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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故地重游

沿途的风景,和过往的人群,种种迹象表明,如今的世道已经变了,当年的羊肠小道,现在已经变成宽阔的大路。

“还记得么?当年这儿还是一条小路,我们就在这个地方将就着睡了一觉。”

唐七停下脚步说道,他指着路边的一块空地,二十年前的往事浮现在脑海里,记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一切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是啊,哪能不记得,你还把外套给我当被子呢!”

陆小婷一阵唏嘘感慨道,当年亭亭玉立的美人胚子,现在却早已变成了一个男人婆,就连说话声都跟个大喇叭一样,怎么听都听不出来这是一个女的。

两个人一路欢声笑语,一不留神就到了大宋的境地里,往事再一次被唤醒。

前面就是唐七当年待过的山寨,当年他放了一把大火,然后扬长而去,时过境迁,现在的山寨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们去山上看看吧!”

唐七忍不住提议道,他就想故地重游去山寨里看看,虽然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可是那个地方有他的一些记忆,他曾经有山寨里喜欢过叶兰,要不是一些不可控制的原因,他也不至于逃亡去辽国。

机遇这种事情真的很悬很悬,如果唐七没有逃亡去辽国,他就不可能路过铁匠村,如果没有路过铁匠村,也就不可能认识陆小婷,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如果唐七不认识陆小婷,那么陆小婷一辈子或许都打不开内心的心结,因为唐七的出现,陆小婷才算是获得弟弟姚小多的一些行踪,至于能不能找到姚小多?这就得看天意怎么安排。

山寨的变化也很大,原本以为山寨会变得越来越荒芜,却不知道一切都让唐七感到不可思议,当他远远的看到山寨新建的建筑时,吓得他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难不成又进了土匪窝?不可能啊?一路走来,过往的人络绎不绝,没有听说这一带有拦路打劫的情况?难不成是眼花看错了么?

唐七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就算是进了土匪窝,那也要闯一闯,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斗志不能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还是要有的。

陆小婷不明所以然,她跟在唐七身后显得有些不自然,她虽然不知道唐七为什么会畏首畏尾的,却总觉得唐七的行为举止当中大有故事。

“七哥,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听听呗!”

陆小婷好奇的询问道,她没有什么人生经历,也不曾见过什么大世面,所以她最喜欢听故事,总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听着天南地北的奇闻异事。

“没什么事,只是这地方我曾经来过。”

唐七心不在焉的敷衍了事,他不太愿意提及往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长长梦里看到年轻时候遇见的人,偶尔还会梦见女神周倾城,这个事他却不愿意多说。

年轻时候朝思暮想的女神周倾城,这多年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次相见?如果还能遇见,怕是也不认得了。

唐七走进山寨里,这里风景宜人错落有致,一看就是重点开发过的区域,要不然不可能做的如此面面俱到,几乎每一个角落都美轮美奂,像是一副精美的画作。

形形色色的人来去自如,有吟诗作词的文雅人士,也有佩戴刀剑的武林高手,更多的只是游玩的普通人,这里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土匪窝,如今是一个供人游玩的娱乐区域。

“坐下休息一会吧!”

陆小婷有些疲惫,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使得她心情大好,她俨然已经忘记了此番远行的目的,寻找弟弟的事暂时抛却到脑后,只是不由分说自顾自的坐下来。

“那你坐着别乱跑,我到转一圈看看。”

唐七说完就转身走开,他实际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看看?甚至都觉得没有什么值得看的,可是又抑制不住脚步,所以才言行不一,同时心里也有些许矛盾和抵触情绪。

在山寨里逛了一圈,唐七甚至都记不清当年山寨的格局,这里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完全失去了当年的样子。

唐七也走累了,他坐在山寨里的池塘边休息,只是一个不经意之间,他俯下身想看看水里游动的鱼儿,却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是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脸,脸上全都是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倒影中的人,分明就是一副中年油腻大叔的姿态。

“这是我么?”

唐七难以置信的囔囔自语,发出灵魂般的拷问,他睁大眼睛表情凝重,仔仔细细的窥视着自己的倒影,盯着水中的倒影半天回不过神,他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变成了现如今这般模样。

时间过得真快,就是那么不经意的悄然流逝,都没有什么感觉,原本唐七以为自己还是一个追风少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哪有那么快呢?时间都去哪了?

唐七逃也似的从水池边跑开,脚步匆匆忙忙的,深怕再慢一点,恐怕头发都要白了,所以才突然这么匆匆忙忙。

“休息够了么?走吧,去汴京城。”

唐七不想继续在山寨里逗留,他拿起行李就准备继续走路,手里的锤子还是当年那么轻,可是人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年轻人。

“七哥,这么着急么?再休息一会儿吧!”

陆小婷舍不得这大好时光,她丝毫没有感觉到时光飞逝,所以也就压根儿不懂唐七的匆匆忙忙,这时候,两个人之间稍微有了一些隔阂。

“走吧,你不是找你弟弟么?快点起来。”

唐七说完转身离去,他只是在逃避而已,只是不敢面对自己变成油腻大叔的现实,这事儿来的太过于突然,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要走多久啊?今天能走到目的地么?”

陆小婷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被唐七从梦中惊醒一样,她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于是一骨碌站起来,背起行囊继续前行。

翻过一座山,再拐过几道弯,面前就是一片繁华景象的汴京城,时隔二十年,唐七又一次回到这里,看着脚下空前繁华的景象,他陷入了沉思。

如果当年他没有选择远走他乡,而是脚踏实地的在汴京城谋求发展,或许时至今日,这个繁华昌盛的汴京城也有他的一席落脚之地。

唐七想起年轻时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应了一句话:“什么样的选择,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