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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学校里的黄槐花又开始泛滥满树满树的黄花了,风一吹,就有大片大片地落了下来,嫩黄的颜色,吹下来还那样充满着生命的力量,坠落之后,却再也飘不起来了!

记得那时候苏亦阳信口胡诌呢!记得那时来学校看我呢!记得他走错了地方了呢!记得我穿着阿依莲的裙子说我好看呢!可是现在呢!他在哪里去了呢!

傍晚的时候,曲少寒一定要请我吃饭,说他都请了我这么多次了,我一次总得请还给他啊!要不然以后嫁他了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你听谁说我要嫁你啊?”我莫名奇妙,我谁也不要嫁,我再也不要相信这些东西了,因为这些东西瞬间就会变化的,我不要相信了。

“我想这样说!你想不想听是你的事!”

“你就会这样对付我是不是?”

“我没对付你!”

“还说!竟然会想到要女生请客啊?恶俗!”

“没规定只许男生请不许女生请!”

“可我没愿意!”

“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别连古训都忘了!”

“文绉绉的!你以为你是大文学家啊?”

“不!大画家!”

“洽!”我们走到了学校的后门,他挑环境,又挑菜味,弄得我心都疼了,这得花掉我多少钱啊?

“你就不能少花点我的钱啊?”

“我请了那么多次,你就一次!不能太少啊?”曲少寒奸笑地看着我。

“你够狠!”我咬牙切齿。

刚点好菜坐下来,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又不像是校内网的,最近老有一些听说有好多人被莫名其妙的人骚扰,我握着手机一直没敢接,曲少寒走了过来一把夺过手机就接通了,什么跟什么啊?以为是他的手机啊?

“找你的!”曲少寒吧手机还给我。

废话!不是找我的还是找你的啊?

“喂!你好!”我这回终于学乖啦!

“蓝冰姑娘!你好!”一个陌生的女的的声音。

“您是?”不是我妈,也不可能是我的四大姑八大姨的声音啊(我也没那么多的什么亲戚啦!)!真有些蒙,还一个女的来打骚扰电话,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

“蓝冰姑娘!你忘了我吗?”

“对不起!真不知道您是谁?”我微笑着,看到曲少寒在那里已经吃我点的菜了,心疼得我对他直瞪眼睛。

“也难怪啊!唉——!”那边重重地叹了一声。

“您说您是谁吧?要不然我挂电话了!”我都想快点按掉它,什么老太太行径啊?

“你想看看苏亦阳吗?”

“什么?”我愣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了,生怕我动一下,我的耳朵就出现了幻听,苏亦阳?多么遥远的名字?我的喉咙堵得慌。

“苏亦阳啊!你忘了吗?”

“请你再说一遍!”我的眼泪已经开始流了,苏亦阳?真的是苏亦阳吗?是那个失踪了半年多的苏亦阳吗?

“蓝冰姑娘!我说苏亦阳!你挺清楚吗?”那边似乎有点急。

“在哪里”我叫着

“在你们学校后门最大的宾馆里!”

“我马上就去!”挂完电话就冲出去了吃饭的地方,泪水就开始肆意地狂流着,苏亦阳终于可以见到你了,你终于肯见我了吗?这么多天了你上哪里去了,去哪里去了?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

冲进了宾馆时,我看到了那个我有半年没见多没见的苏亦阳,我有一种悲喜交加的感觉。

觉得自己的王子终于被等到了,流着泪的我微笑着,苏亦阳你终于出现了,你终于出现了。

“苏亦阳!”我扑在他的怀里,人泪水弄湿他白色的运动服,苏亦阳我终于等到你出现了。

“你就是妈妈说的要见的姐姐吗?”他望着泪流满面的我说着。

我的双腿软得一下子摊到了地上去了,苏亦阳没来得及扶住我,姐姐?苏亦阳你不认得我了吗?你怎么可以不认得我了?天!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不记得我是谁了?

泪水已经不知道是从一种怎样说的形式在流着,觉得眼睛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很疼吗?姐姐!”苏亦阳扶起我。“姐姐别生气!刚才没来得及扶住你!”

“你不认识我吗?”我盯着他看着,没有变啊!还是那个苏亦阳啊!只是眼睛里不再闪着温暖的光,而是那种单纯的眼光,撕心裂肺的感觉从头到脚底痛着。

“好像挺熟悉的,我们见过面的,我妈妈说我们小时候的时候见过。”

我不知道听见这样的回答还能做什么?苏亦阳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些什么?我还能做什么才能让你记得我?为什么不能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呢?见到你爱的人什么都可以记得起来?为什么不?我的天!

“姐姐别哭啊?”他用纸巾细心地帮我擦着眼泪,那么认真。仿佛我的脸是一件艺术品一样,为什么你不是苏亦阳?为什么?我的心在歇斯底里地呐喊着,一遍一遍地疼痛着。

“去见你妈妈好吗?”

“好啊!妈妈说很想见你,说你是我们的远方亲戚,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因为我病了,到外面去治病陆露,姐姐!我真的觉得跟你挺熟悉的!我们真的是从小玩到大的吗?”

“是!”我的泪水又流出来了。

“可是姐姐为什么你总是哭啊?”

“姐姐见到你回来高兴啊!”我微笑着,泪水奋勇狂奔,心已经支离破碎了,苏亦阳——!你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妈妈!姐姐来了!”苏亦阳孩子般地叫着。

“好!亦阳陪爸爸到外面坐一下好不好?我跟姐姐有话说!”

“好!”说完拉着苏爸爸的手走了出去。

我望着这个我曾经那么曾经那么恨得女人,她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幸福,她现在毁了苏亦阳关于我的一切的记忆,为什么这么残忍呢?为什么?

“蓝冰!亦阳他失忆了!”她巍巍颤颤地说着。

“为什么会?‘我愤怒地叫着,为什么他单单就忘了我?为什么?

“四月三号的晚上,亦阳出车祸了!”她拿着一张报纸的一角,我拿过来看着。

本报讯,4月号晚上大约九点十分,有目击者称南京路出现一起车祸,被撞的人当场不省人事。据查是本市一高校的大学生,出来兼职,过马路没留意交通灯造成的。

九点十分?我的手机上他的来电大概就是九点过几分的时候打过来的,就是那晚上,就是那天曲少寒接了苏亦阳打给我的电话的那个晚上!苏亦阳,是我害了你,原来是我害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所以你忘了我是吗?苏亦阳,你就忘了我是吗?

“本来不会有这么严重的,但是他小时候也出过一次车祸,从那以后,他也偶尔失忆,高三那年因为压力太大,结果休克进医院,之后,就把高三所有的东西全忘了,于是只好回去重读一年。可是这次更严重了,他已经忘记了高中的所有事情了,只能记起初中的事情了,而且还有许多模模糊糊。

“他为什么会去兼职?”

“我也不知道!他从来就不缺钱的,出车祸之后我们赶到那里,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可是他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

我累流满面。苏亦阳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兼职的吗?为什么你这么不听话呢?你不是总要我听话的吗?为什么你自己不听话呢?

“经过治疗之后,他醒过来了,可是他什么都忘了。为了让他恢复记忆,或者说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的东西都失去了,我希望可以帮他找回记忆,希望他像个他本应该像的成年人。所以我们帮他办了辍学手续。”

“可是!他的学习怎么办?”我含着泪问。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蓝冰姑娘!”苏妈妈突然哭了。“我知道之前我们对不起你!也许当时不应该阻止你们在一起他就不会做什么兼职了,也就不会让他四年的生活成为空白了。我现在把他放在你的学校。所以……”苏妈妈欲言又止。“我想请你帮忙,帮我照顾好苏亦阳好吗?我至多你让他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最大了,等他恢复记忆之后,我就把他送到国外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国外去?

“因为医生说他随时都有可能失忆的!我不能让他影响你的生活,他离开这里,也许对他也会有好处啊!”苏妈妈流着眼泪。“我希望我儿子能够有个幸福的人生!可是……”

“苏阿姨!”我看着她脸和脸上的泪水,发现她的瘦得那么小,已经不是那个我看到的高贵的夫人了。苏亦阳!你的四年的生活全成了白的了,怎么办?苏亦阳?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失忆的不是我而是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

“苏阿姨,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照顾苏亦阳的,直到他恢复记忆为止!”假如他一辈子不恢复记忆,我就照顾他一辈子吗?可是苏亦阳也许你会喜欢上别的人的!也许那样更好!那样会更好的!扶着她,心痛得仿如一根根的尖针在刺,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血迹,遍体鳞伤了!突然鼻血又喷了出来了。

“怎么了?”她焦虑地拿着纸巾给我擦。

“没事的!家族遗传!上了点火气!”

“能止住吗?”

“要一阵子的!不过不碍事的!,很快就会好的!”我对这她笑了笑,恨吗?恨什么呢?我该恨什么?觉得恨什么都让我觉得毫无意义了,以前苏亦阳已经不在了,现在苏亦阳是我远房的表弟,我是他的姐姐。想到这里,忘了吞血了,一口喷了出来,一股腥味呛得我一阵反胃,哗啦啦地全吐了出来。

苏妈妈不停地拍着我的背,递杯水给我,走到漱口的地方,我漱干净了嘴巴,继续仰着头吞着鼻血,恶心得我想把鼻子给割了。

“止不住吗?”

“没事的!就好!”

“我把苏亦阳放到你的学院里,这样你更方便照顾他,谢谢你!”

我没有回答她,要是当初她能这样对我,我和苏亦阳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呢?又怎么会让苏亦阳再一次出车祸呢?也许我正在跟苏亦阳一步一步地实现着自己的梦想了不是吗?生活总不能像电视剧那样完满,现实永远是最残酷的写照!

血止住了,我整理好情绪出去了见苏亦阳。

“姐姐你终于和妈妈聊完了!”苏亦阳看样子很高兴。

“是啊!我听说苏亦阳明天要到我们班去上课呢!欢迎啊!”

“可是我好像什么都不懂呢!”

“没关系的!有姐姐在呢!姐姐教你啊!”觉得鼻子在发酸,苏亦阳你真的连我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为什么要这样?知道这样然让我的心有多痛吗?我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好!姐姐不能骂我学的不好啊!”苏亦阳开心地笑着,一脸的天真。

“哎呀!苏亦阳这么聪明!怎么会学得不好啊?”

“那我就多谢姐姐的夸奖啦!”苏亦阳快乐地笑着。苏爸爸和苏妈妈出去了,我望着苏亦阳,知道我有多希望这是假的吗?知道有多希望只是苏亦阳在跟我开玩笑,那该多好!玩笑开完之后,然后就开心地对我说:“蓝冰傻瓜!上当了!”那样多好啊!苏亦阳,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啊!

“姐姐!”苏亦阳盯着我看着。

“嗯?”

“你在想什么啊?”

“没什么啊!”

“我……我可以抱抱你吗?”说完脸就通红了。

“可以啊!”我含着泪水点点头。他走过来轻轻地抱着我,我以为我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次他来看我时抱着我那样了,可是我知道不是,那时候我是“蓝冰”,而现在我是“姐姐”,我成了苏亦阳的姐姐了,我竟然在那时跟肖琳开玩笑的时候的一句话成真的了。我竟然真的成了苏亦阳的姐姐了?!

“姐姐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呢!”

“是吗?”我用手悄悄地拭着泪水。“是不是有烤鸭的味道啊?”

“哈哈!”苏亦阳笑着。“好像是啊!”

“有你这样说你姐姐的吗?”

“觉得抱着姐姐,我……我有点紧张!”苏亦阳红着脸如实地答着。

“亦阳!姐姐学校的门要关了!让姐姐回去,明天再聊啊!”苏妈妈在外面叫着。

“好!妈妈!”苏亦阳放开了我,看着我问:“姐姐要送吗?”

“不要!姐姐有朋友在等呢!”突然记起餐馆的曲少寒。

“什么朋友啊?”苏亦阳皱了皱眉头。

“好朋友啊!”说完就觉得再不去看看曲少寒,他非得把我吃了。“姐姐明天见你!再见!”说完就冲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