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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淑妃代替皇后出席国宴大典,被人羡慕的同时也被人嫉恨……虽然后宫之中看起来她是最得宠的,但是皇后外戚以及杨氏一族会眼睁睁看着她柳怡柔宠冠后宫吗?会看着柳懿成为公孙凌的左膀右臂为其所用吗?

各地诸侯王会眼睁睁看着西北三十万大军尽收公孙凌麾下吗?

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光是朝堂上郑梁两人也绝不会允许太子的母亲只是一名侧妃,更不会允许公孙凌废后……

权衡了利弊之后,她淡然一笑:“毓儿如今刚过满月,现在立太子为时尚早……”

先前有太皇太后相试,现有公孙凌立嗣一事!她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仍是淡淡!

“柔儿,你恨我吗?”

公孙凌握住了她的手,莫名的说出这句话,柳怡柔心头猛然一震,恨……她何尝不恨?

恨他不分青红皂白将公孙琰下狱,恨他多疑不信逼得柳懿殿前断指,恨他出尔反尔连及公孙琰无辜丧命,她的心中满满的全是恨……

总有一日,她要公孙凌欠她的统统都还回来,包括这江山……

侧过身子,她面朝着公孙凌,淡然一笑,“皇上说笑了,臣妾怎么会恨皇上呢?”

公孙凌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朕想召柳将军回京……”

柳怡柔心里冷冷一笑,他终于忍不住了,终于要出手了,且看这除外戚的第一步他要怎么走吧……

既然连沉寂多年的公孙凌都已忍无可忍了,要出手了,那她也不甘落后啊……

要争太子之位,那么必先换一换太子母亲的身份了!堂堂晋国太子的母亲怎可只是公孙凌的妃子呢?难道不应该是大晋王朝的国母吗?

窝在公孙凌怀里的她唇角划过一抹冷笑,也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皇上为何要召回阿懿?难道京城有何异象吗?”

公孙凌微眯着眼,全然疲倦的说道:“朕会以大宴匈奴汗王,京城应多加警备为由,召阿懿回京……”

柳怡柔唇角维扬,似是自问,又似是质疑:“可是……京城已有京畿卫了……皇上何必多此一举呢?”

公孙凌正欲开口辩解什么,却听到殿外小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该早朝了……”无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怡柔,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便翻身坐了起来,柳怡柔也随即起来了,侍候着他更衣洗漱,然后目送他早朝!

公孙凌没走多久,鸾鸳也端着水盆进来了,见到柳怡柔,将水盆放到木架上,笑了笑:“奴婢知道娘娘肯定要起床了!”

柳怡柔看着鸾鸳笑了笑,从她手上接过棉布巾擦了擦手!

一番洗漱,她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毓儿,小脸仍旧是绯红一片,柳怡柔心里一紧,探手摸去,原本已经降下去的体温又升上来了……

心里惧怕,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快去宣太医……”

如此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四五天,毓儿的体温降下来又会慢慢再热起来,柳怡柔整日整日守在他身旁不敢离开半步,就连公孙凌下了朝也是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第七天一早,原本吃过药该是熟睡中的毓儿一直“哇哇”哭个不停,任凭柳怡柔抱着他怎么哄都没有用,毓儿哭,柳怡柔也跟着哭,公孙凌则是一脸暴戾的在外殿不停的训斥着无用的太医……

半个时辰过去了,毓儿的哭声渐渐小了,柳怡柔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毓儿脸色黑青,她心中恐惧至极,忙腾出一只手,先去试探毓儿的额头,没想到一只手没抱稳毓儿,使得毓儿的头歪倒了一边,一抹黑红从他嘴角流出……

柳怡柔不敢去猜测,也不敢去证实,声嘶力竭的喊道:“太医……太医……”嘶哑的声音,绝望的语调,公孙凌心中一惊,迈开长腿率先冲进了内殿,太医们也随后赶来了,公孙凌一脸惊愕的瞧着满是泪痕的柳怡柔,心脏像是猛然被人抽去了一根筋,痛到想要作呕……

脚步已然放缓,慢慢地踱到柳怡柔面前,瞪大的双眸瞧了一眼柳怡柔,复而低头瞧向他怀里的毓儿,太医上前请示:“娘娘,请您将皇子放在床上,好容老臣诊断……”

柳怡柔抬起空洞的双眸,瞧向公孙凌,公孙凌伸出手,示意她将孩子放下,柳怡柔瞧了瞧他,又瞧了瞧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太医,终是将毓儿放在了床上,只见毓儿口中的血顺势留了出来,太医心里一惊,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到了毓儿的鼻子下面,面色在那一刹那变得苍白,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身子瘫在了一旁,高声呼喊:“禀皇上,皇子已经去了……”

明明心里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可是真正的结果落入耳膜,他的心猛烈的颤了颤,懊恼的闭上了眼睛,柳怡柔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满目慈爱的瞧着床上似乎是睡着了的毓儿……

纵使心中万分悲痛,可瞧着像是入了魔怔的柳怡柔,公孙凌抚了抚额头,蹲了下来,将她揽到了怀里,“柔儿,乖啊……毓儿现在睡着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好不好?”

柳怡柔抬着空洞的眸瞧着他,嘿嘿一笑:“毓儿他没有睡……他说要和我一起玩呢!”她想从公孙凌的怀中挣扎开来,却被公孙凌紧紧的箍在怀里,一动也不动……

公孙凌侧目瞧向跪在一旁的太医,凌厉的叱喝:“三天内,将皇子的死因查出来!”

太医颤抖着瞧了一眼毓儿,俯首磕头:“皇上……”

公孙凌瞧着他,不怒反笑:“皇子口吐黑血,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中毒而死,要怎么查不用朕教你了吧?”

而后转身吼道:“玄灵,你负责此事,三日后,朕要看到真实的结果……”

犹如幽灵一般,一个黑影从公孙凌身侧闪了出来,俯身说道:“是!臣一定找出凶手,还皇子一个公道!”

他说完话,漠然的目光看向了柳怡柔,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柳怡柔原本混沌的神智霎时清醒,大脑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公孙凌的衣袖,“皇上……毓儿他……是被人害死的!”

想要努力的抑制自己波澜的心境,却猛然听到柳怡柔撕心裂肺的声音,心绪再也无法控制,他蹲下身子,狠狠的将柳怡柔拥到怀里,闭着眼睛,用力的呼吸,“来人,将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

太医,御药房负责给毓儿煎药的宫女内侍,送药的宫女内侍,未澜殿的一干宫女除了鸾鸳,其余的也全部下狱……

“玄灵,三日……你们都只有三日………”

他讲柳怡柔带到了宣明殿,怕柳妃睹物思人,他让鸾鸳将柳怡柔的东西搬到宣明殿之后,便将未澜殿封了……

那天晚上,柳怡柔呆呆的坐在殿内,手里拿着亲自给毓儿做的小衣裳,念及他稚嫩的容颜,像极了他已经离世的父亲,柳怡柔的泪再也控制不住,铮铮落下……

“琰,帮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查出真凶,替毓儿报仇……”

她脸上冷冷一笑,被公孙琰赞为娇柔明媚的眸中此时只剩下了狠绝和仇怨,手指紧紧掐在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的伤痕……而此时,丧子之痛和丧夫之痛带来的仇恨已经将她的心智淹没,她活着,只剩下一个目的了……替公孙琰和毓儿报仇!

今夜,公孙凌有要事要和几位大臣商讨,留在了御书房,遣退了所有的宫婢,偌大的宣明殿只剩下柳怡柔一人……

一阵冷风从窗户缝隙中吹来,她忽然感觉有些冷,便想让鸾鸳帮她拿一件厚衣,叫了几声,却不听鸾鸳的回答,门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件大披风,单膝跪在柳怡柔面前,“玄灵参见娘娘……”

柳怡柔身子一抖,颤着声音说道:“起来吧!”

玉眸抬起,瞧见玄灵一袭劲装,那酷睿的眼神在看柳怡柔的时候微微动容,不等柳怡柔询问,率先开了口,“大哥隐匿在城外东林寺,二哥仍在西北,现在时柳将军麾下的一命统领,金甲将士也悉数归他操练,我为了查清王爷被害的因果,便入宫做了皇上的侍卫……”

玄净,玄冷,玄灵三兄弟,曾是金甲将士中赫赫有名的三侠客,他们武功高强,对公孙琰中心耿耿,如今玄灵出现在宫中,对柳怡柔来说真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在与其他妃嫔争斗之时有了一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