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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平南土

四月份的南方,天气已经很热了,不过好在云朝的军队有自己独特的防护服,穿在身上不至于太过于闷热,饶是如此,还是让许多士兵汗流浃背,他们只能把袖子剪短,把裤管也剪断,露出胳膊和小腿,穿着清凉的草鞋,戴着竹子编成的斗笠,在不减少身体防护的同时,尽量让自己凉快一些。

经历了昨晚的一场鏖战,守在南镇的士兵还剩下三百多人,而在南镇的城门洞,堆积了有三千多具安南叛军的尸体,守军将堆成一面墙的尸体推倒,看向南镇城外,只见声势浩大的安南军正在向这里挺进。

南镇四面已经被安南军全部包围,城破就在弹指之间,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有一条的白烟。

“那是什么?”安南的领军大将李继指着天空上的飞行物问道。

“将军,我们也没见过这东西啊。”

说话间,那东西已经飞到了安南军的上空,在那里爆炸,一大团白色的碎流四溅开来,只要被沾上,就会燃起无法扑灭的火来,一瞬之间,纵横十里的安南军全部被这些从天而降的白火覆盖,无数的人陷入被火焰焚烧的痛苦之中。

“那东西,就是火雷营常用的白霰弹吗?以前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恐怖,太恐怖了,一瞬之间就可以让人置身于地狱之中,”南镇的守军士兵如是说道。

在白霰弹的狂轰之后,又是无数的开花弹砸了进来,剧烈的爆炸让安南军的阵型混乱无比,完全无法指挥,玉清童率领的千鹤军甚至没有露面,安南派出来围攻南镇的十几万大军就已经丢下了上万具焦尸,带着五六万被烧伤炸伤的伤兵四散奔逃。

不久之后,玉清童带着援军赶到南镇。

“你们辛苦了,”玉清童对南镇的守军说道,“接下来,就由朕来处理,你们到后方休息养伤吧。”

“谢陛下。”

玉清童进入南镇,临时搭建了一个行营,召集诸将开会。

这一次随她出战的将军,除了吕凤仙这位老将,其余的都是青年才俊,是西征之后因功升任的,是云朝未来的栋梁,玉清童带他们来,是有历练他们的意思在里面。

“今日议事,诸位将军,对于南征之事有什么想法,尽可畅所欲言,”玉清童说道。

下面一员白袍小将拱手道:“启禀陛下,末将侯钧及有一言,愿说与陛下及诸将。”

玉清童看向他,面带微笑道:“小侯将军,请说。”

“陛下,南方树木丛生,适合藏伏兵,山林之中,雾气,瘴气弥漫,我军从中原来,难免会有士兵水土不服,如果贸然进军,我军不熟地形,恐怕会有大量的伤亡,而且战事一但拖到夏季酷暑,于我军更加不利,因此,我军应当速战速决,找出他们都主力大军,一战灭之,而后即可逐个攻破他们的城池。这些密林,最容易有埋伏,依照末将的意思,咱们可以把宋先生研发的新式炮弹拿出来用,先全面摧毁他们的山林,让这些安南的猴子没有藏身的地方,这样一来,我们进军会安全许多。”

玉清童道:“言之有理,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吗?”

另一位年轻将领站了起来,向玉清童行了一礼,禀告道:“启奏陛下,末将苏列,有一策,可供陛下参考。”

玉清童道:“小苏将军但言无妨。”

苏列道:“陛下,安南和孔雀国同时犯边,只怕二者互有勾连,如若安南败退,则孔雀国会发兵来支援,我们如果追得太深,就会被两面夹攻,末将以为,此时可让屯守藏原的赵大将军发兵越过河谷,主动向孔雀国进攻,以牵制孔雀国,待我军速胜安南之后,即刻调头西进,进攻孔雀国。”

玉清童笑道:“此举甚好,来人,给朕拟旨,令赵昀发兵南下攻打孔雀国,千里加急送去。”

左右拱手道:“是。”

“现在,我们就专心地对付安南这些野蛮的猴子好了。”

安南的大军在遭受火雷营的白霰弹与开花弹混合轰炸之后,死了一万多人,受伤的有六万余人,许多人是被白霰弹烧伤的,这种东西烧后有剧毒,即便没有当场毙命,也会被那毒素折磨,最后不治身亡,当然诱发士兵死亡的还有烧伤感染,这种潮湿的环境本就不易让伤口愈合,而烧伤又是特别容易感染的,在几天之后,就有近三万伤兵因感染而丧命,两万余伤兵遭受不同程度的截肢,变成残废,丧失作战能力。

而安南的将军李继,也不幸被白霰弹命中,活活烧死,安南军群龙无首,方寸大乱,没死的也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他们知道,对方还会继续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武器来杀戮他们的,而他们自己没有一点抵挡的办法,只能如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副将吴杰带领着残兵败将退回到安南国的境内,打算以边境线的石堡垒为据点,扩展防御工事,用来抵挡云朝大军的讨伐,安南国主李柯又从国内调集了三路大军,准备反扑。

其实,只要李柯知道云朝是个什么状态,他就不会干这种痴心妄想的事,说到底还是消息闭塞,而且他总有着一种盲目的自大,认为自己的国家就是天下了,殊不知他是井底之蛙,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在大云朝眼里完全是轻如鸿毛。由于他的自大,他信心满满地向云朝发起了入侵,并且围住了南镇,经过十几天的战斗,他们在损失了三万余人之后,终于把原本一千人驻守的城池打得只剩下三百人,他们以为就要拿下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死亡之雨,让他们认清了现实。

李柯还不觉得事情很严重,在他看来,这只是因为云朝主力来了的缘故,只要自己调集更多的军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下南镇,而后进入云朝的南疆,再然后,就可以让云朝的女皇帝割地赔款了。

他所知的就是云朝皇帝是女人,他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女人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弱女子。

在南镇几十里外的交趾,战斗还没有结束。

一名身披铁甲的少年,扛着自己身高两倍的长矛,在雨中默默地行走着,这一支队伍,正要前往交趾南门协助守军,还未赶到,南门已破。

安南军冲杀进来,在街道城区中与守军交战。

“他们来了!”校尉向军士们喊道。

少年和他身边的士兵们一起,架起了手中的长矛。

这一支部队除了几个老兵,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农民,他们没见过战阵,当安南叛军冲进来时,他们本能地向后退去,拿着长矛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保持阵型!不要散!”

校尉声嘶力竭地下达命令,但这些新兵根本不听,一见安南军冲来,全都丢下武器向后逃跑,校尉已经绝望,却见那少年挺着长矛迎向气势汹汹的敌军,一个突刺,直接将那人戳下了马,紧接着抽回长矛,一计横扫,打在两边敌人脖子上,一次出手,便放倒了三名敌兵。

校尉此时却被一支长矛扎在了地上,整条街道,只剩下这名孤零零的少年,还有他的长矛。

安南军一进城就四散开来,少年面前的敌人并不多,算上被他打倒的,也才十八人,但就这十八人,硬是吓退了三百新兵。

剩下的十五名敌兵结成一个锥形阵,向少年冲来,他即便可以挑死打头阵的人,也会被后面的人冲上来干掉,他已经没有退路。

此刻,那支长矛,却握得更紧了。

锋利的矛头,鲜血混着雨水往下流淌,钻进了手掌的缝隙中,他只能握紧,握得更紧,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严阵以待。

那一对敌兵,宛如一头全速朝自己冲来的犀牛,路上的一切障碍都会被牛角顶翻,而自己手里只有一支长矛。

他已来不及多想,只有战,才有机会活下去。

雨,还在下。

少年拄着长矛,十五名敌军全都倒在雨水中。

这场雨,何时能停?

他默默地质问上天,而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桉。

当敌人的血流尽之时!

这就是他的答桉。

一队安南步兵围了上来,他们刚刚击溃了一支由平民临时组成的云朝军,士气正盛,见到这里有个落单的云朝士兵,心想不如抓个活的,回去当个奴隶牵马干活,也能省点劳力,但这一交手,发觉这小兵武功不一般,一杆长矛上下翻飞,沾着的死碰着的伤,眨眼间,两名安南军颈部中矛,当场毙命。安南军校尉怒声下令砍死他,数名刀盾手上前,被这年轻士兵一人全部挑翻。

这名安南军校尉稍微冷静下来,示意部下不要前进,自己走上前来说:“来将何人?”

他以为这么厉害的人,兴许是云朝军的一个将军,但听那士兵高声道:“越州文次骞,初云二十四年募兵,三战安南军,斩敌首一百八十七颗!”

“文次骞?好好好,你武艺不一般,我手下这些人不是你的对手,不如这样,你我一对一单挑,你赢了,放你一马,你输了,投降效忠于我大安南国。”

“大安南?真是恬不知耻,夜郎自大,区区弹丸小国,也敢称大!”

名叫文次骞的少年挺矛杀来,直取校尉,校尉被刺来的矛头一惊,扬起手中的长刀,试图拨开矛头,却差点被矛头扎死,这时,几个安南兵为了保护校尉,举刀持盾贴了上来,少年横抡长矛,重重地拍在盾牌之上,一击之下,那漆木盾牌竟被击碎。

少年的长矛,犹如一条巨龙,翻江倒海一般,竟让几十个全身披甲的刀盾手难以近身。

这时,几个穿着全身铁甲,手持骨朵的重甲兵分开众人,走上前来,迎着少年的矛头直冲过去,少年手中长矛一点,击倒一人,却有另外一个拿着短柄斧的人贴上来,一斧子正好敲在少年的胸口上,几片胸甲甲片被斧子砸弯了过去,那一个重击几乎让少年胸骨裂开,而先前被击倒的骨朵手也起身,一击打中少年的肩甲,力道穿透甲片,那疼痛就好像一有什么东西直接敲在骨头深处一样。

少年被这两下直接打倒在地,手持短柄斧的重甲兵举起了斧子,准备砍下少年的首级,就在斧子举起的那一刻,一颗弹丸穿云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他那唯一没有甲片保护的鼻尖,弹丸穿过鼻头,穿过颅骨,直接打进了脑干,那重甲兵当场去世。

那弹丸仅仅只有人的指头那么大。

校尉发觉不对,众多士兵做好了防御姿态,盾牌举起挡在身前,但却不知从哪儿响了几声,伴随着声响射来数枚弹丸,穿透了盾牌,打在了士兵的身上,那种巨大的穿透力,完全不是人力可以拉开的弓能做到的。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皮衣,以脚尖点地走路的女子,从少年身后慢慢走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黑色铁管,难道,刚才的弹丸就是这个东西发射出来的?

女子模样大概十七八岁,不到二十,生得格外美艳,可谓是倾国倾城,只见她眉黛春山,秋水剪眸,眉梢眼角说不尽的万种风情,玉面下点着一抹红唇,极致完美的丰腴躯体被紧身的黑色皮衣紧紧地包裹住,衣服上的鱼鳞甲片反着雨水的光泽,整个人好像一条黑色的蟒蛇成精。

美艳,性感,神秘,这就是这个女人给少年的第一印象。

女人举起了怪异的武器,对前面的安南军说:“乱臣贼子,墓碑给你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