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然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渐渐乱了。
看她迟迟不说话，裴翊寒倒也没有勉强，眼神渐渐黯淡，“这些日子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与其他将军正在研究去边关的路线，过几日等你妹妹成亲之后就会启程。”
“我会让下人收拾衣物的。”
沈翩然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多说，起身离开了此处。
等她走后，暗影进来频频打量裴翊寒，一时有些不快，“王妃为何不喜欢王爷？不论是和裴元比还是和桃花扇比，王爷都强多了……”
“闭嘴。”
裴翊寒瞥了他一眼，眼底充斥着滚烫的冷光，“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王妃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不喜欢本王又怎样？只要没有和其他男人走得近就行。”
“那，那王妃要是和其他人走得近呢？”暗影小心翼翼问。
他就不信自家王爷还能不在乎。
裴翊寒冷哼一声，“本王就杀了那个男人。”
暗影咽了咽口水，顿时无话可说。
他觉得自家王爷是真的栽了，只好默默退出书房。
谁料他刚出去，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口出神的沈翩然。
暗影顿了顿，走过去问：“王妃还有什么事和王爷商量吗？为何不进去？”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沈翩然抬眸看着他，眼底满是迷茫和困惑，“暗影，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没有，属下只忠心于王爷，帮助王爷得到他想要的，除此之外的情情爱爱，属下一概不想要。”
暗影沉声说出这话，像是解释，更像是一种宣誓和保证。
沈翩然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问错人了。
这种事不应该同暗影商量的。
她闭了闭眼，有些疲惫地叹气，“算了，你回去吧。”
沈翩然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暗影的声音。
“等等，属下也有事要问王妃。”
沈翩然疑惑地转过身，“什么？”
“王妃如今已经和王爷相识已久，彼此之间也有所了解，为何王妃不喜欢王爷？”暗影紧紧皱着眉，“王爷这阵子对您的付出，属下都看在眼里，不觉得王爷比不上其他人。”
沈翩然听得有些沉默。
她很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良久才淡淡道：“我没有不喜欢王爷，只是从前没有喜欢过其他人，所以也不知对王爷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只是同一盟友的缘故，才无端生出几分亲近，这样的喜欢就不算喜欢。
暗影定定看着沈翩然困惑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忽然笑了，“没事，做属下的就是应该替主人解决一切困难，王妃想不通，属下就想办法让您想明白。”
[不就是想知道到底喜不喜欢吗？我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沈翩然听得满头问号。
什么猪肉猪跑？她和裴翊寒之间的事，跟猪肉又有什么关系？
沈翩然正疑惑，暗影已经拱拱手，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离开了。
等沈翩然回到院里，就见小荷正带着孩子浇花。
院里的菊花开得正好，朵朵争奇斗艳，看起来好不灿烂。
只可惜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想看也看不到了。
沈翩然眸光微闪，走过去将沈小小抱起来，“小小，浇花累不累呀？”
“累！但是好好玩。”沈小小抱住她的脖子，擦擦额头的汗水，“娘亲去哪里啦？”
“出门办点事。”
沈翩然打量她开心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小小，还记得娘亲跟你说，我们要去边关跟着爹爹行军打仗的事吗？”
“记得。”
沈小小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她，“娘亲，我们就要走了吗？”
“嗯，过几日就会启程，不过娘亲要告诉你，边关没有什么菊花月季花，那里是苦寒之地，一眼望过去全都是疆土。”
沈翩然替孩子拢了拢碎发，“你要是不愿意去，娘亲就把你送到京郊，让小荷和几个婆子过去照顾你，等几个月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好不好？”
她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孩子。
等打完胜仗，周太后和皇帝忌惮裴翊寒，必定想方设法让他永远留在边关，带着孩子去难免会多出很多顾虑。
再说了，她也不想孩子去那种只有滚滚黄土的地方，连个玩的地方都没有。
思来想去，只有偷偷送到京郊，既可以有花有草玩得开心，也不会让皇帝和刘氏他们知道孩子的下落。
听完沈翩然的话，沈小小当即噘噘嘴，看着很不开心，“娘亲，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不想去什么京郊，不想离开你和王爷爹爹，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娘亲也不能经常陪你，你能受得了吗？”沈翩然惊讶于孩子的想法。
不怕吃苦，果然是她带大的孩子。
沈小小摇摇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那就把小荷姐姐带过去，我有小荷姐姐陪我玩就够啦。”
“是啊王妃，您别让小小姐去什么京郊了，她待在您身边是最安全的。”
小荷叹了口气，完全明白自家王妃的顾虑，“奴婢就是觉得，如果小小姐在边关，还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有您和王爷保护，必定不会出事。”
“我明白。”
沈翩然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就让孩子跟在身边，你们不用担心。”
“太好啦！娘亲不要丢下我。”沈小小开心极了，连忙搂住沈翩然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几口。
沈翩然拍拍她的脑袋，又好奇道：“小小，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再做梦？”
“梦见啦。”
沈小小神采飞扬，小嘴嘟起来，“昨天夜里还做了一个很可怜的梦喔。”
沈翩然眉心一跳，“什么梦？”
“我，我梦见有个女子成亲，在大喜之日失手杀了自己的夫君，然后她就被关起来啦。”
沈小小歪着脑袋，露出很困惑的表情，“娘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杀了自己的夫君也要一命偿一命的，她不明白吗？”
望着孩子单纯无害的表情，沈翩然抿了抿唇，心中突然有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