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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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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透了试管,恨透了去医院

好好的活生生的人被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

我恨透了这种无妄之灾。

我受够了这种被治愈又奔溃的日子,我想逃离。可是我没有钱,我只好在原地转圈。寒冷的夜里,我站在马路边看着这万家灯火想象着他们围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聊天的场景,一家人一起的幸福该是多美好,我看着我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孤独是多荒凉。街道上挂起了中国结,小灯笼,充满年味的画面更加衬托了我的孤独。

回头看了看这一年,从没上班到现在我面对的是丢丢忽冷忽热的态度。我也曾因为给他拿钱敏感到一个眼神难过很久,也曾因为一个拥抱原谅所有。事实是他应该对我不好不坏,更像在履行自己的义务一样,那些不经意的宠爱都是例行公事吧,也没有特别的讨厌。我们更像各自生活的两个人相互取暖,更多的是我自己内心的挣扎。也是那些不经意的好支撑我在每一个难过的瞬间坚持下来。我不知道有多爱这个人,但是我看到我的卑微。因为这种卑微的爱我还忽略着我的家人,我的爸爸妈妈总是很久才打一个电话回去。我总觉得他们会一直在那里等我,不管我走多远回头就可以看到那种。却忘了只要是人都渴望被在意的人在意,被关注的人理解,亲情更需要。因为它是唯一计较回报的付出,想起妈妈看我的目光就很疼。尽管我做不了让他们大富大贵,起码我应该常联系多关心啊。至于朋友,我这一年过不好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精力,对他们真的也亏欠。太多语言也表达不出抱歉,就当岁月是张过滤网,留下来的一定好好珍惜好了-----

在看看我自己,活的小心翼翼。

都说世间有因果,很多时候我都再回头看问自己这一路走来我没有害过任何人,尽管不能做大善人也没有对谁起过坏心。我那么善良,为什么这么惩罚我?

我自持是个自律的人,每天朝九晚五过着简简单单的日子,偶尔跟朋友出去走走逛逛。有事能自己解决的不会麻烦别人,做个识趣的人。为身边人着想,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我还可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而这一年我对自己最关注的只有:自己有没有按时吃饭?是否睡了个好?情绪可还平稳?

你可明白我有多难。

一转眼马上又是一年了啊。

这一年走下来总感觉这是条绝路啊,没法走下去。给一点希望不是结果,我们能做的都做了。没有退路,亦没有希望般。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我曾在后来有段时间想如果当初我坚持第一次移植,后来换了医院是不是就能避免这样的煎熬?又或者在时间上在推迟久一点哪怕一两个月我也不会体验这样的疼痛,刻骨铭心的恐惧。会不会在后来的岁月里所承受的会不会不这样抵触?就原谅了自己和你,还有再来一次的勇气?------我知道人生没有如果,但是就是克制不住的去想任何的假设性。

我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呆了两个小时,浑身冰透。放佛这样的冰冷能让我好过一点,就能减轻的我这些情绪似的。

2

我感冒了,来势汹涌那种。

穿很厚的衣服,裹着被子喊冷。总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取暖。吃大把大把的药,喝很烫的水。但是我拒绝去医院,我想抗过去。好像感冒的难受冲淡了打针带来的痛,尽管我虚弱不堪。整日昏昏欲睡,我却觉得好过多了。起码我暂时摆脱了来自心理的煎熬。

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我有双胞胎生下来医生说活不了抱走了,又生了一个只四斤,老人家带起。突然想起双胞胎我都没看到尸体,会不会调包送人被骗------找电话找人找不到突然急醒来,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原来我没有孩子。

是的,努力了一年。空欢喜的一年。继续没有孩子的一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