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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随抗联玉莲爱武装 结姻缘百合遭猜疑

子昂要将满秋母女四人接到山庄去。满秋的脚还不敢走路,他便找来一个两人抬的轿子抬她,轿内可以多坐她的小女儿,招弟和唤弟则被子昂抱上了马。二十一女子和文翰的母亲因炕上死过人和院内停放过一排死尸,便也不敢住在这里,便也一同去了山庄。米家粮食店便先关门上锁,待找两个男雇工来帮着打理。

这之前,子昂又腾出山庄一个存放大豆的房子,让二十一女子分住左右屋,满秋母女则被安排进他那炕下藏着财宝的屋子;满秋在他心中的位置已不逊色婉娇了。

到了山庄后,子昂让满秋母女和二十一女子做的头件事去浴房洗澡,浴房内的几个大浴盆都已备好了热水,二十五个人分成三伙洗完的,每伙都是新换的干净水,把雇工们忙得暗里发牢骚。

多日娜还在养伤,听说满秋是被用轿子抬进山庄的,便没好气地问他道:“你又出啥幺蛾子?”他故作镇静道:“你说呢?”她冷着脸问:“不会又收一房吧?”他说:“那离成吉思汗还远呢!”她骂道:“真不要脸!”他不悦道:“你才知道?我早就没脸了。不过你们都得给我留点脸,满秋那仨闺女以后也是我亲闺女,要凶就和我凶,别对满秋和她孩子凶。”她挖苦道:“还没咋的呢,这就疼上了?闺女都认了,闺女她妈是不也不放过?”他不耐烦道:“啥都不少你,别管那么多。”她气愤道:“你咋那么大的瘾?”他说:“瘾是不小,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她反驳道:“都成你媳妇儿了,还哪种?”他反问道:“媳妇儿咋的?媳妇儿就一定是那种?香荷儿还我媳妇儿呢,这些年我不就给她洗脚了吗!她不愿我做别的,我就不能做,她乐意让我给她洗脚,那我就是给她洗脚的。”她一撇嘴道:“你没给天骄儿洗?孩子都生了,还搁这儿狗戴帽子装人?”他被激怒,瞪眼道:“你懂个屁!我和天骄儿那是她全家的意思,是怕咱家财产都让你们给占了。”她继续挖苦道:“别得便宜卖乖了,就你那花花肠子,谁看不出咋的?懒得和你生气就是了。”他笑道:“不生气就对了。满秋为我连命都舍得,我还有啥舍不得这张脸?我欠她太多,这辈子能还她多少就还多少。”

她看出他真想把满秋也收了房,也知道无法拦他。之前她就听他说过,满秋为了保他被田守旺用针刺了所有手指和脚趾,这时想起,不由得又浑身一激灵,便口气缓下来问:“那你就给她洗脚呗?”他没好气地说:“那也得看她愿不愿。她能为我不要命,我为她做啥都行;我就是想法儿让她活下去!”她又生气道:“滚一边儿去吧!那俺们要不嫁给你,也都没法儿活了呗?”他笑道:“这是你说的。不过你要是看谁比我好,那你就直接跟我说,我把你当闺女嫁出去。”她气得使劲捶打他,他一边缩起身子由她打,一边笑道:“关键是没人敢挖我的心,侯七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咋样?至少他死在我前面。”她又一激灵,用异样的目光盯他道:“魔鬼!去吧,去和满秋入洞房吧,以后少碰我。”他只是哼的一笑。

芸香昨日又和弟弟吵了一架,正为麦冬要降辈份娶梦穗不开心,尤其对麦冬说她当年被卖给何家已与软家没了关系而伤心,这时子昂又把满秋也列入媳妇行列,虽然也生气,但她对文静、亚娃、顺姬、芳子说:“他愿咋作就咋作吧,俺可管不了他?”过后,没人再和他提满秋的事儿,但也念满秋为子昂肯舍性命,谁都不去难为她们母子,装着什么都不知。

击溃日军援兵后一连多日,龙封关没再出现日军,人们便都猜测日本人可能是放弃了龙封关,渐渐喜上眉梢。起初埋怨攻打北营是“没事找事”的人们也开始称赞起万全,茶后饭余唠的都是日本鬼子没什么可怕的。眼瞅着大河融化、田地里又生出荠荠菜和猫耳菜,种地的人们又开始翻种田地,每年都指望山野菜发点小财的人们也都跃跃欲试地准备采山了。子昂也要将山庄的各种粪肥运入田地撒开,然后用牛马拉犁翻土晾晒。本打算继续雇人来做这些,但景祥和雪峰说他们帮着做,结果山庄所以闲着的人都上了手,除了子君怀孕闻到粪便就恶心,穆岚、懿莹等女抗联们也都跟着往山外抬粪便,在田里扬粪便,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清明这天,早晨一起来就见天上下起小雨,这是开春后第二场雨,好像年年这天必须都下的。子昂头天晚间就又让灶房备了多份供品和烧纸,先是冒雨陪着刘王氏去祭拜那座合葬的大坟,又带芸香、丽娜、宽儿、樱桃等人去拜九神庙,到婉娇的墓地祭奠。雨虽不大,但烧纸还是不愿燃烧,子昂便用伞罩着烧纸点燃,倒也将带去的烧纸烧尽了。最后才急忙地和天骄、津梅及津梅两个女儿打着伞、披着雨披,骑着马和毛驴去山外给米秋成、格格夫人上坟;马和毛驴除了驮着他们,还驮着袋装的供品和烧纸。

到了米家坟前,津兰、津菊、津竹和各自的男人和孩子也都来了,正在旁边一个草棚内避着雨。津菊埋怨子昂来的晚,子昂解释道:“就近把那头要上的先都上了,寻思下雨你们来不了呢。”津竹也不高兴道:“下刀子也得来呀。”子昂见都对自己发怨,笑道:“那是那是,我错了。上完坟都到庄里去,我告诉灶房给你们备午饭了。”骏先阴阳怪气道:“拉倒吧,别再丢啥东西激头掰脸的。”子昂现在对一点都不客气,上次他将那串项链送给田中太久就他想去骂他,只是那时还没打算攻打北营,这时便眉头一皱道:“放屁呢?你不愿去自个儿回你家,别搁这瞎搅和。”骏先顿时不敢说话了,津菊也责怪他道:“净没屁搁勒嗓子。”骏先冲津菊一瞪眼道:“闭你臭嘴,你个傻狍子!”津菊不悦道:“说谁傻狍子?我看你是贱卵子!”骏先气得举手吓唬她,津菊靠上前道:“你打你打!”骏先愤愤放下手道:“你等回家的。”子昂眼一横道:“回家咋的?我可告诉你,你回家敢动二姐一指头,我把你爪子掰下来,你信不?”骏先气得盯着子昂不敢反驳。子昂又说:“别跟我瞪眼,我可说到做到。上次那事儿要不看二姐和三姐,我可没想惯你。”津竹惊诧道:“哎妈呀,这咋变成这样了?”又冲子昂道:“子昂你咋这样了?是不钱多烧的?”子昂说:“四姐,这和钱没关系。我要犯啥错,你打我,我保准不代还手的。”津竹又问骏先道:“二姐夫,你又犯啥错儿了。”骏先尴尬道:“咳,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错不错都惹不起他。没听镇上人讲,他现在比老黑枪还黑呢。今儿守着咱爹咱妈说,我现在想都不敢想他,一想他就做噩梦。”子昂训道:“少说没用的,黑不黑我也分对谁,咋说你还是我二姐夫。但有一点,我也不怕咱爹咱妈在那里听着,想不做噩梦,少惹我不痛快。”天骄捅了子昂一下道:“瞎说啥呀?”子昂说:“我没瞎说,是二姐夫瞎说。那你让他重说,他要说去咱山庄,我啥都不说,他想吃啥我给他弄啥。”翰林忙打圆场道:“子昂也是好意;人好心好意给咱准备吃的,咱哪能晒着人家。这一家人不像一家人的,谁心里都不痛快。”

津兰居然头发全白了,白得一根黑发都见不到,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色。上次她来看香荷就已经白成这样了,父母同时离去的悲伤,还有她已感觉到春山和津梅有奸情,毕竟他俩不同于子昂和天骄,便一直感到耻辱和郁闷。但她无奈自己的男人本该就是津梅的,尤其春山因愧疚对她百般依顺的,令她一肚子苦水说不出,话也照从前少了许多,只是后悔当初不该听爹的安排和春山成亲。这时她终于开口道:“咱这一家人,就那么回事儿吧。谁都别闹了,上完坟就都去子昂那,看看老妹儿。”便谁都不扯闲话了,在坟前摆了供品,又打着伞将烧纸点着,一起对着墓碑招呼道:“爹,妈,俺们给你送钱来了,都接好了。”本来过去这些年大家的悲伤已经淡了,可津兰却又失声痛哭,只是哭着喊着“爹”,显然在怨爹,但守着孩子们的面,她什么都说不出。春山和津梅互对一下目光,也什么都不敢说。

烧过纸后已近晌午,雨过天晴,山庄大灶房内的人正忙着各屋置办宴席,席面上多是各种新鲜的开河鱼,三花五罗十八子,几乎应有尽有,好一道丰盛的鱼宴。

米家这面的人都聚在香荷的屋里,炕上大人们一桌,地上孩子们一桌,本来还都别别扭扭的,让香荷又做了“娘娘”后,大家便将注意力都集到香荷身上。大家都顺着她施礼叫“娘娘”,尤其她吆喝子昂、天骄给她拿钱和不高兴抬手就打的霸气劲,逗得大家一阵阵地笑,气氛也变得欢快许多。津兰感慨道:“这一看呢,现在老妹儿比咱谁都好,啥愁事儿都没有,要不听她说话,谁能看出她有病。”香荷又不高兴,眼一横道:“去!”说着又抬手要打津兰。子昂知道她真下手,忙去拦住哄道:“大姐夸你呢。”结果她抬起的手落在他脸上,叭的一声,大家又笑起来,也担心子昂不高兴。可子昂若无其事地笑道:“我都让她打惯瘾儿了,不打出血就算便宜了。”随后大家入座吃饭。

骏先一直没太高兴起来,偶尔被香荷逗得一笑,此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子昂和翰林、春山唠杀死东宫太郎和攻打北营的事,津兰、津菊、津竹都跟着插嘴并担心日本再打回来,就连香荷也不停地向大家重复“报仇啦”,可他却只是一旁心不在焉地听,让他喝酒,也只是碰下酒杯闷闷地喝,好歹没再发生不愉快。

吃了一阵,子昂又去穆岚她们聚餐的屋,也是炕上地上各一桌。玉莲也在这屋,和惠民在地上一桌紧挨着。她是这屋里唯一的晚辈,虽然要称呼也是十五岁的惠民为小姑,但她俩却近得如同亲姐俩一般,吃饭睡觉都是在一起。这时她俩不顾吃饭,惠民正举着空枪教她怎么瞄准。子昂责怪道:“吃饭也没个样,愿弄待会儿外头弄去,我给你们画个靶子,把枪里装上子弹打。”玉莲更高兴,对子昂撒娇道:“那你说话得算话。”子昂说:“算话。不过得从明个开始;我得先去镇里说一声,要不这里一打枪他们又毛了。”玉莲又对子昂说:“大舅,俺也想当抗联。”子昂笑道:“咱现咱都是抗联的,都是你姑奶的兵。”

穆岚已经默认自己是子昂的长辈,这时坐在在炕中间说:“该让他们学学打枪了,人惠民十二岁就能打枪了。我看咱这里十五六、十七八的大姑娘、大小子差不多快一个排了。还有从北营出来那二十一个,一半都没打过枪。现在国内到处都有日寇,都学会了,用来自卫也好啊。”子昂说:“那我下午就去镇里说一声,再多运点子弹来。”说完让大家接着吃,转身又去别的屋。

子昂头一天就悄悄告诉秋虎山庄摆鱼宴,让他把军营安排好后带媳妇、孩子过来,这会儿正和亚娃、华老爹、刘王氏及喜子、盾儿等孩子一道随石头、若玉一家人吃。

百合和姐姐芸香长的虽不很像,但也变得越发俊美可人,让已经是大小伙子的景利越来越魂牵梦绕地痴迷,一开春就将乜河的房子让姑姑家的人照看,自己主动要在山庄帮子昂做事,实际他是想天天能够见到百合,更希望有人能为他俩当红娘。景祥和懿莹以往都是和穆岚、雪峰他们一起吃,这会儿便都来陪奶奶、母亲和弟弟一起吃鱼宴,加上小青和孩子,一家人单独在奶奶和母亲的屋炕上摆一桌。景利有心把百合也叫过来,但又说不出口。

金瑶、顺姬、芳子携大宝等孩子和丫头们在多日娜屋里聚一桌。满秋的手脚已经消了肿,子昂只是为她洗过脚,还亲了她的脚,并没和她合房。现在她的手已可用筷子吃饭,脚也可以下地走路了,这时带着三个女儿和几个厨娘聚一桌。文静、百合和豆儿、宽儿、梦儿等孩子在芸香的炕上摆一桌,一桌鱼宴比任何一桌都富富有余。剩下就是灶房里的一桌,原本摆两桌,可清明节有些雇工家里也上坟,便少了一半的人。

第二天,山庄里开始有人练打枪,学打枪的除了玉莲、百合、大宝、喜子和从北营救出的一些外,还有各个屋的丫头们,确实够编一个作战排的了,就连芸香、文静、亚娃、满秋、津梅、小青等人也感兴趣出来跟着学;多日娜、顺姬、金瑶则和穆岚、懿莹、子君等抗联人员一道当起个人教官,子昂、雪峰、景祥和华老爹专门负责靶场安全,严禁看热闹的大人、孩子进入危险区域。

枪声惊动了香荷,却嚷着说过年了,又朝天骄要钱,给少了又不高兴,追着天骄打,一直外面。见众人在打枪,香荷不安道:“呀,黑瞎子!咬人了!快报仇!”说完自己跑回屋,上炕躲在墙角处,没听外面一响枪就哆嗦一下。子昂听天骄说后忙去哄香荷。一见子昂,她又惊愕地喊道:“黑瞎子!快打它!”他应着出去,给大家限定每人再打十发子弹停止,并说以后再练,每人不得超过十发子弹。

子昂看出景利对百合心思很重,就去和懿莹的奶奶、母亲商量结亲的事,不想罗家的人包括景利在内都是犹犹豫豫的,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只懿莹母亲说再考虑考虑。不想没过两个时辰,百合就哭着跑进芸香的屋。子昂以为景利欺负了她,便进去问出了什么事,百哭着对他说:“你别去罗家给俺提亲了,人家嫌俺不干净。”他吃一惊,眼一瞪问:“谁说的?”她哭道:“就他家人,还问谁干啥?”他又急问道:“那他家咋说你不干净?”她继续哭道:“景利刚才问我,咱俩有没有啥事?他啥意思?不就看你和姨姐在一起了吗。”他脑袋嗡的一声,随后骂道:“这个兔崽子!”芸香也生气道:“他家咋这样?”他转身要去找景利,被百合一把拉住道:“你别去了,人把话都说出来了,你去能说啥?说啥人也不信。”他又瞪眼道:“你也胡说八道!那我就得背这黑锅是不是?”接着又哀叹道:“得,我是看出来了,我现在想做人都做不了了。”又对百合说:“可我不能让你背这黑锅。”百合倔强道:“黑锅就黑锅,我背我愿意。”他一下愣住了,看一眼芸香说:“你看咱妹妹,也疯了咋的?”芸香也吓一跳,问百合道:“你刚才说啥呢?”百合反问道:“俺说啥了?俺啥都没说,都是他家人说的。说了也好,反正俺不嫁了。要非让俺嫁,就让姐夫把俺也收房吧。”芸香气得抬手抽了百合一嘴巴道:“不要脸!你学天骄儿呢?”百合先一愣,接着捂脸哭起来。

芸香这一打一骂,等于在子昂心里一枪两眼,既心疼百合,也不高兴天骄受辱,瞪眼推一把芸香道:“干啥你?”芸香顿时恼火道:“啥干啥?我看你是真动百合儿心思了!”他感到委屈,但横眼看着芸香道:“我要真动她心思,你拦得住吗?”芸香顿时傻了眼,随后也捂脸哭起来。姐俩哭到一起,梦儿和珍儿被吓得亚娃哭起来。他忙去抱梦儿哄道:“不哭不哭。”又埋怨正看着他哭的百合道:“你也是,咋啥都说呢?”百合继续哭道:“我就说,我是姐夫救回来的,没有姐夫,就没有我今天,我就想报答姐夫。”他很感动,说:“那绝对不行。再说想报答姐夫也不能这么报答,你要想报答姐夫,就让姐夫做回人。你姐不拿我当人看,你不能也不拿我当人看呢。”芸香顿时不哭了,打一把他道:“缺德鬼,谁不拿你当人看了?”梦儿也不哭了,伸手去打芸香道:“坏妈妈。”芸香也打梦儿道:“死丫头!”子昂一转身,芸香打了空,梦儿又搂着爹的脖子嘎嘎笑。他也笑道:“要拿我当人看,我就好好做回人;我去跟他们说,咱家百合是干净的,说好了我立马为他俩办亲事。”又对百合说:“我的亲妹妹,别哭了,你属于景利的,这是天注定的事儿。姐夫对你,就一个心思,让景利好好疼你一辈子。我这就去说,我妹妹是干净的,他们要再不信,我他妈把脑袋削给他们!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和景利挺好的;你也别怪景利,主要是我在他们眼里太不是东西了,其实他们还不了解我。别听他们瞎猜估,脚正不怕鞋歪,听兔子叫咱还不种黄豆了?”芸香顿时不悦道:“你提兔子干啥?说我呢?”他恍然笑道:“可不,兔子在这儿呢。我就随便一说,没说你。”又对百合说:“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以后这种糟践自个儿的话可不能再说了。”说着将梦儿放到炕上。梦儿搂着他的脖子不下身,他说:“爹待会回来,领你出去看花儿去。”这才出了屋。

直接去了懿莹奶奶和母亲的屋,见罗家人都在炕上说话,景利正一脸沮丧地靠墙坐着,见子昂冷着脸进来,母亲吃惊地问:“咋的了?”子昂一指景利道:“你问他,他和百合说了什么混账话?”见大家都不作声了,他心里更恼道:“这么说,你们都一个心思?那我今个告诉你们,百合是干净的!我周子昂是混蛋,可我对百合可一点儿没犯浑!”懿莹不悦道:“浑不浑是你的事儿,跟俺们喳呼啥?”他被噎得一愣,接着火气道:“我现在就想跟你浑。”懿莹也眼一横道:“美的你!”奶奶忙拉一下懿莹道:“好好说话,看把子昂气的。”又让子昂坐下说。子昂见懿莹真生气,立刻软下来说:“那你别跟着瞎猜行不?要是别人猜咱俩你愿意?”懿莹打他道:“你臭美!”又推他道:“滚出去。”他和她顶撞着说:“我不走,我话还没问完呢。”就势扶住她的两臂,感到了她的柔软和体温。她忙挣开他,又打他一把道:“不要脸!”他突然得意地笑道:“我早就不要脸了。但我知道什么不该做。”又质问景祥道:“我问你,脑子咋想的?我混蛋你咋说都行,别因我把好人冤枉了。”景利竟看一眼自家人,仍不说话。子昂看问题根源不在景利,就说:“今儿我当你们面儿对天起个誓,百合是我那头的妹妹,景利是我这头的弟弟,他们才是一对儿;我要做了半点儿对不住我弟弟的事,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懿莹又打他哭道:“你瞎说啥呀!”奶奶、母亲和景祥、小青都笑。母亲说:“俺们啥都没说。都是家里人儿,咱家这些年事儿可没少出,景利娶媳妇儿这事儿,俺们不想再掺和了,只要他俩要愿意,就选个日子把亲事办了,百合俺们都挺喜欢的。”子昂见好就收,说:“那行,都我来办,我一定把俺弟弟的喜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可以后景利既是俺弟弟,也是俺妹夫。不算毛病,这才是亲上加亲呢!”又逗懿莹道:“咱俩要成亲,景利就又成我内弟了。”懿莹又打他道:“臭美你!”他又嘻嘻笑道:“咱俩有两种拜法儿,一个是拜天地,以后你是我媳妇儿,再一个是拜仙家,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拜仙家我只摆过一次,和村妮儿姐拜的,俺俩一直就是亲姐弟。都说我宠玉莲,知道为啥吗?那是我亲外甥女!明白了吧?那你就选一个,选啥我都高兴。”她盯着看了他一会儿道:“啥都不稀罕!”又打他道:“滚!滚蛋!”他这才嬉笑着离开。

就在子昂在山庄忙着为景利、百合腾房子成亲时,文普两口子见到子昂说,梦穗和麦冬分不开了,看梦穗总像丢了魂似的去猪肉铺见麦冬,怕他俩忍不住弄出丢人事来。子昂早就劝不了梦穗和麦冬了,毫不犹豫道:“让大爹当他们媒人吧,完了选个日子把亲事办了,要不早晚都是病。辈份的事儿咱就甭考虑了,麦冬是铁了心了,让我和芸香给他当爹当娘呢。他不怕降辈份,咱何苦操那闲心。”花喜鹊问:“就怕你那个媳妇儿有想法。”子昂说:“她想法大了,可还没扭过麦冬。麦冬那天嘴也黑,说芸香被他们软家卖了,软家的事和她没关系了,气得芸香哭了一天,姐俩已经闹掰了。没法儿管,还有我侄女儿呢,也是不撒手,就由着他们吧。”便又定下一桩亲事,将麦冬和梦穗的新房定在猪肉铺后面那套三间房内。

子昂还把景利、百合和麦冬、梦穗的亲事定在了同一日,只是相差一个时辰。景利和百合成亲在前,定在卯时结亲拜堂,花轿从芸香的屋前抬至新房,只有不足白米。辰时正式开宴,比平日早饭只晚半个时辰。

子昂作为媒人,只是喝了一小盅喜酒,便骑马去镇里参加麦冬和梦穗婚事。花轿从肉铺到龙凤阁也只有百余米,绕着龙凤阁转一大圈后去新房。子昂代替婆家长辈接受一对新人拜堂,然后去龙凤阁喝喜酒,一直和哥哥们喝到太阳落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