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煜看了他一眼。
“你继续去。”
段戊领命而去。
段庭煜看了段乙一眼。
“你跟了我师傅多少年了？”
“回主子的话，记不清了。”
“从天合十五年开始的。”
段庭煜将那本回忆录递给了段乙。
“自己看看。”
段乙脸色复杂的翻开了那本子，眼眶渐渐湿润。
一炷香之后，段庭煜的声音淡淡。
“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就进去看看吧！”
段乙僵硬的走进了牢房。
他挥手打开旁边的机关。
房间瞬间就亮了。
看着房间里面干干静静地，段乙有些感动。
暗牢什么样的，他十分清楚。
这还是他见过的，第一间没有血腥味的暗牢。
以前，他见过的暗牢就没有一个不是血腥味不让人呕吐的。
这房间，明显是被人清理过的。
段乙感激的看了段庭煜一样。
段庭煜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一直到段庭煜的背影都消失在视线里了，段乙才转过头，进了暗牢。
看着那躺在床上，神情萎靡的老人。
段乙动了动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半晌，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段乙声音僵硬的说道。
“主子告诉我，你是我父亲。”
床上的会长，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就坐了起来。
段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快来人！”
段乙直接大喊出声。
外面的暗卫听到里面的声音，毫不犹豫的冲了进来。
房间里，段乙手中的刀缓缓归鞘。
他看着那坐在床上穿着吃粗气，满脸惊疑的靠在墙上的老者。
他有些抱歉的转头看向，冲进来帮忙的暗卫。
“抱歉，刚才是我大惊小怪了。”
旁边的暗卫听到段乙这句话，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却突然注注意到，那老者已经坐起来了。
暗卫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那暗卫看着段乙，又看了看床上的老者。
“是你把他扶起来的？”
段乙看了那老者一眼。
虽然，他已经看到了那老者眼中的希冀。
但是，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自己坐起来的。”
“所以，我才把你们都叫进来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老者眼里的光，迅速熄灭。
段乙抿了抿嘴，心里竟然生起了一股不忍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将这丝异样的感觉压进了心里。
他抬头看着那老者，两人都没有说话。
旁边的暗卫，皱着眉头，叮嘱段乙道。
“这老头的武功极高，专门给他下了软筋散。”
“他竟然还能这么坐起来，其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记得喊我们。”
段乙点了点头。
那几个暗卫一见没什么事了，就转身离开。
暗牢里，再度只剩下了段乙和那老者。
段乙抬头，看着那老者，语气十分复杂。
“我奉劝你，不要妄想从这里逃出去。”
“就算是你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逃出去的。”
那老者吃力的笑了一下，穿着粗气，一言不发。
中了软筋散的人，应该是只能呼吸的。
这老者能坐起来，现在应该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段乙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是，我知道在这的这些年，我生活得非常好。”
那老者听到段乙这么说，目光再次落了下来。
段乙强忍着自己内心的不适，说道。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但是，夫人的利益你绝对不可以触动。”
“倘若你威胁到了夫人，我也绝对不会顾及和你的情谊。”
段乙说完，掉头就走。
暗牢里，只剩下那老者自己一个人。
会长看段乙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想要叫住他，却没有力气。
他十分想知道，这些年孩子过得怎么样，也十分想告诉他，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想着，他轻叹了一口气，在心里琢磨着，等到段庭煜来找他的时候，再告诉他。
谁知道，这在床上一躺就是四天。
除了有时候，有人来给他喂水。
此外，他再也没有见过段庭煜，也没有听到他说话，也没有再见到段乙。
一直到第五天的早上，暗牢的门才缓缓被人打开。
段庭煜背着手，漫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段乙。
两人进来后，暗牢的门就缓缓地从外面关上，房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段庭煜一抬手，暗室的烛光就都亮了起来。
段庭煜身子轻轻一侧。
段乙就立刻掏出了一个瓷瓶，放在老者的鼻子前。
深吸了几口气，老者觉得，自己渐渐的恢复了力气，舌头也有了知觉。
他艰难的坐直，看着段庭煜，慢悠悠的说道。
“多谢您这些年对我儿子的照顾。”
段庭煜摇了摇头。
“照顾他的，是我师傅。”
“他老人家已经仙逝。”
商会会长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他只是转头看着段乙，眼睛里全是怀念。
“你长得，确实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段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段庭煜背着手，慢悠悠地说道。
“看在你是段乙的亲生父亲的份上，并且，没有真的做过什么坏事的份上，我就放你离开。”
“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着，段庭煜侧过了身。
商会会长笑了一下，艰难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挪出了暗牢。
段庭煜看着他，面无表情。
一直到他离开，段乙才复杂的说道。
“主子，你这么做，危险系数实在是太高了。”
段庭煜淡淡的看了段乙一眼。
“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你。”
“你可能和夫人的相处时间不多，还不了解夫人。”
“咱们这些事情，能瞒住她还好。”
“可她十分聪慧，又有常人不能之能。”
“如果，一旦咱们做的事情，被她发现了，她不会同意我们的做法的。”
“我这么做，一是因为，他在是你爹的时候，对你并无亏欠。”
“二是因为，我担心有一天沈陌知道了咱们的事情，会对我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