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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话︱家光坚持要纳侧室

翌日,家光还在用着午膳,阿福就匆忙来到外殿堵住他,直接问起了让孝子独守空房一事。

“将军大人,听说你昨晚让御台大人等了一整夜?现在大御所大人和幕臣们都在焦急不已!”

“呃,你们消息可还真灵通。”家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夹了一块鱼板,“不过即使是阿福你也得弄清楚,这并不是你们可以过问的事。”

“将军大人!青山忠俊之前散播的众道流言还没平息,如今整个朝野都在盯着你的后嗣问题!”

“那就让他们盯着呗!我还有太多重要的事要做,可没时间为了迎合他们和去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哪有什么爱或不爱的困惑?孝子大人可是代表朝廷和公家嫁到江户来的,就算你现在不爱,相处久了慢慢也就会爱上她的。”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那个与她相处的心思。一看到她那木头人似的模样,就让我心烦得很!”

“木头人似的……模样?!”

“是啊,她的京都腔、她矫揉造作的举止、还有那端着的所谓公家千金风范,和我喜欢的类型可是一点都不搭边啊!”

“孝子大人是京都五摄家的公主,她的言谈举止当然与将军大人习惯了的武家女子不同!”

“那就找个我自己喜欢的武家女子当侧室不就好了吗?而且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要纳樱子当侧室,不是吗?”

“将军大人直到现在,也依然对樱子念念不忘吗?”

“这不是当然吗?我是考虑到要迎娶御台所,所以才将纳侧室的事情后延。现在御台所也娶了,再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纳侧室了!”

家光相当强硬地向阿福强调了要纳侧室的心意。

他对樱子一心一意的执着态度,倒让向来强势的阿福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我知道了。最近我会再和樱子多沟通几次,尽可能说服她当你的侧室。在这段时间内,还请将军大人多陪陪御台大人吧。”

然而即使是来自阿福的殷切恳求,家光也没作出丝毫退让。

他接着更以埋头品尝早膳的姿态,故意忽略了阿福试图继续加以劝说的苦心。

之后,迎来了元和十年的新年,可家光仍没有任何要碰孝子的打算。

他对孝子的冷澹与无视,不但让阿福大为头痛,就连秀忠也为之操心不已。

“唉,自从娶了御台所后,家光连碰都没碰过她一下,他该不会对女色完全没兴趣吧?”

私下里,秀忠禁不住向土井埋怨,盼望早日抱上嫡孙的他,自是对此异常上心。

“据说将军大人倒是有一个中意的女子,就是现时在西丸任职中葛的樱子,他貌似非常渴望将她纳为侧室。”

“西丸的中葛?那姑娘叫做樱子吗?”

听了土井的话,秀忠倒是没再那么焦虑,不过他似乎又陷入到为家光纳侧室的沉思里头去了。

开年的一月,正当父亲、重臣和伙伴们都在为家光没临幸孝子一事操心忧虑时,他却将精力和热情全都放在推动更改年号的事情上。

在家光授意下,幕府以基于谶纬之说的甲子改元为由,向朝廷递交了更改年号的申请。

“甲子改元”又称“甲子革令”,皆因流传自中国的“谶纬之学”认为:甲子年是大变革发生的年份之一,天子应顺天意变更年号,以力求国泰民安。

日本受此学说影响很大,故而家光委托与朝廷来往密切的政宗负责此事的沟通,最终朝廷拟出了八个年号给予幕府选择。

幕府选择了宽永、享明、贞正三个,表面上交由天皇去作最后选择,但实际上家光向政宗传递了倾向性非常鲜明的迅息。

“政宗,告诉关白九条忠荣,就说幕府属意‘宽永’作为新年号,此外再无它选。”

“作为出字《诗集传》里的‘宽广、永长’二词,‘宽永’寓意美好且吉瑞安详,让他全力推动将‘宽永’选为新的年号。”

作为与家光私交最好的外样大名,政宗携手关白九条忠荣在京都朝廷展开连番斡旋,最终成功落实了家光的年号设想。

该年二月三十日,日本年号正式从“元和”改为“宽永”,在奠定了崭新年号之后,家光的将军生涯里也随即迎来了许多新的变化。

这段日子里,阿福依然密切关注着他的情感领域,还特意造访了孝子的西丸部屋,并赠给她一件染了麝香的睡衣。

当孝子犹豫地拿起那件纯白睡衣时,一股浓烈的动物腥味顿时呛鼻地传了过来,被吓了一跳的她不由得马上将睡衣给搁到榻榻米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件睡衣怎么会有一股动物般的腥味?”

“这是麝香,御台大人。”阿福笑眯眯地答道,“据说麝香有挑起男子情欲之功效,因此我才特地将它送到你面前来。”

“麝、麝香?!”身为五摄家公主的孝子哪里听过这般直白露骨的话语,顿时便羞红了脸颊,“我怎么能在将军大人面前穿上这种衣服?”

“倘若你能在新婚之夜便留住将军大人,那我也不用去操这份心了。可事实是直到今天,将军大人可一次都没临幸过你,不是么?”

“所以与其坚持保留那些无谓的公家作派,还不如试试这件麝香睡衣能否取悦将军大人,否则御台大人今后要如何在内庭立足呢?”

阿福仅用几句话便成功地震住了孝子。

之后她又缠着家光劝说了大半天,终于让他不胜其烦地答允当晚在御小座敷与孝子共宿一室。

可如阿福所期望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家光当晚在与孝子相处时,便由于闻到她睡衣上的麝香味而大动肝火。

“哪来的一股狐骚味?”

原本勉为其难将手搭在孝子肩膀上的家光,闻到这味道后当即推开了她,眉宇皆写满了抗拒。

“光是闻着这味道都让人不舒服,还怎么能够睡到一起?”

他就这样抛下瞠目结舌的孝子,一脸厌恶地拉开纸门,迅步走出了御小座敷。

当晚,消息便传到阿福耳中,这让她迫切地认识到:或许是时候考虑为家光册立侧室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