶路的狼狈。

苏逝川闻言没急于回应,而是道:“组队只是一定程度上提高遭遇后的优生率,并不能确保你们可以获得入校资格,况且你也不确定新搭档是不是真的那么可靠。”

他将利弊罗列清楚,把选择权再次交还给西法。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西法没有迟疑,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我可以接受你帮我,但不能接受你帮‘我们’。”

苏逝川眉心浅蹙,一时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西法走到他近前,脱下前一晚苏逝川交给他的大氅,抖散开重新披回对方肩上。

“我这人其他方面都还行,唯独有一点比较自私。”他替苏逝川系好绑带,然后拂去他发顶的雪花,再把兜帽戴好,“被我看上的人,从今往后只能被我被看着。”

西法低下头,眸光描摹过男人白净的耳珠和隐没进领口的颈部线条,眼睛笑得弯起来,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耳语:“你人前的矜持自傲我见了,你床上的热情如火我也见了,在外人面前,你做好你的特战总教,别让别人看出来你还有另一副模样。”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湿热的鼻息轻轻舔舐过□□的肌肤,西法的站位充满了压迫感,苏逝川没来由地略微怔住,重心后移,脊背紧贴上身后的树干。

十七简直无语了,默默调头在雪地上闻来闻去,强行假装自己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狼。

“再说了,我一个男人,哪有总被人放水的道理?”

这话说的正经,可说话人的声音却处处透着玩味与轻佻。

西法单手撑上苏逝川脸侧的树身,眉眼轻抬,他歪着头,目光直白露骨,毫不掩饰内心深处那股勃发的*,像是在*,也像是在挑衅。

“你说呢,老师?”

然而少将大人毕竟经验丰富,在最初的讶异过后,不管这小兔崽子靠得多近,撩得多卖力,他自始至终都是气息平缓,神色淡然,连多余的一记心跳都收敛得滴水不漏。

“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我尊重你。”边说,苏逝川边从制服口袋里取出追踪器,径直按在了西法脑门上,顺带将那颗脑袋推远,道,“我检查了你的物品,斗篷没带,背包下的追踪器也被拆了。”

“警觉性倒是不错,不过这里面没问题,纯粹是为你们的安全保底。”

“这枚追踪器的信号只会传到我的终端上,收好了,不许再胡闹。”

西法满眼是笑,把苏逝川的手和追踪器一起从脑门上拿下来,握进掌心,顺便捏了捏他的手指,说:“我听你的,有什么奖励?”

苏逝川眉尾微挑,看着他笑而不语,意思很明显——听话是应该的,你还想要奖励?

西法完全无视,试探道:“等我入校了,我们再约一次?”

苏逝川:“……”

少将大人简直要被这不务正业的混球逗笑了。

“1分0秒,你还上瘾了?”

不远处装死狼的十七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得浑身狗毛乱颤。

三殿下:“……”

不约不约,为什么人身攻击?!

这人哪儿都好,是一张嘴太狠,白瞎了那么好看的颜!

这下任三殿下脸皮再厚,自尊心也不免受到了暴击伤害。西法赌气似的不再搭理苏逝川,也不多话,扭头钻进树林,不一会儿没影了。

待他走后,苏逝川站直身子掸了掸大氅上的积雪,走过去把小二百磅重的森林狼从地上拎起来抖了抖,省得它笑脱了形。

十七被抖得晕头转向,耷拉下耳朵和尾巴,乖了。

“你跟着他们,遇见麻烦帮一把,安全优先,可以事后再通知我。”话闭,苏逝川又把十七放下。

十七头晕,看什么都是重影,赶紧晃晃脑袋,然后抬头看主人:“您真不跟着?”

苏逝川平平“嗯”了一声,说:“你昨天的建议我仔细考虑过了,正好有个感兴趣的人,打算回去彻查一下,这边交给你了。”

“是谁?”十七问。

苏逝川道:“刺杀大皇子的那位刺客,你还有印象么?”

十七沉思半晌,继而霍然一惊:“来自苍蓝星的那只半鲛?”

苏逝川:“嗯。”

“主人,他太危险了。”十七正色提醒,“而且他是职业刺客,在黑市悬赏榜上有名,要钱不要命,这种人不好控制,风险太大了。”

“这事不急。”苏逝川不置可否,没有正面回答,“你先跟西法,剩下的等到加试结束以后再说。”

——inued

【你还太嫩了】

跟上次一样,发送出去的信息仿若石沉大海。长久没有反馈,通讯器光屏转暗,即将进入待机状态。

赶在彻底熄灭前,西法触控唤醒屏幕,盯着“小宝贝”的id看了有一会儿,见它一直乖乖留在通讯列表里,这才安下心来。

依照苏少将的性格,没有回复是正常的,而不拖黑已经足以说明对方不介意这类言语上的挑逗,也是不讨厌发消息的人,那四舍五入是对他感觉还不错啊!

捋顺了这条思路,三殿下顿感心情倍好,平生第一次觉得进入军校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事。

那么现在该认真思考一下究竟怎么才能留在自家宝贝手下了。

五十进十二。

这比例虽然远远高于百进一的军校录取率,但新人毕竟已经通过了三项考核和一场面试,其本身是角逐过后的优胜者,能力自然不至于差到入不了总教大人的眼,那为什么还要用加试再卡一次,而且还卡得如此严格?

将通讯器戴回腕上,西法边扣腕带,边在脑中不动声色地过了遍方才苏逝川给出的两个理由,越想越觉得那些场面话乍一听挺有道理,但仔细揣摩不难发现其中还是有不少说不通的地方。

别看这人平时不苟言笑,可那张嘴确实是善于左右人心。

一句“我培养学生不是为了让他们去送死”,此话一出,鬼知道当时到底打动了多少心机不深的学生。以至于当那人再堂而皇之的说出“不需要推送举荐”“只相信自己眼光”的时候,被唤起共鸣的新生们竟然没再发出半点异议。

剖其本质,这跟当初直接宣布“三项考核全部作废”完全没差别嘛!

到头来小可们还是让老狐狸给玩了,真是算被强制退学还得万分自责地检讨“是我们能力不够,所以才没能通过老师的加试”。

想到这里,西法迟疑了片刻,目光依次看过脚边的背包和对面空位上的抗风斗篷。过了半晌,他果断拎过原本打算抛弃的斗篷,理顺后以手指缓慢摸索过领口相对厚实的缝合处。果不其然,他在帝国徽章的背面发现了一枚微型追踪器。

拆解下追踪器,西法把斗篷扔回原处,然后假借整理物品又用同样的方式检查过背包,最终在底部夹层内发现了另一枚。

在他旁边,奥斯汀注意到这位出神了快一路的三殿下忽然有了动静,不免斜睨了一眼,忍不住问:“你在折腾什么?”

“没什么。”西法把追踪器收进口袋,侧头看他,静了几秒,试探道,“要合作么?”

奥斯汀一怔,神色立刻警觉起来:“苏教只取携带呼叫器最多的前十二人,这场加试里没有同伴,只有竞争对手。”

“你说得没错。”西法有意靠近,声音压低。坐在对面的随队工作人员朝两人看过来,西法对他笑了一下,继续说,“但组队还是有优势,我不介意最后多分给你两枚呼叫器,考虑一下?”

这道理不假,也很令人心动,但眼下彼此之间还不熟悉,谁能保证三天以后身边的搭档不会反咬一口,顺带收缴走全部的呼叫器?

奥斯汀不敢轻易点头,而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三皇子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些耍诈的成分,好证实心里的阴暗揣测。

西法廖准了他会迟疑,也不勉强,改口道:“根据安排速降的时间间隔,我猜咱们两人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十公里,你可以利用今晚好好考虑清楚。”边说,他边从背包里取出电子地图,手指一点,示意林地间一条水流的分叉口,“如果觉得可以,那么明天一早,我们在这里见面。”

奥斯汀顺着对方所指看向地图,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那是跟帝*校完全相反的方向,而且距离预估的空降地点还不近,也是说如果想要如期抵达,至少需要连夜赶几个小时的路。

在争夺游戏中,绕到后方伺机而动是猎食者的基本素养,盲目赶超、想要尽快结束游戏的家伙反倒是更容易沦为猎物。

来军校前奥斯汀做了不少特战方面的功课,所以对加试的考核方式并不陌生,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位风评向来不怎么样的皇子似乎也挺上道的。

权衡再三,奥斯汀依然没有明确表态,而是朝西法递过去一只手,自我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奥斯汀·杜科尔。”

西法伸手跟他简单地握了握:“西法·特兰泽。”

“听说过。”奥斯汀咧开嘴角,露出满口白牙,“不过我不能理解,你身为皇子,为什么也会加入军校?”

两人松手,西法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听从安排而已,大概是父皇认为我缺乏管教,所以想用军校的规则矫正一下。”

“应该也没想太为难,不然也不会放在‘熟人’手下。”此话一出,奥斯汀顿时醒过闷来——对啊!三殿下是走后门进来的,跟他组队肯定稳赚不赔才对!

被四舍五入成“军校入场券”的西法并不自知,随口接话:“专业选得是不错,父皇还是疼我。”

“不过……”奥斯汀回忆了一番林场外的情形,“苏教怎么好像不认识你?”

西法被猝不及防地戳了把痛处,顿时有点心疼被拔diao无情了的自己。

“他害羞。”三殿下面无表情道。

奥斯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哦,那难怪了。”

不过多时,飞行器再次悬停。

工作人员起身拉开舱门,冷风裹夹着雪片“呼啦”一下子灌进机舱,他捡起地板上的一捆缆绳,回头看向仅剩的两名新生,点名:“奥斯汀,到你了。”

闻言,奥斯汀起身将背包甩到肩上,对西法说:“明早见。”

西法也站了起来,道:“祝你好运。”

两人说完,奥斯汀快步走到舱门前,工作人员替他固定好缆绳和安全带,后又重新确定了地面情况,最后示意可以开始。

低空速降,人影好比投入黑水的一粒沙,脱离飞行器的瞬间便即刻被风雪吞没。

待到绳索小幅回弹,证明人已落地,工作人员立刻将缆绳回收,关好舱门,然后折身来到西法近前,恭恭敬敬地欠了欠身,说:“三殿下,您是最后一个,二十分钟以后将抵达坐标点。”

西法在电子地图上标注出奥斯丁着陆的大概位置,至此光屏上已经显示出九处坐标。他把地图收进背包,抬头看向那名借机献殷勤低级军官,礼貌回道:“知道了,多谢。”

“不用客气。”军官一改先前的严肃,满脸堆笑,“刚才收到命令,苏教吩咐我们暗中保护新生,不会有危险的,您大可以放心。”

西法倒不意外,静了几秒,问:“你跟苏少将熟么?”

“第一次合作。您可能不知道,苏教其实毕业没多久,在校期间我见过他几面,也是在这片林子演习的时候,不过估计苏教对属下没什么印象。”军官掂量着殿下的意思,顺势拍马,“看得出来人挺严谨的,不愧是老元帅的独子。”

西法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件事来,随口又问:“他身边有没有走得近的人?大概——”由于没听过细节,三殿下不好描述,顿时犯难,最后只好十分敷衍地形容,“看着是个混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