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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玉涟心收徒

转眼间已入秋,天气渐凉了,马车中的两位小美女不知何时起身上多了件大氅,而赶车的车夫,还是一副苦行僧的样子。

车内,玉涟心唤车夫道:“玄藏,下次再经过城镇的时候,我给你买套行头吧。你说你也挺英俊的,为什么天天都穿那件破烂啊?”

“出家人,不在乎这个。”

“嘻,你就是个怪人。”

一路上两人互相斗嘴,使得枯燥的旅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舞影则躺在车厢里,小脑袋枕着玉涟心的大腿,已经睡着了。她受了伤,身子虚弱,加上亲娘对自己那样,身心俱伤,每天只想睡觉,提不起精神来。

玉涟心轻抚着她,如同叱云明月哄她睡觉一样。此情此景,她又想起了远在东齐的师父:“天渐凉了,师父可要注意身体啊。”

忽地,马车停下,玄藏说道:“前面有个村子,正在燃烧。”

玉涟心撩开马车帷帐,看向外面,只见不远处一个村庄,正燃起熊熊烈火,一团团升起的黑烟,好似一个个升天的灵魂。

烟火之中,一队人马出来,每个马后面,都拖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再后面是几个板车,上面装的是粮食和财物。

“又是土匪!”玉涟心怒而拔剑,跳下马车,玄藏冲她喊道:“你干什么去?”

“救人。”

“你等会儿……我,这……”

玉涟心已经飞一般跑远了。

“喂!什么人!”

骑马的人拔刀指向玉涟心大喝着,玉涟心不说话,甩出承影和切玉,瞬间将两人扎落马下,而后拔出风雪归心,一步跃起,一刀横斩,连马头带人头全被斩落。

“你这家伙!”

玉涟心一步一斩,身如惊鸿掠影,瞬息之间,已将所有人悉数斩杀。

玉涟心拿回承影和切玉,收了风雪归心,这时候玄藏驱赶着马车赶到,说道:“你太冲动了,你就不怕他们里面有高手吗?”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把人掳走。”

玉涟心解开了绑缚女人们的绳子,这些人纷纷叩头流泪,表示感谢,而燃烧的村子里,却走出了一些老年人,指着玉涟心道:“多管闲事!多管闲事!你这异乡人,你害惨我们村子了!”

玉涟心眼神凛冽,瞪着那几个老人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人道:“若是顺从黑风山,把这些女人送给他们,我们这村子还能延续下去,可你如今杀了黑风山的人,他们一定会来报复,到时候会把我们整个村子都灭了!”

“所以,你们就拿这些年轻的女人买和平?你知不知道对恶人的妥协就是在当帮凶!”

“事到如今没有办法,只能绑了你,送到黑风山上去。”

玉涟心拔出风雪归心道:“你动我一下试试,看见那些土匪是怎么死的没有?”

村民们望而却步。

他们可不想被那样卸了脑袋。

一众姑娘眼巴巴地看着玉涟心道:“大侠,救救我们,大侠,我们不想被那些土匪糟蹋。”

“对!与其被那些禽兽玷污了清白,我还不如现在就自裁!”

一名女子竟趁着玉涟心不注意,一把抽出了她的风雪归心,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腹中,狠狠的转了一下,鲜血顺着刀身汩汩流出。

“唔,唔呃……”女子慢慢跪在地上,玉涟心急忙一把夺回风雪归心,喊玄藏道:“快点救她!”

而后,玉涟心用刀指着村民们说:“你们这群窝囊废,对恶人唯唯诺诺,对这些弱女子重拳出击,好啊,你们可真行。”

她看向玄藏,又看了看那些女人,说道:“黑风山在哪儿?”

一个年轻的女子过来告诉了她,玉涟心听后,叫玄藏说道:“我去办点事,你照顾好她们。”

玄藏道:“你要去灭了黑风山?”

玉涟心道:“是。”

玄藏冷漠的说:“你不能去。”

玉涟心不解地问他说:“为什么?他们还能比襄国公府厉害吗?”

玄藏道:“这些村民还没有为他们怯懦卑鄙的行为付出代价,应该让黑风山的人来对他们进行报复,这是他们出卖同胞委曲求全得来的因果报应。”

玉涟心收了刀,说道:“你说的对。”

她走向已经愣住的村民,当着她们的面牵走了土匪们剩下的几匹没死的马,她自己骑上一匹,让四个身体结实点的女人骑上了马,剩下两个坐进了马车,一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村子,只留下那装满粮食的板车。

因为女人们还不会骑马,只能走得很慢,很稳,可村民们根本不敢追出来,他们都害怕玉涟心的刀剑。

“里正,怎么办?”

“逃吧。”

“我们能逃去哪儿?”

“看吧。”

走过的一路,尽是疮痍。离边境越近,就离繁华越远,处处都是死镇和荒街,天地间满是苍凉与孤寂。

到了一处歇脚的地方,女人们下了马,围着玉涟心跪下说:“收留我们吧,少侠,我们愿为奴为婢,报答这救命之恩。”

玉涟心扶她们起来道:“别这样,你们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人,没有人值得你们为他做奴婢,我也不值得。这马和这几两银子留给你们,自谋生路吧,我还有血海深仇要去报,实在是没法再留你们在身边。”

一人眼神恳切地说道:“少侠,让我拜你为师吧,我要学武,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了。”

其余人也跟着说道:“少侠,让我们拜你为师吧。”

玉涟心看着这几个人,不由得抓起头发,开始犯难:“我自己尚未出师,背着师父收徒弟,于礼法不合啊。”

玉涟心想了想,说道:“教你们可以,但是我还没出师,不能收你们为徒,你们不要叫我师父,明白了吗?”

“明白。”

一番交流,玉涟心已经大致了解了这六个人,里面年纪最大的叫鱼璇玑,十八岁,她虽然是生在这小村里,但是他父亲是个归隐了的文臣,从小就教她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是这一带有名的才女,这样的一个姑娘若是落在土匪手里,简直不敢想象。

而后是鱼若薇,是鱼璇玑的双胞胎妹妹,也是才貌双绝的美人胚子,从小阅卷无数,吟诗作对无一不精,而且和她姐姐温和的脾气不一样,她是个极为刚烈的女子,那时挥刀刺腹要自裁的就是她,现在正在车厢里躺着。

排第三的叫婉儿,十七岁,是鱼家姐妹的一个丫鬟,从小跟她们姐妹俩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余下三人便比较惨,都是贫苦家的女孩儿,没有名字,只有姓氏,分别是杨氏,戚氏,秦氏,皆是二八年华。

玉涟心见这三人都没名字,便找鱼璇玑道:“璇玑,你文采出众,不如给这三位妹妹起个名字吧。”

鱼璇玑澹澹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玉涟心看着她眼角带泪,心知定是那土匪闯入,害了他父亲,便说道:“仇一定会报的,待你武艺学成,我亲自带着你们杀上黑风山,将那些土匪屠灭满门。”

“嗯!”

不久后,那三人分别有了自己的名字:杨亦初,戚灵雨,秦汐妍。三位少女得到了名字,欣喜若狂,因为这昭示着她们成为真正的“人”。

若不是遇到玉涟心,她们只会永远叫着杨氏,戚氏,秦氏,一辈子都是被驱使的命,在人海中被埋没。

三人再三谢过鱼璇玑和玉涟心,几个少女执手相看,一起发誓终有一日,要亲手报仇。

玄藏在一旁斜眼看着,甚是无聊,叫着她们道:“几位佳人,天可是快黑了,咱们再不赶路,就得睡在这荒郊野外。”

玉涟心白了他一眼道:“就显你能了。赶车!”

“嘿,你现在是真不客气了是吧,咱俩混熟了?你这就不拿我当人了?”

“大哥,赶路。”

“行行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