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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潜入图书馆

这个季节的佩雷拉达气候温和,但是夜间较冷,地下室更是偏阴暗潮湿,待上一夜肯定不舒服。勒内连忙表示自己可以帮索菲娅干掉那些酒瓶,但是梅莉不肯,一定要索菲娅来喝,勒内好言相劝,双马尾少女只是不听。

卢克是从来不去图书馆的正经战士,并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担心,于是和勒内了解详情:“图书馆的地下室很恐怖吗?”

勒内摸了摸鼻子:“从图书馆的正面进,往右就是登记借书还书的地方,你可以从那里走过去。”

“从来没人和我说起过。”

“事实上之前我也不熟悉,是她们拉着我一起的,”勒内示意是那两个女生的原因,“里面大半是法师学院的学员,战士学院这边去的的确偏少。”

“所以你进过地下室咯。”

“通过登记柜台,你可以选择从走廊进入各个藏书室,也可以沿着走廊一直往前,直到尽头,”勒内回忆着,“地下室的门就在那里,沿着长长的回旋梯往下大概二、三层楼的高度,就是那些书架了。下面很空旷。”

索菲娅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那就走,勒内,你一起,站在地下室门外陪我。”

“在上面等可以,可不能下去和你一起哦。”梅莉补充道。

“不用你提醒。”索菲娅没好气地说。

卢克无奈地放下白开水杯子,收拾东西。既然室友要去待一晚上,自己也只能跟去看看意思一下。走一趟也好,可以顺便看看学院的图书馆是个什么样子,为以后来那里查找资料做准备,卢克如此安慰自己。

四人结伴出了飞鸟酒吧,回到学院,沿着大门的道路右转,绕过满是银杏与梧桐的小湖,抵达了佩雷拉达学院图书馆的外墙。将近半夜,这里早已关门,不过那种锁只能防住普通的蠢贼,哪里拦得住战士学院的学生。

“那里有堵矮墙,翻进去就是图书馆的侧门。”索菲娅对地形比较熟悉,勒内对此也毫无惊异。

“突然发现我好像亏了,”梅莉跟在三人后面,翻墙而过,小皮靴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悄无声息,她幽幽地说,“你们一定是在那里约会过,才会这么熟悉。”

噢,熟悉我就放心了。卢克对黑暗没有恐惧,他怕学校的巡逻队或图书管理员发现乱窜的众人,抓起来给个通报批评,那就不好玩了。

图书馆是典型的塞克特王国建筑样式,外墙下半部分由魔法切割契合的岩石,上半部分则是由大理石组成。再往上有多个并不夸张的四棱屋顶,笔直指向天空。屋顶上面分别是武器、法杖与若干神灵的雕塑,在夜色中看得不清。

整栋建筑占地范围颇大,是佩雷拉达学院中除了魔法学院的城堡结构、战士学院的开放式庭院花园结构之外的第三个主要建筑。从图书馆的这头到那头,长约两百步,而沿着建筑缓步走上一圈,恐怕十五分钟都不够。

卢克纳闷地抬头看了看月亮。记得刚出酒吧那会儿,夜色阑珊,星辰三两,月相在上弦与望月之间,将满未满,还算是个好天气,可是似乎从翻墙进来后,那轮明月就显得有些黯淡,甚至泛起微红。

整个天空覆盖着一层淡云,看上去有些压抑。

勒内也注意到了这天气:“喂,大家快点儿,好像要下雨了。”

于是众人加快脚步,找到了一扇墙壁上开着的窗户。

一楼的窗户在图书馆工作人员的负责下关得严严实实,可二楼还有几扇窗户是打开的。窗户离地约三米半,勒内依靠身高和爆发力尝试够住窗沿,发现还差了一点。

于是战士们演练了一遍合作上墙,卢克背对图书馆外墙,勒内助跑。卢克以双手搭了个借力的平台,把勒内送上了二楼的窗户。

接下来应该是卢克跃起,勒内在窗口伸手把他拉上去,如此反复,四个人都能进入图书馆。

若是战士学院的导师知道学生们把日常教授的技能用在了潜入图书馆这上面,估计得气个半死。

“勒内?”卢克在下面压着嗓子呼唤,室友进了二楼的窗户之后仿佛就消失了,过了半晌还没有动静。

正当卢克准备让索菲娅再来个合作上墙,自己上去查看时,勒内毛茸茸的脑袋终于从窗口探出来,他灰头土脸,似乎情况不妙:“该死,这里出现了本魔灵书典,我刚把它赶走。”

在奥术的影响下,不少物品会经过长年累月的能量辐射,会产生不同程度的灵化现象,魔灵书典就是常见的一种。这种书本通常是本身用奥术粉尘书写的,外加各种魔法师翻阅,按照上面的记载念咒,和书典本身产生了魔力共鸣。

于是这些书本在某个特定的条件下,会突然拥有类生命效果,到处飞来飞去,仿佛是被施了咒语。但是它们并不属某个法师控制,一切按照本能行事,比如发现陌生人之后,会以奥术射线攻击,或者直接以书籍本身撞上去。

魔法学院内法师众多,自然有些小手段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而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普遍水平不足,所以书本灵化成魔灵宝典出现的次数略多一些。

当然这东西基本是无害的,它们凝聚的魔力很容易被驱散,唯一要注意的是不要在驱散的过程中伤到了书籍。

勒内搞定了魔灵书典,立即把三人拉了上来。卢克环顾四周,书架林立,老旧厚重的那些似乎有些发霉,而其中新印刷的那部分则散发着油墨的清香。这地方严禁烛火,好在墙上有镶嵌了魔法晶石的壁灯,随着人的靠近与远去自动亮起熄灭。

索菲娅看上去已经有了点惧意,不过梅莉说要是实在害怕那就算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金发少女立即否认,并说这地方是神圣的殿堂,就算是十个晚上也毫无压力。

“这里是先王诸国志书籍的放置区域,我们现在该怎么走。”卢克仔细辨别了那些书,问勒内。

勒内拉起索菲娅的手用力握了握:“跟我来,我们现在位于二楼的北面角落,出了这个区域,沿着楼梯往下就可以了。”

下楼之后卢克看到了勒内在酒馆里说过的那条走廊,一头通往借书还书的柜台,另一头拐弯过去,需要走一段路才能看到尽头。佩雷拉达学院已经彻底入夜,周遭寂静,图书馆中只有随着脚步亮起的魔法壁灯提示着这里并非世外之地。

“你在干什么?”终于抵达了走廊尽头,卢克却发现勒内在数数,不由十分好奇。

勒内边数边解释:“地下室那扇门应该在从后往前数第四到第五个壁灯之间,我们平时都是这么找的。”

“平时?你们看来不是第一次在这里约会了哟。”梅莉调笑道。

索菲娅脸上微红,轻轻打了勒内一下:“别废话,快找门。”

勒内额头上沁出细微的汗珠:“我知道,可是……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劲,这里总共有三扇门,对吧。”

“记不太清了。”索菲娅说。

卢克观察走廊,这里的确有三扇门,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门与门之间隔着两到三个壁灯,现在这些灯几乎都亮着。

于是卢克开始从走廊尽头往这边数:一、二、三、四……额。

第四与第五盏壁灯之间是面墙,反而是这两盏灯的两旁各有一扇门。

勒内抓了抓头发,上去在那面墙上推了推,又敲了两下。墙壁结实得很,而且里面似乎是实心的:“不可能呀,难道是我记错了。”

梅莉翻了个白眼:“真是笨啊,门无非是三扇在那里,都打开看一下就好了嘛。”

她先打开了离走廊最远的门,那里面是茶水室。粉刷雪白的墙上是一副精装裱的壁画,贵族妇人面带微笑,栩栩如生,把目光投向墙角。壁画的上色与透视均十分高明,应该是出自大师之手。

然后第二扇门也被打开,那是在第五和第六盏灯之间,那木门看起来有些年头,发出长长地吱呀一声。

也不是,里面堆了好多杂物。

“谁在那里?”正当梅莉打算把门关上时,卢克突然冲了上来,挡住木门。勒内也表现出了战士足够的反应速度,紧随卢克。

刚才有人朝我看了一眼,就在这个房间之中!这感觉如此清晰,就像从背后接近的毒蛇,吐着信子缓缓逼近,露出獠牙,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毒液注入动脉。

梅莉吓了一跳,仿佛对卢克神经兮兮的行为有些恼怒:“自己看吧,别一惊一乍的。”

卢克环视房间,这地方看起来不大,只有半间教室的面积,残破的书桌和缺腿断裂、少了些木板的凳子杂七杂八堆在一起,依靠着墙角才不至于倒塌。

难道我的感觉出了问题,卢克仔细地每个细节。墙壁有些裂纹,地面好像倾洒过某种液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几个薄薄的皮手套随意扔在地上,上面基本也有破损,那是图书馆工作人员平时护理书籍穿戴的样式。

“走吧卢克。”勒内催促。

卢克摆了摆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接近杂物堆。

“咚。”中间的几把椅子被卢克猛地拨开,由于堆叠的效应,上面的那些东西失去了支撑,纷纷坍落下来。

灰尘扬起,房间内狼藉一片。

卢克定睛看向杂物堆的中间,那是一尊小天使塑像,石膏做成,应该是用于绘画素描的道具。石膏像的年头太久,上面的石膏大片剥落,已经不适合使用了。

“哈哈,卢克,你不会认为是这玩意要打你吧?”勒内笑着捡起那石膏像,小天使虽然破旧,但五官还算清晰。

难道是练习极能导致感应过于灵敏?卢克接过石膏像,从上面抠了点粉末下来,正常。应该是我到了睡点迷糊了。嗯,等会就回寝室,让勒内这小子自己折腾去。

“都快过来,这边!”梅莉的喊声传来。

第三与第四盏灯之间的木门被打开,长长的扶梯向下,透过之间的黑暗看去,地面铺着石板,老旧书架密密林立,图书馆的地下室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