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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破晓未觉晨

“看来你已经获得了一些情报了(了)。”

最终,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目的地。

“何等狼狈(狈)。”

平淡平静而平稳,

炑的语气,声音,听不出多余的波动,

也不知是说我,还是自己。

六十年的老学校了,各种建筑物横七竖八,新旧交杂,

这里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建筑物。

就算仅仅是乍一看的水平,也能看出来,这是相当“就付”的建筑,水泥、石灰,构建出了外表与内部的主体。

偏居在角落里,与风尘杂草相伴。

也只有风沙和杂草相伴了,对于大部分时间都窝在教室里的学生们而言,恐怕就连知道这个地方的都没有几个吧。

彤嫣学姐仅仅是根据四四娘指出的方向,就可以判断出具体的位置了——

这里,就是这里。

不是任何怪谈的诡计或假象,而是确确实实的,真实存在于此的建筑。

她是天才、俊才、秀才,会知晓这里,会清楚位置所在,能做到这一步,实在不值得惊讶。

应该惊讶的是我,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吾辈可以理解(解)。”

阴暗。

这大约是一个半地下室那样的仓库之类的建筑。

进入内部,也没什么明亮的窗户,仅仅是阳光照射不到的那种,

腐朽的阴暗。

那么,在这片不大的室内,脚下甚至能嗅到泥土的腐烂气息,这样的环境下,黑色的猫——

蜷缩在角落里。

一如既往,目光炯炯,于阴影中扩大的瞳孔,闪烁着昏黄的光。

——却见不到最初相遇时,那充斥着眼睛中的憎恨之意。

因为我已经不是人类了吧,至少已经不是纯正的人类了。

所以,那针对于人类的无边怨仇,不再对于我作用。

“汝一定是想问,这如今,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吧(吧)?”

缓缓起身,缓缓迈步,充满着猫科动物的慵懒之感——

真的是猫吗?

炑,真的可以算作猫吗?

炑说的话,是真正的人话吗?是说——所有人都能听见吗?还是像小歌一样,仅仅只有有限的人能够听到并交流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原本和这个就不是很熟,原本就因为炑的特性,而稍有些疏离——

更何况是如今,知晓了炑的生成过程、诞生缘由了呢?

对于炑,我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劝解的话;

不论怎么想,也没有挑起话题的机警。

我,从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吧。从才能上来说,钟渝、彤嫣学姐、孟与非,更遑论幽灵和专家们,他们所有人,都是在我之上的。

比我聪慧,比我有办法,比我有力量,比我……更适合当主角吧。

没等我想出该说的话,

炑自顾自的开口了。

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平淡而平稳。

“对于,为什么我的‘功能’,会扩散到更广阔的区域,说的话是不明不白,细究的话,与吾辈到底有没有关系也两说(说)。”

小歌,轻轻的浮在我旁边。

没有上前,也没有插话,仅仅是抿着嘴毫无笑意的笑着,一言不发。

她大概在这种时候不方便插嘴吧。

毕竟是七大不可思议之一,而且,在这些不可思议中——

属于后辈。

她之前在八哥面前,好似不经意间说出的话:

“——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不过,按照那个人体模型说的,他被人造出来的岁月里,见过的灵异专家们哩,可是没几个正常的哩!”

仅仅只是无意识般毫无意义的一句“被人造出来的”,这句话,我明明完全没有注意到,但是,却才是小歌真正想要说的东西。

这样猜测的话,八哥会来到这里,说不定就是海小七告诉他说,这里有着人造的怪异,所以他才会来的呢?

然而虽然通知了这一点,却并没有把到底是哪个告诉他。

于是,在听了这样的话之后,人造怪异的专家,敏锐的注意到了话语中的信息。

于是干脆利落的抛弃了我们这边,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会是那么好骗的吗?

不,这样想的话,他大约并不在乎这个信息的真假,因为,就像小歌一样,身为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已经被校园传说同化了的怪异,是无法离开这所学校的。

也就是说,不论真假,大不了到时候一个一个的检查,也是没问题的。

对于这段时间内的我们,会遇到什么事情,变成什么样子,他并没有想过,也并不会在意。

小歌也是明白的吧,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她当然也一定能想到。

她所争取到,仅仅是这个时间而已吧。

她,信任着我。

不同于我的怀疑犹豫,她,毫无置疑的信任着我。

相信我能够在这段时间内解决问题,保护好他们。

啊——小歌,我何德何能啊——

但是,

我自然会努力的。

不是为了你哦,也不是为了谁,仅仅是因为就应该如此嘛。

谁让我,已经入了伙了呢?

“你一定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吧),”炑淡淡的叙述——

就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也难怪,毕竟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情)。”

是啊,我很想知道,因为我既不明白,也不清楚,虽然深陷其中,却不知南北。

“也是讽刺,”黑猫慢慢踱步,“吾辈,也终是进了他人的局(局),要解释的话,就是封印、结界——这一类的东西(西),我被束缚在这里,这个位置,这个地方,不得离开(开)。不但不得离开,就连自己的恩泽,也被他人窃取(取),李代桃僵,羊易牛死(死)。”

被窃取?

“虽说是吾辈的现象为之扩散,但就其根底,非由吾之身而行(行),因为这个结界,而将吾辈的业障,流落于他人的身上(上)。或人、或物、或地点。分之为二,虽系于我的身上,却借由他人之手(手)。”

“…………也就是说,面对如今的状况,你也没有办法是吗?”

“就算有办法,吾辈的情况而言,反而更加不妙吧(吧)。如此来说,你反倒要感谢那个小姑娘(娘)——”

小姑娘?

猫科动物微微侧首,

“之前在汝辈身边的欺诈师(师)。”

海小七!

海——小——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来还是你啊!

怎么又是你啊啊啊啊啊!

“拜其所赐(赐),作为怪谈的那特异一点(点),顺着四通八达的灵脉,向外侧延伸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