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迟重瑞一脸好奇地问道。
“以大人的眼界来看，您觉得，这射雕英雄传，究竟怎样？”
冯仕炎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提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迟重瑞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别人怎么想我不清楚。”
迟重瑞摩挲着下巴，一脸谨慎地回答道：“不过，在我看来，这射雕算得上是近年来，我看过的，最有意思的一部小说……”
——没说好看，只说有意思。不过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评价了。
冯仕炎笑了笑，顺手接过迟重瑞手中的射雕手稿，“既是如此，大人觉得，是否会有人，愿意收集这一期期的报纸？”
几人顿时愣住了。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自是愿意那么做的。毕竟，对于这本射雕，他们有着十足的信心。
不过，报纸之于这个时代，终究属于消耗品，一旦看过，多数人只会将其丢在一旁，根本不会再想着拿起来看。
即便是衙门，也只是留下一份以做存档，放在墙角吃灰。
不过，有了这个专栏后，一切，似乎就不一样了……
几人的脸上瞬间浮现出莫名的意味……似纠结，又似惊喜。
“想到了吧！”冯仕炎望着几人，不厚道地笑出声来。
“在整册书尚未刊印之前，想要看这射雕，只能仰仗这一期期的报纸……”
言尽于此。
迟重瑞的眉头一挑，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一步上前，夺过冯仕炎手中的射雕手稿！
他一边兴奋地原地打转，嘴上却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刊印的数量本就不多，且伴随着射雕剧情的推进……”
“若是如此，未来几期的苏州日报，在不久的将来，必将引发无数人的哄抢！”
冯仕炎微笑着点了点头，这老迟不愧是当官的，脑瓜子就是灵活。
不像剩余三人，仍似呆头鹅般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迟重瑞的脸颊通红，兴奋地说道：“不过，依据这射雕的剧情推进，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不少人认识到这份报纸的价值，留给我们的空间，至多只有五期！”
“届时，我们能够赚取的，大概只有扩大发行量后的售卖所得！”
“正是这个道理。”
冯仕炎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度吸引到自己身上。
“很明显，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射雕影响力的逐步扩大，最早的几期报纸，只会越来越值钱！”
一锤定音。
就连万红壮等人都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两眼开始发光。
迟重瑞一脸的思索，问道：“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对每份报纸标注编号？”
“迟大人有所不知。”
冯仕炎笑着解释道：“您先前考虑的，大多还停留在流通层面，而我所指的，则是收藏！”
冯仕炎的想法很简单。
比如后世的一些流行的期刊和杂志，它们的创刊号，总是最具收藏价值的。
加上此时的几人，基本已经笃定，这份新生的苏州日报必将会引发风潮……那么，这份报纸的创刊号，就具备了一定的收藏价值！
至于收藏价值几何？还得看这份报纸的将来，会在这个时代，掀起怎样的浪潮！
只是，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
即便多年过去，他们仍旧会为自己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正因为今天的这个决定，彻底地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冯仕炎继续说道：“如果射雕真能如愿大火，那这些编号靠前的报纸，将会成为无法复刻的收藏品，尤其是……当你集齐了一套统一编号的苏州日报，这价值，将会难以估量！”
迟重瑞的眼光越发地深沉起来，就连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
“咳……”
迟重瑞轻咳了一声，“依我看，我觉得这三千份的刊印量，还是保守了点。”
“什么？”
万红壮等人一脸的不理解，傻傻地望着他。
“这样……”
迟重瑞摩挲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以个人的名义，再刊印一百份，不售卖，仅做个人收藏，不过……这编号靠前的十份，可都得给我留着！”
眼见着迟重瑞出手了。
几人也是咂巴出些许的味道，纷纷迫不及待地拍着胸膛，表示自己也要认购。
最终决定，由万红壮认购五十份，而鲁一风和查良镛则各自认购了二十五份。
“既然已经决定，便抓紧时间安排后续的工作吧！”
迟重瑞笑意盈盈的叮嘱道：“可别耽搁了！”
几人点了点头，便各自开始忙碌起来……
冯仕炎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热火朝天的景象，整个人也是莫名地心神激荡起来！
“一切，只等明天了！”
……
一夜无话。
一大早，几人便不约而同地来到小院，就连迟重瑞都破天荒地向知府大人告了个假，匆匆赶了过来。
院子中间的小桌上，摆着几个大郎烧饼，只是除了冯仕炎，似乎没有其它人有进食的欲望……
每个人都望穿秋水的盯着大门，脸上满是期待。
不多时，伴随着几声沉闷的脚步声，两个壮汉哼哧哼哧地挑着一个木箱，进入了小院。
“来……来了！”
万红壮结结巴巴地站起身，一脸兴奋地朝着两人迎去。
一股若有似无的墨香，透过箱子，弥漫在空气中，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是金钱的味道。
“各位大人，这东西我们可是送到了！”
两人的脸上满是疑惑：毕竟是大客户，所以每次邸报刊印完毕，都是由他们送到这里……只是，今天的气氛明显与以往不同，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终究会有些嘀咕。
万红壮一脸虔诚地打开木箱……醒目的苏州日报四个大字瞬间映入他的眼帘，不禁令他有些失神。
随意甩了两枚小钱作为打赏，万红壮着急忙慌的托着一份报纸，递给了迟重瑞。
望着苏州日报下面的醒目的总编名头，迟重瑞也是一脸的欣慰。
“既然已经刊印完毕，劳烦两位赶紧送到刊市发售吧！”
迟重瑞和颜悦色地叮嘱，令两人也有些惶恐。
下意识地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开了。
一场大宋报业的变革风潮，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