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每天下午，都是练习操枪和瞄准。营地宽约六七十米，队员们在营地左边的小溪边，向右边山梁脚下六十米远的两个胸环靶练习瞄准，同时练习操枪和射击姿势，卧姿、跪姿和立姿都得练。在右边一百米远的山梁上，还有两个胸环靶，觉得六十米没有问题的人，可以练习百米目标的瞄准和射击。
第四天下午，进行第一次实弹射击，每人发了十颗7.6毫米枪弹，六十米、一百米固定靶各打五颗单发。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打枪，有的兴奋，有的紧张，克里木两手抖个不停，怎么也不能把子弹压进弧形弹匣里。波尔昆提虽然也是第一次打实弹，心里有点慌，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将十发子弹压进弹匣，然后过去帮克里木。
实弹射击仍然由哈斯亚蒂指导，阿里甫和艾尔肯也来观看队员们第一次实弹射击。
大家按照哈斯亚蒂的要求，把快慢机扳到保险档，在小溪边等待着。两个班的射击同时进行，班长在射手的身边观察，及时纠正错误操作，防止走火伤人。副班长在胸环靶下边的掩体里，观察弹着点并报告成绩。
波尔昆提拿着一面小旗，走到六十米靶的前边，跳进半人深的单人掩体，背靠掩体坐下，面朝胸环靶，看到靶上糊了一层纸，上面画了好几个同心圆，从里向外分别标着10、9、8、7、6几个数字。这是第一次打实弹，只让队员们体验实弹射击的感受，不作成绩要求，但观察还是要的。
等了一阵，波尔昆提听到后面传来准备射击的哨音。不一会，突然响起一串连续射击的哒哒声，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十发子弹一下子全打过来了。波尔昆提楞了一下，随即听到哈斯亚蒂尖细的怒骂声，又隐约传来皮鞭抽在人身上的叭叭声。肯定是哪个家伙慌了手脚，把快慢机扳到连发档了。他看了看自己前面的胸环靶，没有弹孔。又看了一下距离七八米远的二班靶子，出现了一个弹孔。这个扳错快慢机的家伙大概是二班的，十发命中一发，算是没有全跑靶。
又停了一会，重新响起了枪声。这次是单发，五枪打完，波尔昆提看到自己面前的靶上出现了四个弹孔，分别是7环、6环、9环和8环。第一次打枪能中四发，已经很不错了。波尔昆提没有转身，举起小旗，在靶子前边划了个阿拉伯数字“4”。
波尔昆提听到了吐尔迪的鼓励声：“司马义，打得还行，再练练，中五发没问题！”
接下来是尧里瓦斯，这个家伙到底以前打过枪，六十米靶五发全中。
又打完两个人，波尔昆提听见吐尔迪叫克里木的名字，话音未落，突然一声枪响，后面立刻传来一阵惊呼。哈斯亚蒂尖细的嗓音传得很远：“暂停射击！看伤了哪儿！”
波尔昆提跳出掩体，看到小溪边的人围挤成一团，连忙跑了过去。这时艾尔肯已经飞快地从营房拿来急救包，推开围着的人群。波尔昆提看见二班一个队员倒在地上，血已经洇湿了裤子。艾尔肯撕开他的裤子，迅速扎紧伤口上部，然后敷上药粉，再用绷带把伤口包扎起来。
克里木挨了哈斯亚蒂重重的一脚，跌坐在一边的地上，已经吓傻了，那支走火的枪扔在一边。
胸前挂着望远镜的阿里甫铁青着脸，命令吐尔迪把走火伤人的克里木押去禁闭。那个挨枪子的倒霉蛋，幸亏只打中大腿，如果枪口再往上一些，说不定就完蛋了。
处理完意外事故，试射继续进行。
波尔昆提最后射击，由司马义替他看靶。经过前面十来个人的试射和中途意外，波尔昆提已经适应了实弹射击的现场。他平静地象往常那样趴在地上，左手托住弹匣前边的护木，右手抓住握把，脸颊轻贴枪托，瞄准六十米外的胸环靶，食指缓缓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子弹带着硝烟，飞旋着从枪口射了出去。他定了一下神，重复刚才的操作，五发打完，司马义扬着小旗，在空中划了个阿拉伯数字“5”。
五发全中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不知打了多少环。他跑过去看靶，由于这次不计环数，前面打中靶子的弹孔，没有用纸糊上，但那些弹孔多在周围，命中九环和十环的不多，波尔昆提能够辨认出自己的弹孔。司马义从掩体里爬出来，见到跑过来的波尔昆提，朝他竖起大姆指晃了晃。波尔昆提仔细看着胸环靶，自己的五个弹孔，四个在十环，一个在九环。
下面打百米靶，波尔昆提依旧报靶。百米靶在山梁上，两个胸环靶下边有一条连通的壕沟，大约一米半深，二十米长，以便报靶人举靶行走作为移动目标。
百米靶打下来，司马义和尧里瓦斯都是五发四中。波尔昆提仍然最后打，保持五发五中，成绩是四十八环：十环三发，九环两发。
打完十发子弹，波尔昆提不过瘾，想起克里木枪里还有九发子弹，便走到哈斯亚蒂面前：“哈斯亚蒂教官，我想用克里木剩下的子弹打百米移动靶，行不？”
哈斯亚蒂欣然同意。波尔昆提高兴地从克里木枪里取出子弹，装到自己枪上，又请吐尔迪帮他举靶移动。吐尔迪把胸环靶上的弹孔用小纸片糊上，然后猫在壕沟里，举着靶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忽上忽下、有快有慢。波尔昆提侧立举枪，屏心静气，选准时机击发，打了两发十环，四发九环，两发八环，一发七环。
用望远镜仔细观看的阿里甫，朝着波尔昆提频频点头。
司马义悄声问波尔昆提：“你以前打过枪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打。不过早来的那几天，我每天站岗都练瞄准，比你们多练了几天。”
试射结束，波尔昆提赶紧到禁闭室去看克里木。禁闭室连炕都没有，克里木可怜巴巴地在铺盖卷上坐着，见到波尔昆提，立刻站起来说：“波尔昆提，不会枪毙我吧？我可不想死，家里的阿娜和妹妹还要靠我呢。”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波尔昆提连忙安慰他：“不会枪毙的。你只是走火，又不是故意伤人，再说伤着的人也没有死。我一会去找艾尔肯和哈斯亚蒂，看明天能不能放了你，要不然耽误训练，你就赶不上大家了。”
克里木这才定下心来，对波尔昆提感激不尽。
晚上克里木在禁闭室的地铺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艾尔肯过来打开禁闭室的门，让克里木重新参加了训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