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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雾岭两边

那个晚上,是艾娜学姐,最后一次以圣露茜娅学园学生的身份,和大家一起喝酒了。不久后,6年级的他们便离开了学校。陪伴了他们6年的学生契约徽章也换成了正式的魔法师徽章——五芒星的图案,还刻着圣露茜娅学园的名字,代表一份荣耀,代表他们是全迦南最出色的魔法学校的毕业生。

送走了艾娜学姐以后,爱丝莉娅她们也该准备这最后一个新年假期了。5年级之后便是修学旅行,可以说是没有假期的。像往年一样,爱丝莉娅与她最好的朋友卡莲在葛洛城圆形广场告别。

广场尽头的华贵马车旁边,站着一位克莉斯汀家的老管家,虽然也是个熟悉的面孔,却让爱丝莉娅不免有些失落起来。她依稀记得第一年她回克莉斯汀宅邸时,是夫人亲自接她,而之后,则是亚瑟哥哥接下了这份工作。尽管克莉斯汀夫人在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封信上,已经告诉她,她的两个哥哥都不回来了,可当她看到管家恭敬的脸庞时,才意识到,在放假的时候没有见到亚瑟哥哥,的确是一件很不习惯的事。

报纸上的消息,也早已提醒过她了,在艾娜学姐离开蓝贝岛后不久,雾岭对面的那个那夏,又对这个迦南的关卡之地进行了一番骚扰,没完没了得让人烦不胜烦。但是她还记得艾娜学姐趴在那些朦胧的烛光下面说过的话,说那个有着“水之岛”美名的地方有多么令人着迷,甚至令人向往。

爱丝莉娅向老管家道了声谢谢,登上马车,车里百花香料的味道让她禁不住浮想翩翩,当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幻想着自己在天空中望着一片蓝色时,她连忙甩了甩了脑袋。

宏伟的克莉斯汀城堡,像每个12月1日一样隆重地迎接她,可是没有了亚瑟哥哥,总是不苟言笑的亚瑟哥哥,这个地方,就是没有完整的感觉。

而且克莉斯汀先生的心情似乎也并不是很好,而且,而且戴维哥哥也不会再用她以前的记忆来打扰她的生活了……这个假期的开始,显得有点苍茫的孤单,就像冬天里光秃秃的树梢。

“这几天不要跟你的父亲谈起亚瑟。”在为女儿挑选饰品的时候,克莉斯汀夫人嘱咐道,“你父亲正在生他气呢。”

“为什么?”

“一些跟那夏有关的事情——看看这个怎么样?”克莉斯汀夫人微笑着扶正女儿金色发丝上的白色水晶蝴蝶。

“跟那夏有关?那夏人又干什么了?”

“别那么惊讶,亲爱的,没什么特别的事。”

“不能告诉我吗……”爱丝莉娅失落地垂下了头,“母亲大人,您知道我很喜欢亚瑟哥哥……”

克莉斯汀夫人轻轻叹了口气。

“亚瑟提出要在迦南所有城市布置空中魔法结界。”

爱丝莉娅张了张嘴巴。

“空中魔法结界是那么好布置的吗?而且,他还说,要国家重新启用仙都港蒸汽工坊,并且用作蒸汽飞艇之类的研究,平民的小把戏,怎么能在战争中发挥作用呢?所以你父亲就发火了,有这个财力精力,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那……亚瑟哥哥难道没有说是为什么吗?”

“他的大致意思是,那夏的蒸汽飞艇比我们的好。”克莉斯汀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还以为那夏那帮成不了气候的罪人能伤得了我们这魔法大国吗?”

“这么说,那夏人的蒸汽飞艇确实很厉害吗?”爱丝莉娅站了起来,脸上闪出一抹慌张。

“不过是一堆烧矿石的铁皮,能厉害到什么地步啊。”克莉斯汀夫人温柔地捋了捋爱丝莉娅的刘海,“来,午餐时间要到了,我们走吧,宝贝,蓝贝岛的事,还用不到我可爱的小魔法师担心。”

但是爱丝莉娅却没办法不担心。

根据这几年来,与亚瑟哥哥的谈话,还有关于历史的学习,爱丝莉娅逐渐了解到,所谓的那夏,只是一个新生的帝国,不过50多年历史。不过,他们死守着雾岭那一边,险地风间之谷以东的几个贫瘠的小浮空岛,倒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迦南的军队,曾经一度将那片小小的土地完全占据,但在当地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拼死抗争下,最后还是退了回来——何况那里大多是多山的岛,习惯了平原的迦南人并不适应,很多人根本不愿意越过危险的雾岭与风间之谷,何况,那已经不是传说中“女神赐予的土地”了。

但就是那一小块地方,那些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迦南消灭干净的“叛神之月”后裔,最后竟然在所谓那夏两大家族的带领下,建立了一个帝国,并带着他们的仇恨,对一直踩在他们头上的迦南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击。据说,他们的魔法,与迦南帝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他们却格外注重机械的发展。亚瑟哥哥曾经说过,他每次见到那夏人那种会丢出火药炸弹来的小型飞艇,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那就是恶魔的羽翼,总有一天,会像当年的叛神之月一样,撕裂这里平静的天空。

最近的那次,长达7年的战争,迦南人也是凭借魔法古国的强大实力打进了风间之谷,但是,当时的皇帝弗立兹,却将军队撤了回来。而现在,对于要不要再次攻打风间之谷这件事,仙德拉城那边并没有什么说法。

“就算我们再把那几个岛占领一遍又怎么样?除非我们能把躲在山里的那些家伙都杀光,不然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亚瑟哥哥曾经这么说过,爱丝莉娅记得那个时候哥哥的表情,那是一种夹杂着无奈、厌烦与愤怒的古怪表情。

更何况……据说那夏也是有修建魔法要塞的——是差不多60多年前,神秘的那夏两大家族的成果。凭依着天然的险地,那夏的魔法要塞依然无法小视。

迦南与那夏,就这么僵持着,看不到什么未来。

爱丝莉娅经常这么想,要是雾岭是一道完全的屏障就好了,没有什么蓝贝——白铃走廊,那些恶魔的追随者,逃到了那片山地小岛以后,就再也和我们无关了。但有时候,又隐约觉得,假如雾岭根本不存在,是不是就不会有两个国家,人与人之间,也不会有这样的仇恨了呢?

“宝贝,还在想你的哥哥吗?”克莉斯汀夫人打断了爱丝莉娅的思考,“你真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呢。假期没有哥哥的陪伴,你是不是感到无聊了呢?”

爱丝莉娅转过头来,克莉斯汀优雅地微笑着。

“我跟你的父亲,毕竟比你大太多了。我打算跟你父亲商量一下,最近几天,我们在家里开个下午茶会,把你的朋友请来。”

“……我的朋友?”

“嗯,你知道菲利多姆先生一家也住在这普朗城,他的大儿子,就在这普朗城的西格玛岛魔法公会。”

“您要请丹尼一家?!”爱丝莉娅忽然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嗯。”克莉斯汀夫人点点头,“高兴吗?可以很快见到你在学校的好朋友了。”

爱丝莉娅用力地深吸一口气,难以置信,这是她在克莉斯汀家度过的这几年里,第一个邀请她朋友的茶会啊。

“我想让你的最后一个假期过得愉快。”克莉斯汀夫人温柔地望着她又惊又喜的表情,“明年的这个时候,我的女儿也要开始修学旅行了呢。”

克莉斯汀夫人轻轻抱了抱她,一想到这个假期以后的事,她的心底,不免暗暗地涌出一股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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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叶月今天又晚了,身体还是很难受,完全没有好起来,希望大家见谅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