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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娘娘和皇上少年夫妻,又是相濡以沫多年,皇上心中娘娘的位置是无可比拟的!虽是淑妃诞下龙嗣,是为长子,却不是嫡出……娘娘大可放心!况且小皇子尚且是个婴儿,品行如何自是不知,皇上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容儿的劝说让郑皇后心里舒坦了很多,她眼神迷离的瞧着容儿,讪笑般的挥挥手,“去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别忘了本宫交代给你的事……”

容儿微微点点头,“奴婢知道……奴婢告退!”

容儿退出来的时候,郑皇后将那壶梨花酿留了下来,又是连饮数杯,眼前的景致已然模糊迷离,可她却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只听得门“吱呀”一声的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映入了眼帘,月白色的长衫甚是单薄,身形中无一不透露出隽隽风雅……

郑皇后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琉璃盏晃了晃,娇笑着说道:“王爷……您回来了……臣妾自己做的梨花酿可以品尝了,臣妾这就给王爷斟上!”

媚眼流转,波光漾漾。流转之间,满心欢喜……

待得她将杯子递出,却发现大殿之中空无一人!原本欣喜的心情猛然间坠落谷底,黯然取代了欣喜,笑颜被愁容所淹没……

寂寞回首之时,却只听见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她身子猛然一颤,耳边回荡起了公孙凌的那句话:“朕姑且信你一回!给你三日时间,找出凶手,逾时未果,作同谋罪……”

昔日帝后恩爱的时光已如幻影般,可以回忆,却不再真实……

次日一清早,郑皇后还在宿醉之中,便听到容儿急切切的在殿外禀告!

她揉着困涩的眼睛,不满的拂袖,火气也陡然升了上来,“究竟何事?大清早就叫叫嚷嚷的,没有一点规矩了?”

容儿听她这么一说,便转身绕道了内厅,伏地行礼,“奴婢有要事禀报……”

郑皇后转身坐下直直的看着她,厉声道:“说……”

“皇上宣娘娘速到怡华宫……”

蓦然间,郑皇后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玉美人现今如何?”

“奴婢不知……”

“摆驾怡华宫!本宫去瞧瞧……”

当郑皇后赶到的时候,原本清净的怡华宫此时倒是人来人往,她瞧见了宣明殿侍候的内侍也在,便急匆匆的进去了!

“臣妾参加皇上……”

公孙凌一脸冷冽的回过头,瞧了一眼郑皇后,似笑非笑的说道:“起来吧!”

郑皇后侧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美人,心里有些急切,便口不择言的说道:“皇上既然已经交与臣妾处理,怎么还会来怡华宫?”

公孙凌眯眼冷冷地睨着她,“有人见到,淑妃落水之前,曾和美人一起赏梅……淑妃落水之后便没了踪影,皇后你说,她是不是嫌疑最大呢?”

郑皇后垂目瞪了一眼玉美人,唇边冷然一笑,“此事臣妾问过美人,美人不会凫水,便去找人救淑妃,谁知她回来之后,淑妃已然被人救了……”

原本背对着郑皇后的公孙凌邪魅的扬了扬唇,然后回过身,似笑非笑的说道:“皇后这么包庇玉美人,难道是与美人一伙的?”

郑皇后听闻脸色霎时苍白,眼睛瞪的大大的,却也是不敢直视皇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战栗的答道:“皇上这是冤枉臣妾啊!臣妾那时正在陪太皇太后修剪盆栽……”

公孙凌冷冷一笑,瞥了她一眼,没在说话,目光随即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玉美人,“谋杀淑妃,残害皇子?美人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你是想让朕亲自了解你,还是你自己动手?”

玉美人身子一颤,猛然抓住了公孙凌的衣角,哀哭起来:“皇上……臣妾冤枉,谋杀淑妃并非是臣妾的意愿,而是……”

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铃声响,原本身子瑟瑟发抖的玉美人猛然一个激灵,脸如死灰一般,倔强的眸中只余下了绝望和忿恨……

“而是怎样?”

公孙凌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提了起来,一双满是怒气的眸中死死的盯着她,玉美人的泪漱漱落下,嘴边绽出一抹决绝的笑,深吸了一口气,凛然说道:“一切都是臣妾嫉恨淑妃,才想加害淑妃……请皇上赐臣妾死罪吧!”

公孙凌没有出声,而是侧目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皇后,她双手揣着,低头垂目,却是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如此,你先到宣明殿向淑妃请罪,而后朕自有决断……”

“是……”

玉美人不再做任何辩解,亦不再做任何挣扎!一脸颓然的被侍卫押着前往宣明殿!

宣明殿中,柳怡柔正一手揽着小皇子,一手逗着他!忽听婴儿一声啼哭,柳怡柔倒也傻了眼,正在一旁叠衣服的鸾鸳慌忙过来帮忙,看着手足无措的柳怡柔不免笑了出声,“娘娘勿需如此紧张,定是小皇子尿了……”

鸾鸳将孩子抱到一旁,抖开小毯子,果然是尿了!于是,和奶娘手脚麻利的换上了干尿布!

鸾鸳再次将小皇子递给柳怡柔的时候,却见她倚着床榻愁眉不展,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鸾鸳将孩子放到她身旁,她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鸾鸳笑了笑,正欲开口询问有没有喂小皇子吃饭,却听到殿外小内侍高声禀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玉美人驾到……”

思索间,公孙凌已经掀开了棉布门帘进来了,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在见到柳怡柔的一瞬间亦然冰雪消融,呈现出一派春意融融……

“柔儿,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只是短短一夜,柳怡柔感觉好了一些,至少,说话的力气有了!

她瞧了瞧公孙凌,鸾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她俯身施礼:“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公孙凌一把扶住了她,嗔道:“就勿需这般多礼了……”说着,顺势将柳怡柔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她朝着公孙凌微微点点头,“多谢皇上关心……”

公孙凌俨然不顾身后的郑皇后和玉美人,想要伸手去抱婴儿,柳怡柔笑了笑,倒把婴儿往自己身旁拢了拢,“皇上刚下朝?看眼角处尽是憔悴!鸾鸳,把砂锅里煨的参汤给皇上端来!”

“是……”鸾鸳应了一声!

公孙凌拦住了她,唇边魅然一笑,“鸾鸳,你先把小皇子抱下去,朕与皇后,淑妃有些事情要说说……或许动静有点大,别惊到了皇子……”

鸾鸳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柳怡柔,柳怡柔倒是瞧了瞧站在门边的皇后和玉美人,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向着鸾鸳使了个眼色,笑道:“皇子也该饿了,你让奶妈喂喂吧!”

鸾鸳回道:“是……”说着,便将小皇子抱了起来,想外厅走去。

皇后朝着柳怡柔笑了笑,却是手向前一推,将玉美人推了个趔趄,“妹妹昨日落水,险些伤及小皇子,都是玉美人心怀嫉恨,想要陷害妹妹罢了!”

玉美人一脸凄容,跪在了柳怡柔面前,“淑妃娘娘绕了妾身吧!妾身一时心智错乱,才会出手伤害娘娘,所幸,娘娘和小皇子都无恙,还请娘娘绕了妾身吧!”

柳怡柔侧目看了一眼公孙凌,而公孙凌却是低头不语!她便兀自笑了笑,“所幸皇儿与本宫都无事,玉妹妹也勿需自责了……”

玉美人一听,竟然喜极而泣,接着便向着柳怡柔叩头,“臣妾谢过淑妃娘娘不杀之恩……谢淑妃娘娘!”

柳怡柔握住了公孙凌的手臂,笑了笑,“这本就是后宫中的一件小事,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便自作主张了……”

公孙凌低眉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玉美人是不停的磕头,而只有皇后则是全身瑟瑟发抖,她太了解公孙凌了,他唇边虽笑,可眼中划过的那一抹阴戾,便已然起了杀意……郑皇后垂目瞧了一眼玉美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唇边亦划过一抹冷笑,心道:“不过,如此也好……”

“皇后,你带着玉美人先行回宫吧!”

公孙凌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下了逐客令!皇后干笑了几声,福了福,“如此,臣妾便先行告退!妹妹好好休息吧!”

“谢皇后娘娘关心!”

柳怡柔被公孙凌揽在怀里,但还是向着皇后微微颔首!

郑皇后拉起仍旧磕头的玉美人,直直将她拉走!

皇后刚离开,公孙凌便喊着让鸾鸳把孩子抱给他看看,鸾鸳无奈,只得将孩子抱了过去,却在即将递给公孙凌的那一刹,在孩子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下,孩子吃痛,哇哇大哭了起来,鸾鸳脸上陡现难色,倒是柳怡柔从旁接住了,笑道:“呦呦!怎么哭了……来,娘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