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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回首又见它

因为魏延的一场子午谷奇谋,让一直以来便蓄势北伐的汉军将士很快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长安、潼关相继光复,汉军上下的士气如日中天,将士们的脸上也都展露着胜利的喜悦。这是他们梦想的喜悦。

好了,现在局势已经很明确了:长安、潼关一线全盘搞定,魏延、黄忠一线已经基本完成任务;剩下的还有两路,一路是马超、李严、王平三人负责的西路,也就是从陈仓古道出来,打算会合马岱、姜维一伙的那路;一路是张嶷、张翼两位负责的由斜谷出去步步为营,缓缓开进的那一路。——接下来,就等着这两路传来的好消息吧。

不过,在讲述其他两路之前,有必要对黄忠、魏延一路的辉煌战绩做个简单收尾:话说坐镇长安的诸葛亮在接到黄忠打下潼关的捷报后,十分高兴,马上写信给予嘉奖,并顺带派吴兰、雷铜两位各自带五千人进屯蓝田、下邽(今陕西渭南)一带,以巩固长安的形势,壮大关中的汉军军威。除此之外,诸葛亮也没忘了派人连夜回西川报捷,把前线胜利的消息回馈给皇帝刘备。

听说了这一连串喜讯之后,刘备龙颜大悦,马上下诏让丞相诸葛亮暂时兼领雍州牧(陕、甘、宁、青部分地区一把手)的职位,等关中地区彻底安定下来了再好好进军;其他从征的将官们也都给予升官赏赐的福利。圣旨到日,诸葛亮恭敬拜谢。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这位前来送圣旨的:他是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刚被刘备封为新一任的长安郡守。诸葛亮兄弟相聚,自然其乐融融,欢欣鼓舞不已。在处理长安一带政务方面,诸葛亮这位大丞相将民事统统交给弟弟裁处,自己只一心一意抓枪杆子。(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果然不赖!)

这个时候,长安已经到了汉军的手里了,魏军方面,张郃还在斜谷一路跟张嶷、张翼死磕;突然听到长安失守的消息后,张郃大惊:战事都到这步田地了,这还打个毛,赶紧跑路要紧!于是,他一咬牙,马上抄起家伙溜到了武功。这样,张翼也就顺利得到了郿县,跟鄠县声息相通了。

两人得手,诸葛亮又迅速做出反应,让他们一鼓作气进攻武功,来截住魏军方面钟会、邓艾的后路。张嶷、张翼接到命令,马上带人前进,赶到武功附近,选择险要位置扎好营盘,四处张插满汉军的旗帜,准备给他来个关门打狗、守株待兔。

这样,事先安排好的从斜谷突出的张嶷、张翼一路也取得了成功,他们也圆满完成了任务。当然,这个还得归功于魏延的子午谷奇谋——要不是长安失守的消息让张郃上蹿下跳连夜跑路,他们能这么顺利么!

现在就剩下马超那路还没有消息了。——话说马超三人接到诸葛亮的命令以后,如约从陈仓古道出兵;而魏军方面的邓艾、钟会,也早已在散关(即大散关,在今陕西宝鸡南郊秦岭北麓)附近预先做好了埋伏,就等着马超他们前来了。

没多久,马超一行终于来到散关前。仔细瞅了瞅眼前的形势,他突然勒住马缰绳,转脸跟李严、王平两位伙计商量:“此处敌人的将领是钟会。这小哥们少年善战,我对此深有体会。他现在占着有利位置挡住了我们进军的道路,大散关实在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以我之见,还是得麻烦李严老兄你带五千人绕道赶往渝麇那边,跟我弟弟马岱与渝麇的守将姜维同志回合,然后一起尽全力朝扶风进攻。这样的话,钟会一定会急着赶过去救援那边,我们才可以钻这边的空子!”说完,马超拿眼瞅着李严,伴随着满脸的革命热情。

都是为光复汉家江山效力;在听到马超的安排后,李严并无二话,马上带着人走了。而接下来的马超和王平,也都各自扎好营盘,自我巩固,并没一点出去挑战的意思。——这可着实让守卫散关的钟会着急了(邓艾在扶风陈仓那边驻扎)。

话说这位钟会老兄在山上看见马超的军队营垒整齐,声势浩大,但却偏偏按兵不动,心里立马反应上来来者不善,为了抢占先机,他马上把部队开出去要跟汉军决战。可尽管如此,战争是两方的事,可不是你想打就能如愿的——一连三天,不管魏兵如何挑衅,汉军只是坚守不出。

到第三天,王平、马超悄悄商量:“钟会这厮诡计多端,他之所以一连好几天向我们挑衅,就是为了试探一下我军的势力如何;现在我们一直按兵不出,这货肯定会认为我们有啥别的行动。加上最近听士兵们报告说,这座山上有条小路可以绕到魏兵的营盘后面去……买卖来了!”

“干脆,我今天晚上就带三千人故意去越魏兵的营盘,以身试险;钟会一定会带着重兵来占据有利地形对我各种阻击的!不过,也正好借此让他中我们的计。俗话说备多则力分(筹备的方面多了,力量也就必然会分散开来);趁着我这趟工夫,您便可以带兵直朝正面去攻打他们的营寨!”

“至于我,明知敌人会以重兵进行阻拦,我也肯定不会往前去送死,只是虚张声势罢了——这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声东击西’。到那个时候,忽悠得他团团转,让他进不能占到便宜,退也会丢失根据地,不失败还等啥呢!”

马超一听果然好主意,就这样办!两人达成一致,愉快地分头准备去了。而就在此刻,这个计谋的最大受害者钟会老兄,还在山上偷着庆幸呢!他看见底下的汉军悄悄移动阵脚,知道他们肯定会从小路进攻,便当机立断,吩咐偏将胡荣务必守好营盘,自己本人带领三千精锐部队抢先占好有利位置等着,准备一举活捉马超。——殊不知,这样恰好中了王平的圈套!

王平如约到了从那条小路到达危险境地以后,却并不进攻,只是吩咐士兵准备好强弓劲弩伺候:管他魏兵在外面叫嚷的多厉害,一概甭搭理;要是他丫的胆敢凑上来,就万箭齐发射他一顿。

就这样,钟会那个傻愣埋伏了大半天,眼看汉军明明来了,却突然扎下脚不往前走了,心里突然一怔,顿时明白过来:不好,这边都是浮云,那边估计才真的有大危险!马上传令士兵们撤退。可这时候醒悟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鼓角,汉军阵营里万箭齐发!慌乱中的钟会退兵不迭,再回看大营,只见到处火光闪耀,眼见得已经被狡猾的敌人算计了。

再看魏兵的大营这边。钟会安排守卫营寨的胡荣根本就是个不知名小卒,他哪里是西凉锦马超的菜!被马超一马当先杀进营盘,一枪就给戳死了,连挣扎都不带一下的。胡荣一死,现场魏兵立刻大乱奔逃,散关也就失陷了。马超抢占了关卡要津以后,又带人前来接应王平。结果,钟会前后受敌,根本没办法坚持下去,只好忍痛放弃散关,连夜跑路到扶风,跟邓艾合兵一处了。马超的军队又前进了一大步。

散关一战以马超、王平的大获全胜而告终,钟会连夜逃逸掉了,我们再把目光稍稍偏转,看看扶风这边在干嘛。话说李严在接受了马超的命令后,带人加紧赶往渝麇,跟那边的马岱、姜维顺利会合,几个人搓成了一股绳来打扶风。守卫扶风的邓艾出来跟李严一连对K了三天,还是不分胜负。战争陷入白热化状态了。

这个时候,姜维突然有了主意,他跑去跟李严、马岱商量:“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这样,明天继续由李严老兄你出马跟他打,我就带一部分人故意作出要抢城的样子,来扰乱敌人的军心。而马岱老兄也在此刻带三千人出来狠狠教训一下这伙魏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扶风就可以被我们抢到手了!”对于姜维的主意,李严、马岱齐声赞同。

第二天,李严按照约定继续跟邓艾对阵。而姜维也趁机带着三千人冲了出来,朝着扶风城猛扑过去。结果,果然不出所料,一看这个状况,正在跟李严过招的邓艾果然急了,误以为姜维真的要去抢他的城池,赶紧作出反应,带人阻拦。可姜维的计谋环环相扣,根本不容他有丝毫招架之力:就在此刻,偏偏马岱又带了一部分人蹿了出来,挡住了邓艾的去路!

以三敌一。没办法,谁让人家人手多呢!邓艾身陷重围,奋勇死战,好不容易才杀出了一条血路,急急忙忙跑路了,扶风也被姜维一伙顺利拿下了。

抢占扶风后,姜维负责安抚民众事宜,李严、马岱继续乘胜追击败逃的邓艾。这两位在后面不停地追,邓艾没得地方跑路,正在焦急呢,幸好前面从散关跑路了的钟会败退到了这里,才向前赶来接应;但即便如此,木已成舟,两人也根本不敢再打了,只好继续跑路(只不过由以前单个跑路改成合伙跑路了)。

两人一直跑到武功,见到张郃,三个废柴一齐聚在一起叙述各自吃败仗的情形;也正是在这时候,邓艾和钟会才得知了长安已经失陷的消息,两人顿时如雷轰顶,一齐陷入痴呆状态。

没办法,汉军的声势实在太大,看样子武功这座孤城也实在没办法继续守下去了,一番合计之后,三位废柴又一起放弃武功进行跑路,赶往池阳(今陕西泾阳)去会合韦康、杨阜他们,参见他们那位跑路了的官二代驸马——都督夏侯楙。

到池阳后,几个窝囊废聚在一起,觉得人多力量大,似乎自己一方的劲头又能搞起来了,一番动员之后,他们开始大张旗鼓地招集以前的败兵。到最后,他们将这些败兵集结在一起数了数,还有五万多人,心里都踏实多了,看来想反攻长安基本不是问题了。(心态挺好!)

不过,心态好固然十分有用,可作为被动方和战败方,战争的最终决定权显然不在他们手里;你想反攻,可也要看对手是否给你这种反攻的契机。汉军方面,诸葛亮终于获悉马超胜利的消息了,赶紧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传檄让张嶷、张翼两位分屯于扶风和武功,马超的裨将马成驻扎在陈仓;马超本人可再接再厉,带着李严、姜维、王平、马岱等四人,一齐去打下池阳,端掉敌人在关中的最后一个据点。

巧了,作战命令下来的时候,马超已经因为追赶跑路的张郃、钟会而到了池阳城下。一听马超大军来攻,魏兵的“跑路”都督夏侯楙立马又吓得面如土色了。关键时刻,杨阜站出来劝他:“您先别怕!我认为马超这人一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根本就不是好不好!);何况敌军对我穷兵远追,他们的士兵早已累得不行了,这对我们可谓一大契机!”

“因此,我建议,此次作战,由张郃将军带一万新兵出去迎敌,作为正面力量;钟会、邓艾两位老兄各自带五千新兵在离池阳十里的地方埋伏好,作为辅助力量。马超的人远道而来,我们三面夹击,一定能够大获全胜!”——夏侯楙早就吓得半晕了,他压根对此就不在行,更别说做决策了;既然杨阜这么说,那就这么干吧。

这是魏兵的战斗安排,可实施度勉强还行;可对马超他们而言,单凭这点小伎俩,又怎能瞒过汉军的眼睛呢!事实上,张郃刚一出来迎敌,姜维就已经迅速看出了问题所在,他跑去对马超说:“您不觉得奇怪吗?张郃、钟会等人刚吃了败仗,不想着如何坚守好池阳城,反而敢轻出跟我们对敌——这一反常举动的背后一定暗藏玄机!”

“以我之见,敌人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预先做好了埋伏工作,准备对我军进行夹击。面对现在的局势,我有一套建议:您带一万人正面迎击张郃,我强敌弱,他一定会失败;然后,您要抓住时机越过敌人的伏兵,来夺取池阳。到时候,李严将军可以带兵截住张郃,让他不能回去救援;我再跟马岱将军各带五千人截住这些伏兵。综上所述,等我们得到了池阳,就基本可谓是‘前无坚城,后无劲敌’了!”

对姜维的这番主见,马超十分赞同,不禁赞叹:“这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随即按照这套决策作出部署,个人分头去忙了。这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事实上,魏兵已经在为自己的“奇谋”提前埋好失败的单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

马超对战张郃,魏兵因为最近一直失败,早已没了斗志,汉军士气高昂鼓噪直进,张郃实在没办法了,调转马头就准备撤。这个时候,按照魏军方面的计划,钟会、邓艾赶紧跑出来接应;可没想到的是,马超居然号令全军呼啸着冲过去了!接下来,姜维、马岱又冲了出来,牵绊住了钟会、邓艾的伏兵;李严上前又跟张郃过起了招,而马超的人已经在呐喊着夺城了。

底下是一片混战,城内因为能调动的兵马都在外面了,也没办法闭门;结果马超恰恰钻了这个空子,一马当先杀进了城。一看汉军进城,杨阜立马传令士兵放箭,一时间,飞箭跟蝗虫一般向汉军射来。——考验素质的时候到了!锦马超横刀跃马避开了箭雨,手起一枪将这位放乱箭的杨阜给戳死在了马下。危机解除了。

意外突发,杨阜的好搭档韦康赶紧上前救援,可飞蛾扑火,他也被马超当场捅死。汉军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进了城内,声势十分浩大;守城的魏兵哪里还敢再抵抗,全都扔下弓箭自己跑路去了。池阳的陷落已经基本上是铁板钉钉毫无悬念了。

到这个时候了,驸马都督夏侯楙只好跟着偏将杨绪一道出城跑路,企图再度逃亡。可是,这次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刚出去,两人就立马撞见一股汉军,前头一位将官趾高气扬地拦住了去路,并在三个回合之内便活捉了杨绪!——他便是奉诸葛亮命令专程前来夹攻池阳的魏延。

夏侯楙此刻已经彻底凌乱了,一看杨绪被捉,他本能地做出反应,立马调转马头再度跑路;可天实不佑,等他一转身,又立马被赶上来的马超给撞上了,那就实在没办法了,马超一枪戳去,即便他是高贵的驸马、官二代,也立马伸腿死翘翘了。

到这时,池阳已经宣告光复了。剩下张郃、钟会、邓艾三位,转头一看自己的老窝已经丢了,根本无力回天,也只好临时作出决策,带着残兵从重泉(今陕西蒲城)渡过了黄河,朝着安邑(今山西夏县)方向跑路去了。马岱、姜维追赶了一阵,也便回来等候接下来的命令了。至此,敌人死的死,逃的逃,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胜利后,马超吩咐李严驻扎在池阳,姜维、马岱、王平分别屯扎在其他各县以捍卫胜利的果实,自己本人跟魏延一起进入长安来见丞相诸葛亮。远远看到久违的长安宫阙,一时间,上次那场大复仇行动又一次映上心头;当时情景犹在,没想到十年过后,自己居然能够再次进入这座故都——马超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感慨横生。

诸葛亮获悉马超、魏延获胜到来的消息,也当即带领下属们亲自出城去迎接这两位功臣。马超跳下马参见丞相,诸葛亮笑着勉慰:“关中基本得到肃清,这都是你们俩的功劳啊!”马超、魏延惶恐不已,连连称谢;几个人一起进了长安城。

回首又见它——我想,对马超而言,长安依旧,汉家宫阙依旧,这才是最令他感慨的东西。十年前,他为了报老爹的冤仇,带着西凉兵席卷长安,一度拿下了潼关以西,可惜最终因为自己的各方面失误告败,最终被迫转战阆中;十年后的今天,他再一次凭着自己的武勇回到这个地方,奋斗的目的已经有了本质区别了(一为家,一为国)。

而事实上,随着池阳的克复和马超、魏延的回师长安,原来诸葛亮安排下的三路行动已经全部完成,从此,雍、凉二州的广袤地盘已经连为一体,再度成为了汉家的领地(凉州作为西凉兵的老家,以前就一直游移在曹*的真正掌控之外,跟刘备集团搞暧昧;后来在刘备打下汉中后,它跟荆、益本土算是正式挂上了钩,可还不甚彻底;直到雍州被一起搞定,它成了大后方,才彻底跟其他地区连为一体);潼关以西也已经悉告光复了。对刘备的兴复汉室计划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从此,大汉皇帝刘备便可以无比欣悦地对天下宣告,自己治下的大汉朝自由地区,已初步囊括了荆、益、雍、凉四个州的大地盘;他领导下的“统一天下,兴复汉室”的伟大事业也已经取得了新的成功并且正在蒸蒸日上——不待言说,最终的胜利一定属于自己一方,属于永恒的爱与正义!

或许,成功真的可以创造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