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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结伴而行

王振走了一阵,忽地停顿,看了看四周风景,触景生情,不免有些怀念,有些伤感。叹了口气,微微笑了笑,刚准备要走,忽然又想起苏烈、李勇民二位好朋友,心想总是要走,亲身离别太伤感,别扭;但不告别太不够朋友了,王振反复想了想,回去写了两封书信交给两个守卫喽啰,交代让教给苏烈、李勇民二人。

交代完毕,王振心里最后一颗石头,也放下了,一切完毕,准备就绪,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只是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唉!我这般容易触景生情,像什么话?哪里还有点大丈夫、男儿的样子?行了,别想这么多了。”王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心情一放松,走路也就快了许多,王振大步流星,很快就下了山,来到了山下的白沙滩渡口,刚到得白沙滩渡口旁,除了两个箭塔和一个炮塔上负责放哨和守卫的喽啰之外,渡口上还站在两人,这二人不是外人,正是苏烈和李勇民!

王振见到二人先是一愣,随后走上前问道:“怎么?你们两个怎么在这?来与我送行的?咳,不早说,害我白费笔墨,写了两封书信。”

苏烈哈哈一笑,道:“俺们兄弟三个爹爹本就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俺们仨从小玩到大,感情更加是: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或可直接说是亲兄弟了,如今哥哥你要下山闯荡,俺们又怎能落后?俺们可不是来送行的,可是要来与你同行的,诺!行李都备好了。”说着往船上一指,

“对,没错!兄长,劫船一事我们两人都有份,怎么忍心让兄长你一人受罚,再说了,我们三人一起出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李勇民附和道。

王振看到苏烈和李勇民二人模样,一个满脸兴奋,一个神色庄严,先是不由得一愣,随后也是哑然失笑,暗自高兴,笑着问道:“好兄弟!我这当哥哥的甚是感动。不过……,苏廉和李捷两位叔叔可是同意了?”

苏烈和李勇民听言一愣,互相看了看,两人神情都有些尴尬,苏烈摸着头,笑道:“这个嘛!我担心爹不答应,就没直接告诉他,让勇民帮我写了两封书信给爹娘,算是告别吧!也不算是不孝了。”

“嗯,我也是这样,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们留了书信,告明去处,该做的也都做了,兄长你不必担心。”李勇民轻声道。

“这样啊!好罢!就是担心日后归来叔叔大娘怪罪于我了。”王振笑着说道。三人面面相觑一阵,都哈哈大笑。随后三人先后上了早早选好的一艘船,苏烈点开船,在石上一磕,退后几尺,然后架起两支桨,一前一后,一里之后轮流替换,三人有说有笑,伴着被船移动激起的潺潺水声,在广阔的鄱阳湖中,飞一般往北前进了。

正是春风得意时,两岸的水草芦苇的清香随风迎面吹来,再加上河底的水草所发出来的清香,闻着这自然气息,三人心情大是舒爽,不痛快的事统统抛之脑后。诺大的承夏山,灯火通明的山寨,也逐渐趋于朦胧。一切烦恼似乎都因船的航行,而被远远甩到船尾去。

三人渐渐走出了承夏山上所能观望的视线范围,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承夏山顶峰追梦涯上,五道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影一直目送着王振三人远去。

不用说,这五人便是王振的父母,还有他的小妹妹王羽裳,以及苏烈和李勇民的父亲。眼看着王振离开,王母甚是不舍,随着王振远去,眼中也不禁饱满了泪水;王羽裳依偎在母亲的怀中,看着三位哥哥远去,眼神甚是怪异,双手抓着两截秀发,不住的在半空中打圈。王烈则是不住苦笑,看着苏廉和李捷,嘿嘿一笑,说道:“你们家这两小子也不是个省心的啊!看来是给振儿带坏了,这般大胆,敢不告而别。”

李捷笑道:“大哥可别这样说,他们仨自小感情深厚,不亚于我们三兄弟,犬子跟随侄儿下山,本是意料之中。倒是大哥你,刀子嘴豆腐心,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要出去闯荡了,该是和我和二哥一样,心中也十分不舍得吧!”

“哈哈!”苏廉随即大笑道:“大哥你呀!就是如此,罚振儿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如今把人家送走了,却又本性暴露,这么多年也没改掉这个臭毛病。大哥你尽管放心,我家烈儿五大三粗,虽然没什么脑筋,但你和三弟这两儿子,可都是聪明的小子,振儿更是一肚子主意,又有勇民在一旁帮衬着,他们仨在一起,能文能武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好了!”

“但愿如此吧!”王烈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思,似乎回忆起往事,只远远的看着王振他们所去的方向,留下的一线水波晃荡。

……

却说王振与着苏烈、李勇民二人先回了自己原来的分寨,取了那幼虎,然后三人便乘船北上,一直到长江,不知道目的地,便沿途游山玩水,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三人一虎,两月之间便游遍了繁华秀丽的苏杭。

那头幼虎母亲已丧,又不能去再寻一头母虎来,自然无法用虎奶哺乳,一路上,王振等买了条母狗,作为奶妈,偶尔还有些羊奶,也将养活了,也算茁壮成长,也已经长得和一般乡间土狗般大小。便往北走,游过太湖,不知觉间来到了淮南东路的濠州。

这濠州乃是当年王振父亲王烈率众起义的地方,王振三人虽从父辈处有所耳闻,但毕竟不知道详细,来到这里,只觉得有些感慨,想着父辈当年揭竿而起,北御金国,南抗大宋的风光无限。

这时夏风始盛,只觉神清气爽,三人不禁仰天大叫,极感喜乐。三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条犬,王振手中还抱着一头幼虎,放眼看去,这阵势甚是怪异。三人放声大笑,一路狂奔,纵马疾窜而前,一个多时辰中奔驰了数十里,座下马已然疲乏,方才停了下来,将马放下吃草。王振看着四周风景,自然坐下,抱着那幼虎,问道:“兄弟,我们这是到了哪里?”

苏烈展开新买的地图,端详一阵,苦笑着道:“嘿嘿!刚才一路狂奔,甚是痛快,不知道去路了。”

王振无语,李勇民锤了苏烈一拳,说道:“笨蛋!你自己非要争着拿地图,却又不认识路,真是祸害。”

苏烈嘿嘿笑着,搭着李勇民的肩膀,赔笑道:“嘿嘿!兄弟莫要生气,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不刚才一时痛快,迷糊了吗?兄弟你善熟路,你看看这是到哪了。”随即将地图交给李勇民。

李勇民接过地图,看了一会,说道:“我们今日才入濠州境,嗯,方才往北走了四五十里,嗯,前方不远处应是野牛县,兄长,不如先去那喝点酒吧!”

“好!”王振答应了一句,三人休息片刻,便拉着马往野牛县而去。三人走了两三里,远远望去,似乎隐隐望见了县城,忽听得马蹄声响,三人一惊,急忙拉着马往旁边草丛里一躲,只见驰来七匹马,四个都是蒙古武士,其他三个似乎是汉人。当先一人挺着长枪,枪头上还挑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哈哈大笑,其他几人伴在左右,也跟着陪笑。见那小孩并尚未死绝,还发出微弱的哭喊声。王振见得此景大是愤怒,苏烈、李勇民也是怒火中烧,三人互相对看一眼,苏烈大喝一声,提着九环钢刀便冲了上去,怒骂道:“他妈的,你们这些畜牲,还有没有点人性!如此对待个软弱无力的小孩,看老子今天造化了你们!”

那七人先是诧异,随后那名当头的蒙古武士大怒。大喝一声,叫道:“哪来的毛头小子!”说着挺枪向苏烈刺去。

苏烈正自恼火,见得这蒙古武士不但不知羞愧,还反来要自己的性命,火上浇油。侧身闪过一枪,抓住矛头一扯,苏烈力气甚大,那武士虽然壮实,却抵挡不住苏烈巨力,一下便被拉下马来。苏烈将那枪头上的孩子取下,抱在怀里,紧接着顺手一刀往那武士脖颈砍下,直将那武士头颅砍飞出丈许之外。余下六人见苏烈如此神勇,胆战心惊,喊了一声,便转马落荒而逃。

王振将幼虎放下,大喝一声,挺矛上前,踩着一块大石头纵身一跃,一矛将一名蒙古武士刺死,夺了其战马,怒吼一声,挺枪跃马,一连将另外两名蒙古武士刺死。李勇民挽弓搭箭,一连三箭,射中那三名汉人坐下战马,马一吃痛,便失前蹄,将那三人掀下来。

王振、李勇民、苏烈三人随后大步向前,将那三人制住。苏烈看着怀里也是个汉人孩子,白白胖胖的,本来甚是可爱,但见到那孩子肚子上一个长枪刺中的创口,血流不止,那孩子眼神迷离,口中也已发出“潺潺”的声音,见他一时不能就死,更不能救活,生不如死,悲悯之心转向怒不可遏,大喝道:“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随后奋起一刀,用刀背将他脚下那汉人脑袋砸的粉碎。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喊出来,便死绝,倒是另外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喊道:“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

王振见得这孩子如此,悲悯之心转盛,见着这这半死不活、生不如死的孩子,不禁流下泪来,感慨道:“也罢!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吧!也好过在这世间多受苦楚。”

苏烈听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挥手一掌将孩子击死,接着提起大刀,怒气冲冲,就要找另外两人算账。

王振知道苏烈是性情中人,性格直爽,一把将他拦住,说道:“兄弟且慢!杀他二人不急这一会儿。”

苏烈见得如此,也只好暂时作罢。王振接过那死婴,右手挺矛走至那二人面前,冷冷的道:“你们二人可知罪?”

“小人知罪,小人无礼,冒犯了好汉爷,还望好汉爷饶命!”两人连连磕头,求情道。

“哼!你们二人好不知死,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们身为汉人,如何敢助纣为虐,帮外族屠杀自己同胞之人?还敢虐杀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王振怒喝道。

“好汉爷饶命!”一人叫道:“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这世道难活,小人不也是讨口饭吃么?”

王振一听,更是恼怒,喝道:“一派胡言,这世道哪里讨不得口饭吃?这北方之地尽为蒙古所占,但还有这许多汉人百姓在这里,怎么不见他们饿死?再者,南朝大宋尚在,要讨口饭吃,往南边逃便罢!如何敢做汉奸?再不济,占山为王,劫富济贫也好过帮异族屠杀自己族人。”

“好汉爷!我们北方汉人在蒙古人统治下可过的不好啊!三天两头说不好便要挨一顿打,小人表亲兄弟也死于蒙古人手下,只剩小人兄弟两个相依为命,做汉奸实在是迫不得已啊!”一人说道。

“啊呸!”这次李勇民也沉不住气了,往那两人身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们这两个没骨头的,你们亲人被蒙古所杀,竟不寻思报仇,还反助他们来杀自己族人,还要狡辩,爷爷教你们两个骨肉为泥。”苏烈也止不住的唾骂。

王振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看了二人一眼,眼神极是怪异,似乎有点哀其不幸,但更怒其不争。冷冷的道:“但凡有点骨气的人,便是被外人征服,就算不组织反抗,只求平平淡淡一生,也绝不会助纣为虐,反将刀口倒向自己人,便是做一介平民百姓,也当做响当当的好男儿,不该这么没半点底线可言。圣人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无论是外族还是自己族人,上至赵官家、下至破皮破落户,乃至自己的宗族亲人、朋友,只要他敢肆意无理欺压你,就该不甘屈服,即便是一时不得已忍了下去,日后也不能甘心沦落为任人玩弄的鹰犬。似你们这等,别说是迫于蒙古武士的厉害,便是蒙古不南侵,你们这等也必然是顺从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趋炎附势的小人,自己亲人被人杀了,不图报仇也就罢了,居然反帮仇人来屠杀自己族人,这等没骨头,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王振越说越愤慨,青筋暴起,脸上神情痛苦异常,甚是凄然,暗想道:“古往今来,朝代更替,似乎无不似这些凶暴残忍的蒙古兵一般,不知道要害死多少无辜的大人小孩?”王振越想越难受,叹了口气,原本十分清爽的他也开始对这个世道有些迷惑了。

李勇民、苏烈见得王振如此,心中也倍感难受,看了那二人一眼,眼光一凛,双双提刀,不由分说,便将那二人头颅斩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