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说。”
乔嵘点头。
乔绵绵朝坐在远处的乔意招了招手，红着眼的乔意见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
乔绵绵一手搂住妹妹，一手搂住坐在桌前的乔嵘，道，“爸爸和小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意呢是我一手带大的，很多人都觉得我特别辛苦，其实我们姐妹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没有小意，我一个人撑不过来。”
乔意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怔在那里，“姐……”
乔绵绵低头靠到她的头上，彼此相依，“小意，谢谢你让我的生命变得有意义，你是最好的妹妹。”
“……”
乔意伸手搂住她，很是用力。
“小意，世界上的很多事都不能如意，但每一件都有它存在的价值，会让你成长，所以，不要太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小了，要勇敢地面对好吗？”她轻声道。
乔意看着她，明白她是在安慰自己告白失败的事，鼻子酸得厉害，用力地点头，“姐，我都听你的。”
乔意的声音有些颤抖。
和乔意说完，乔绵绵才低眸看向乔嵘，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注视着他的双眸，仿佛整个宴厅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
“爸，这半年来你对我和小意一直小心翼翼的。”乔绵绵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总是觉得亏欠了我们，没有尽到教养之责。”
“……”
闻言，乔嵘的目光黯淡下来，脸上的皱纹越发显得深。
乔绵绵低下身体，整个人从后抱住乔嵘，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可是爸爸，我想告诉你，你没有欠我什么，小时候你把所有的疼爱给了我，教我去做一个怎么样的人，你对我的影响是刻在骨子里的，足以让我一辈子受教。”
乔嵘坐在那里，听到这话伸手拍拍肩上她的手，“可是爸爸做的还不够。”
论教，他也不敢说如今的两个女儿是他教出来的，曾经他教绵绵的那些，他自己也不敢触碰了。
“没有，你是最好的父亲。”乔绵绵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爸，我敬你一杯。”
乔意站在一旁，学着她的模样端起果汁杯朝乔嵘敬去。
乔嵘看看他们两个，从桌前站起来端起面前的酒杯，无比感慨地道，“我乔嵘这一生没什么大出息，只有老婆给我生了两个好女儿，总之一句话，爸爸以你们为荣。”
三只杯子碰到一起，乔嵘仰头将整整一杯饮下，乔绵绵去拉他的手，“别，爸，意思一下就好。”
“没事，爸爸高兴。”乔嵘挡开她的手，深深地看她一眼，“爸爸如今知道怎么做你们家长了，只要你们两个能过得好，我什么都能放下。”
什么仇恨，什么十几年的煎熬，跟女儿比起来不值一提。
说完，乔嵘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酒，转头给季渊川道，敬他酒，两个中年男人你来我往地又喝起来。
乔绵绵眼眶有些涩，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霍祁傲已经坐在那里，乔绵绵走过去，细白的一双手端起酒瓶要替他倒酒，瓶口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挡住。
她对上霍祁傲深不可测的眼。
“还想和我说？”霍祁傲挑眉，仿佛早已将她看透。
乔绵绵看着他，眼中有伤，“霍祁傲，过去的就让它过……”
“我不听。”
霍祁傲打断她的话，嗓音干净清冽。
“……”乔绵绵蹙眉，“霍祁傲，对大家的心里话我都说了，避开你不好。”
就让她做一次告别，将来的路她不管走成什么样，心里也不会留下太多遗憾。
她说着，霍祁傲忽然伸手从口袋里拿起什么东西，打开，掌心上赫然躺着一对白色无线耳机，以他的习惯一定是降噪耳机。
下一秒，霍祁傲便将耳机塞进耳中。
“……”
乔绵绵无语了，行，他狠。
她转身面朝大家，努力撑起笑容，端起手中的酒杯道，“我再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在往后的日子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众人一一站起来，各自端起面前的杯子，有果汁，有水，也有酒。
齐齐碰盏。
水晶大吊灯映着每一张脸庞，把离别的愁绪全部化在杯间。
再深的热闹也有淡去的一刻。
饭局结束，很多人已经喝嗨了，乔绵绵在手机上叫了几部车，安排大家一一上车，让没喝酒的人送喝酒的上车。
夜深的街头，风有些大，灯火璀璨流转。
“到家给我发个信息，路上注意安全。”
乔绵绵站在车边同大家告别，转眸就见喝得微醺的欧廷从里边走出来，何小夭跟在他身后。
“欧廷，你也喝酒了，让小夭送你回去。”
乔绵绵看向他道。
何小夭站在欧廷身后探出头，冲她比了个大大的赞。
“不用。”
欧廷厌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女人，又看向面前乔绵绵，她的穿着打扮一向简单大方，一头长发就这么散着，被风吹得扬起，夜色下路灯将她的脸拢上一层淡淡的光，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圆，黑白分明，清澈得让人能发觉里边藏着的某些事情。
他站在她面前注视着她，“绵绵，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乔绵绵茫然。
欧廷皱了皱眉，眼角的泪痣在灯下尤其明显，“你今晚不太对劲。”
她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太多悲离的情绪，可是那平平静静的状态看起来就不太对。
“哪有什么不对劲啊，不早了，快走吧。”乔绵绵看向何小夭。
“OK，保证把他安全送到家。”
何小夭说着就去搀扶欧廷。
欧廷还想和乔绵绵说些话，被何小夭缠得动怒，这女人跟藤蔓一般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到他的身上，两人说着说着就争执起来。
有路人经过来，见到欧廷不由得尖叫起来，迅速拿出手机做拍照状。
欧廷不想和何小夭一起上新闻，只能跟着她上车。
何小夭得逞后迅速将车开走。
乔绵绵站在原地笑了笑，转身回到酒店结账。
“你们的单已经买过了，是位戴口罩的很帅的先生买的。”酒店的前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