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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鬼之刃(五)

安南都城外的林地之中,一支安南军正在几个校尉的带领下前进着,一名士兵对旁边的人说道:“听说了吗,云朝的军队已经要来进攻都城了,大半个安南都已经被他们给摧毁了。”

“是啊,我还听说,云朝在都城里安插了杀手,把朝廷命官杀死了好几个,搞得王上的命令都没有人去执行了,而且,据说云朝军队作战,从来不留俘虏,只要是敌人,一律格杀,不留活口,甚至连百姓也不放过,有多少杀多少,咱们这一趟要是打败仗了,那可真就完了。”

“那到底怎么办才能打赢云朝的军队啊?他们的铠甲刀枪不入,他们的武器可以百步之外取人性命,我们拿什么跟他们作战?”

“赢不了,我跟你说,等打起来了,咱们就跑,找个树林子躲起来。”

“滴咕什么呢!”一名安南军官呵斥道,那两人挠着头,说道:“我们俩讨论怎么配合起来去击杀敌军呢。”

“噢,有点意思,小子挺上心啊,好好干。”

军官一走,那人就继续说道:“咱可不去送死,谁爱送死谁去。要我说啊,咱们会经历这种大难,就是国王太混蛋,他如果不是手欠去打云朝的边境,云朝军队会南下来打咱们吗?他如果不去打云朝边境,咱们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再说了,那云朝,那是天朝上邦,以前的戏文里不是说上邦的天子,那是最大方的,只要周边小国向他俯首称臣,那每年给的赏赐多得像一座金山,这云朝的皇帝,未必就是一个抠门的人,咱们当时要是好好跟人家上个奏表说一说,没准人家大手一挥就赏一堆东西呢,还至于去边境搞劫掠吗?”

“唉,行了,行了,别说那个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咱们就一大头兵,什么也决定不了,老老实实地听命令得了,那些事都是大人物要想的事,咱们想再多,也没有人来听,即便有人听,也只是拿咱们的话当笑话,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大头兵可以有这种见识,”另一个士兵说道。

就在这两个人谈话的工夫,前面突然影绰绰的出来一些人影,带队的安南将军立即下令道:“列阵,列阵,弓弩手出列,标枪手出列,做好战斗准备。”

和云朝的精锐部队相比,安南的部队实在是差得离谱,许多人使用的都是竹子削成的枪,弓弩的磅数也不高,士兵缺少铠甲,只有精锐武士有一身链子甲,以及一把锋利的高棉长刀。当然,并非所有的安南军队都是这样,只是之前装备最精良的那一支十五万人的主力军已经被玉清童带领的大军给灭得差不多了,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战斗力的就是石乐的雇佣兵团了,不过在交趾之战中,石乐几乎被打得全军覆没,此刻只能带着残部在安南都城里面负责去差刺客。

安南的军队列成方阵,许多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神情惊恐地看着前方,只因为那些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树林中有雾气,无法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从人影的高度判断,应该是一群骑着马的人,他们的速度并不快,看起来就是在慢走,的确,在树林之中,马确实没办法快跑,然而这种压迫感,却已经让所有的安南士兵都紧张得手心冒汗了。

安南的将军看人影越来越近,就下令道:“弓弩手放箭!”

弓弩手们一起朝前方射击,然而,对面没有中箭的迹象,看样子,应该是弓弩的箭失够不到他们。

“将军,我们的箭够不到他们。”

“再等一等,等他们再近些,放第二轮。”

就在这时,从对面那里,突然传出了一连串的砰砰声,而后,就见那雾气里面闪出一阵阵的火光,紧接着,就有无数跟人手指指头差不多大的弹丸密集地射了过来,无数的安南士兵被弹丸击中,立毙当场,那些站位密集的安南弓弩手和没来得及发射的标枪手顷刻之间被撂倒了一大片,后面的安南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自己人瞬间被成片地杀死,当场被吓得不知所措,就在他们惊恐万状的时候,从那雾气中又射来一大片的弹丸,安南军再被撂倒一片,恐惧开始在他们之间蔓延,与此同时,那林子里面传来了号角声音。

那是云朝军队进攻的号角声。

只见一大群剽悍的骑兵从林子里面冲了出来,他们的战马精准地避开了树木,奔向了已经被杀伤了许多人的安南军,这些来不及组织起有效阵型的安南军被骑兵的冲锋打乱了阵脚,一群士兵连枪都抬不起来就被骑兵撞开,那锋利的马刀无情地噼砍下来,将那安南士兵的头颅连同他们的草帽一起噼成两半。那些骑兵彷佛是不可阻挡的野兽,将安南的军阵冲得七零八落,安南士兵开始了溃逃,却没有注意到在另一边,一支云朝的步兵已经包抄了过来。

开始溃逃的安南士兵向浓雾弥漫的林地里面狂奔,突然之间,就见一群用着长枪的披甲武士从雾里冲出来,直接用长枪把面前的安南士兵挑翻,后面有用刀的云朝士兵冲上来进行收割,有人甚至一巴掌将瘦小如猴子的安南士兵按在树上,然后再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而安南士兵完全不敢反抗,就看着云朝的大军冲上来对他们进行屠戮。

他们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破了胆,那手就像灌铅一样无法挥动,看到云朝的精锐部队冲上来,有的人就直接跪地上投降,乞求云朝军队能够饶他们一命,甚至开始说什么“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幼儿,”饶是如此,也没有得到云朝士兵的宽恕,被一刀斩掉首级,死得毫无尊严,连狗都不如。

苏列骑在马上,挥动着手里的长剑,指挥部队进行包抄合围,口中高喊着:“没有战俘,没有怜悯!把他们的首级全都砍下来,这是我们建功立业的证明,给我杀!杀死这群胆敢伤我国百姓的安南猴子,一个都不留,一个都不放过!”

短短的一个时辰,这场战斗就宣告结束,除了几个隐藏在深林之中没有被抓到的,其余的安南军已经全部被灭,一名士兵来禀告说:“将军,已经清点出来了,一共斩杀了两万四千九百九十五人,还有两个将领,五个军官。”

苏列说道:“安南一支军团是两万五千人,也就是说,他们跑了五个人,哼,随他们去吧,区区五个人而已。让随军主簿把士兵们的斩获都记录在军账上,然后按照老规矩,筑京观,焚尸。”

“是!”

不久后,一名传令兵跑进了玉清童的大帐,向她禀告说:“启奏陛下,苏列将军击破了安南的左路援兵,斩杀两万四千九百九十五人,苏列将军已经带领军队返还。”

玉清童垂着眼睛,问道:“我军伤亡情况如何?”

“回陛下,那些安南猴子都是一群渣滓,被我军冲到面前竟然不敢还手,咱们只有十几个人被树藤绊倒摔伤了腿和胳膊,还有两个人从马上面掉下来,摔得不轻。”

“这安南的军队这么弱啊。那他们是怎么敢进犯边境的呢?”

“这,小的不知。”

玉清童笑道:“我问你干嘛呢,真是的,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

玉清童看向军帐里的一个年轻书生道:“哎,周祭酒,你说,这安南人是凭什么敢犯边境的呢?”

周祭酒名叫周文和,年不满三十,是司马奉孝举荐来的一个军师,玉清童这一路作战全靠实力碾压过去,还没靠他出过主意,这次她算遇上了一件不懂的事,于是就开口问了下他。

周文和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回陛下,依臣之见,起因皆是我云朝,外弱而内强,我们的精锐部队,都聚拢在京师,而边境的部队,数量太少,那南镇和交趾两城的守军仅有千人,遭遇安南十几万大军围攻,肯定是难以支撑的,安南人也是看准了我们边境城市守军数量太少,所以才敢进犯,只是他们想不到,我们的战士战斗力太强,能够抗住他们进攻直到京师的部队抵达南疆。其实您看一下南镇和交趾的伤亡情况就可以知道了,南镇的守军还有三百多,交趾的守军也有三百多,我军总共阵亡一千四百余人,而两座城击杀的安南人,不下一万,他们还是弱的那以一方,不过是一时的甜头蒙蔽了他们国王的眼睛。”

玉清童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边境的士兵太少了,引起他们觊觎了,而他们又人多势众,占了些不是便宜的便宜就骄傲自满了起来,呵,到底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蛮夷之辈啊。”

周文和继续说道:“陛下,您派到安南都城里的刺客,已经把安南朝廷搅合得一团糟,现在他们无法有效地组织防御,外围的援兵也被我军击破,接下来,就是我们进军的时候了,陛下,发动攻城战役了。”

“要开始攻城了吗?”

周文和道:“陛下,如果进入五六月份,这里的气候会变得很糟糕,我们这些中原人无法适应,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引起疾病,甚至是死亡,所以,我们应该速战速决,现在我们才只过了半个月,您能感受到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吧。”

“的确,那就听你的,着手攻城。”

“陛下,安南国破之后,您可以在这里驻扎军队,设立府衙,派一位刺史过来,再迁移一些交州的人来此地,把这里占据上,我们的人多了,自然可以压服安南人,这样就不用把那些城池全都屠一边了。这地方这么热,如果杀了太多的人,尸体累积在一起处理不掉,引发瘟疫,我们也会遭殃,还不如就地统治他们,这些蛮夷,怀威而不畏德不假,但是威不止有屠刀,我们可以用严刑峻法来统治他们,弱化他们,把不老实的杀掉,留下听话的,做我们的奴隶,这不也挺好的吗。”

“军师说的有道理啊,哎呀,这样一来,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了,可为什么,太上皇那时候,却是用最直接的手段把整个西方都杀灭干净了?”

“太上皇的做法,不能算错,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些西方的神教教义有多么的可怕,那种东西,只能清除掉,不然会为祸人间。那些昂萨人,已经向太上皇展露出了他们丑陋且卑鄙的一面,所以,太上皇选择让他们永远消失是对的,再说了,西陆那么大,那么远,若是以后等他们变厉害了再去征服,就困难了,还不如趁他们还是一群野蛮人的时候,就把他们灭掉,永绝后患。而安南不一样,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我们想什么时候灭他,就什么时候灭他,易如反掌。”

“不错,不错。军师啊,有你这样一个人在旁边,我可真是清闲了不少啊。这感觉真的太好了,就好像鱼得到了水一样。”

周文和行礼道:“谢陛下谬赞。”

不久之后,又有传令兵回来禀告道:“启奏陛下,侯钧及将军已经带领部队全歼了右路的安南军,斩其首两万四千四百七十七级。现在,侯将军和苏将军已经开始夹击中路的安南军队了。”

“很好!等他们回来,朕有重赏!看来,明日就可以向安南都城进军,展开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