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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大喜归来(一)

红尘滚滚,四季别来无恙。世间万物,花开花谢,草木荣枯,我们都是流年的过客,谁也无法阻止时光沧桑。

也不知道到底是忧思成疾,还是因为常年累月的病患累积。无论是哪种原因,朱见深真的不行了,一个人卧在病榻上,带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朱祐樘和张偌的到来。

听到朱见深快不行的消息,朱祐樘跑得比谁都快,心中焦急、忧伤、难过等复杂的心情全都融合到了一起,憋到了他的心头上。

来到养心殿,朱祐樘并没有见到朱见深的身影。经过询问才知道,在一炷香之前,朱见深实在等不了朱祐樘,便命人将他抬到了文华殿中。朱祐樘跟朱见深就这么错过了。朱祐樘再次马不停蹄的折返回去。经过一段时间,大汗淋漓的朱祐樘总算是跑到了文华殿。此刻朱见深已经奄奄一息了。

“父皇,您还好吗?”

“朕怕是命不久矣了。这一生欠的最多的就是你跟你母妃了。朕把这个天下送给你,不过你的答应朕一件事儿。”

“父皇,你说吧,儿臣一定按照父皇说的办。”

“第一,虽然万贵妃生前处处争对你陷害你,但是你的持着仁慈之心,朕死以后,你不可以再对她进行惩处。第二,这一辈子你都不能废后,必须立你现在的太子妃为皇后。第三,如果你能找到你的母妃,替朕说一声对不起。朕辜负了她。”朱见深拉着朱祐樘的手,一字一句的嘱咐朱祐樘。

朱祐樘此刻除了点头答应以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太子妃呢?”

“偌儿在赶来的路上。”

“父皇,儿媳来了。您要撑住啊。”

朱见深见到张偌心中甚是喜悦,看到张偌的那张面孔,他仿佛看到了茚谖。“茚谖……朕……”朱见深下意识的冲着张偌叫着茚谖的名字。

“父皇,我不是茚谖,我是张偌……张偌龄。”

对,她不是朕的茚谖,茚谖不爱朕,她早就离开朕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过,感谢老天爷把茚谖的女儿送到了皇宫中,让我在最后的关头能够见到跟茚谖相像的人。

“好好照顾太子,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互扶持相伴一生。朕余愿以足。”茚谖,朕想你。贞儿,朕要来陪你了。“茚谖……珍儿……”说完朱见深就撒手西去了。

朱祐樘心中难受至极,尤其是在听到朱见深叫的最后两个名字之时,他更加的难受,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他的母妃。也就是说,朱见深这一生最爱的两个人只有那两个。朱祐樘替自己的母妃感到难过。加之朱见深的死去,朱祐樘那颗宝贵的眼泪终于从他的眼睛里面流了出来。

张偌赶忙上前抱住了朱祐樘。“没事儿啦,有我陪在你身边。”

“偌儿,我替我的母妃感到不值当。母妃这一生只爱父皇一人。可是在父皇临死的时候,心中念叨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是啊,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却是我的妈妈,而那声珍儿恐怕不是万贞儿吧。“何以见得那声珍儿一定是万贞儿呢?母妃不也叫珍儿吗?说不一定父皇心心念念的也有母妃啊。”

“不可能,父皇病情一直很稳定,只有在万贵妃死了以后,病情才愈发的严重,所以父皇是思念万贵妃,所以才加重了病情。”

“我觉得父皇并不是这样的。”

“算了,不纠结这个,如今处理好国丧才是正经事儿。”

次日,朱祐樘登上了金銮殿,坐上了龙椅。在百官面前请出了朱见深的遗诏当众宣读。

宣读完毕后,百官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父皇刚走,所以国丧之后再行登基大典。全国上下举痛哀悼一月,一月以后选一个好日子,朕行登基大典。国丧期间不得行婚礼嫁俗之事儿以外,其他均不必忌讳。”带着一丝丝的忧伤说着这些话。每每想到以后自己的孩子也要坐在这里带着悲痛欲绝的心思说出这番话,朱祐樘心中就有些不舒坦。

“关于先皇的国丧事宜,一切都交由礼部打理。由朕审批便是。”

“臣等接旨。”

朱祐樘即位让朝中多数大臣都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朱祐樘说起来算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势力的太子了,他能够稳坐太子之位,自然是少不了那么多支持他的大臣。所以打从朱祐樘当太子之日起,站在他那边的大臣无一不悬着一颗心,生怕什么时候朱见深一个不高兴就将朱祐樘的太子之位给废黜了。不过,天从人愿,朱见深从未真正的要废黜过朱祐樘。

而对于万氏一族来说这无疑是在自己的脑袋上悬了一个定时的索命符,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项上人头给拿去。此刻已是定数,谁人都无法更改了。

一个月以后,先期,‘司设监’陈御座于奉天门,‘钦天监’设定时鼓,‘尚宝司’设宝案,‘教坊司’设中和韶乐……为朱祐樘的登基大典做准备。

那日正是一个极好的日子,朱祐樘身着一身的龙袍,头上戴着以龙为装饰的纱帽。而张偌也披上了凤冠霞帔,穿上了皇后的礼服,打扮得好生华贵。

“偌儿,父皇既然说了必须让你当皇后,朕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朕今日等你,也是你册立为皇后的好日子。”

“瞧你这话说的,若是父皇不说,你倒是想给我一个嫔妃的位置不是?”

“朕不会说话,朕不是那个意思。”

“好啦好啦。时辰不早了, 咱们还是早些去吧。想必此刻朝臣们都在那里侯着了。”

“遵命!”

随后朱祐樘拉着张偌的手,出现在大殿之前,两人手拉着手一同迈在红色的地毯上,接受百官的朝拜。这还是张偌第一次,接受百官的朝拜,也是第一次出现在百官的面前。那一霎那间,张偌觉得此生真的是值当极了。

天啊,我现在可是比当太子妃之时还要威风啊。我都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对,万人之上。这个小皇帝也是听我的话的。这中感觉真的太微妙了,让人有种飘飘然的感觉。难怪那武则天当皇后还不够还想当皇帝呢,像这种受百官朝拜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我张偌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这辈子竟然能够嫁给皇帝。哇塞,想想就好刺激呢。

随后,朱祐樘和张偌同时迈进了大殿,朱祐樘坐上了龙椅,而张偌也坐到了龙椅一侧的凤椅之上。两人正襟危坐看着殿下的人。只见下面无数的朝臣向两人磕头,并且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相视一笑,又转过头看向了殿下。异口同声的说道:“众爱卿平身。”

“今日乃朕登基的大喜日子,也是皇后的册封大典。所以朕和皇后决定与天同庆,故大赦天下。凡是牢中秋后处斩者,均暂缓两载,并重新彻查,是否该杀。其余非十恶不赦者,均可减刑。还有,朕准备遣散后宫,减少后宫开支,25岁以上的宫女均可出宫回家嫁人。”

朱祐樘一说完这番话,朝中大臣们都沸腾起来了。朱祐樘这是要遣散后宫,这可是因为跟张偌的感情深厚,所以遣散后宫,让张偌一枝独秀啊。这可是大明朝前所未有的稀奇事儿啊。

“万岁爷一直跟皇后的感情很好,如今作出这种决定也不稀奇。”

“是啊,而且皇后也十分的贤德,这样做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皇氏子孙的繁衍。”

“皇后娘娘那么年轻还怕生不出孩子吗?而且这本是万岁爷的家务事儿。更何况,这也能说明万岁爷是个专一的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沉迷于女色的好君王。也什么不好。”

“是啊,这可以减少不少的开支。万岁爷都做了这样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所以,我们现在该支持万岁爷的决定。”

“是啊,万岁爷这算是首开先例了吧。”

一时间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这样的氛围让张偌感觉很不好,生怕这其中一个官员出来说她迷惑朱祐樘之类的话。她更怕朱祐樘因为此事儿而跟大臣们吵起来。就在这种时刻,朱祐樘将一直手伸了过去,拉住了张偌的手。“偌儿,你放心吧,既然我敢做这个决定,我今日就能做这个主。”

“可是你这一下子就这么说,都不给他们一点心里准备真的好吗?”若是因为我让朝臣觉得他不是一个好君王,那可怎么办?如今才刚登基,根基不稳啊。朱祐樘也真是的,干嘛这时候说这个。还说什么跟我商量决定,哪里跟我商量过嘛。

不知道为何朱祐樘对于此事儿胸有成竹,丝毫没有担心的意味。似乎他早已料到结果是什么了,只是这时候在,静等众大臣商量出来的结果吧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爷圣明,臣等愿意效仿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