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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报酬

听闻帕丽丝要出手,风拳流大师风振没有像康斯坦丁预料的那般喜悦,而是眉头皱的更紧,眉心更是堆起了一座小山,冷冷地开口:“你能放下那些烂摊子的事情,会让布莱斯和加尔去大森林?”

帕丽丝语塞,她刚才头脑一热,心直口快的直接打算去格兰之森击杀毒猫王,却忘记贫民窟最近发生的那一档子事,今天夜晚是她难得有空的时间,要是不顾一切去了格兰之森,没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是无法回来的。她这个贫民窟的首领之一,在这个节骨眼出去三天,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帕丽丝正处于两难的境界,风华不知道她为难什么,但为了好姐妹加尔的性命,几乎风振说完话的瞬间请命:“老师,我去吧,我一定能杀了毒猫王,取出她的心脏!”

“胡闹!”风振看着奄奄一息的加尔,像父亲一样抚摸她的脸庞,转头对风华怒斥道:“我都快失去一个学生,难道你想与加尔一起去死?”

一直被忽略的康斯坦丁发问,“风振大师,为什么您不亲自去呢?您去的话杀一只毒猫王还不是探囊取物那样容易?”

秋天的夜微冷,康斯坦丁吐出的气息立刻化成白雾,稍稍阻挡了他们同情的目光,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康斯坦丁在林纳斯铁匠铺询问赛丽亚一样,那是别人看白痴的目光。这种感觉很不自在,康斯坦丁不解地问:“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帕丽丝听到康斯坦丁看似荒唐的提议,终于把目光对准了他,也是她这一抬头,康斯坦丁才见到帕丽丝左眼上有一条狰狞的长疤,在凄冷的夜色下有些吓人。

“难道你不知道,格兰之森是禁止武道三阶的强者进入的么?”帕丽丝冷酷的话语中夹杂着厌恶,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杀意。

听到帕丽丝不悦的答复令康斯坦丁得到了一点眉目,但更多的是疑惑与迷惘,疑惑为什么格兰之森不允许武道三阶的冒险家进入,迷惘的是帕丽丝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她没理由无缘无故的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冒险家动杀意。

“那各位不方便去的话,可以找佣兵公会,发布限时……”

康斯坦丁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帕丽丝粗暴的打断,当然打断他建议的并不是帕丽丝如冰一般寒冷的嘲讽,而是现实的物理嘲讽,一块板砖。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康斯坦丁躲过那块偷袭的砖头,对帕丽丝仅有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也是对着她吼道:“我是跟风振大师说话,跟你也没什么关系!还搞偷袭……”

话音刚落,康斯坦丁就看到一根闪着寒光的毒针直向他眉心射来,这毒针出手之快,就连一直看着爱徒的风振大师都没反应过来!风振也没想到,帕丽丝会一言不合就下如此的狠手。

那根毒针当然没有伤到康斯坦丁,他不像风振大师那样分心,一直关心加尔的身体,而是对这个女人报以最坏的念头揣测,早就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念气外放!黑夜里与月光同色的念气从康斯坦丁身体中蓬勃而出,皎白的月色也映在那一片气幕上,就像一道缩小的天穹!这是康斯坦丁的秘密,那夜与赛丽亚长谈时不知不觉的睡去,等到天明的时候,他不仅虚弱状态尽数解除,还没有任何征兆的破境武道第二阶!帕丽丝是武道也第二阶,不过武道第二阶分上下两境,下境开拓,上境无畏,帕丽丝比他高一境,但是远没有阶级间如同天地的鸿沟!

康斯坦丁此时看着帕丽丝的惊讶,风华的吃惊,风振大师点头表示的肯定,突然很想吸一只香烟表示喜悦,他现在才感到了修行的妙处,只可惜那些香烟都被赛丽亚没收了,自己又身无分文,只能望洋兴叹。

是的,修行是一件妙事,冒险家也是一个相当快活的身份,可康斯坦丁才第一次感到了修行的好处。无论是艾尔文防线还是赫顿玛尔,无论是洛兰森林还是格兰之森,他的修行都是被逼迫的,并不是自己的主观意愿。有修行的时间,不如厚着脸皮去蹭赛丽亚几顿便饭来的痛快。

他走上修行之路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丢失的记忆,从铁匠铺自己住过的那个小屋子开始,他就秉持着这个念头。后来修行就完全是为了活着,无论是洛兰森林的追杀,还是格兰之森的护送箱子,他内心都是极其厌恶的。但不向下一个境界努力,他可能连活着这种简单而又枯燥的无聊事都做不到,何谈找回记忆,何谈去蹭赛丽亚的便饭呢?

但现在,貌似他又找到了一个继续修行下去的动力。

不过令康斯坦丁想不到的是,帕丽丝仅仅是震惊了一瞬间,震惊过后脸上的鄙夷更重了,散发出了毫不留情的杀意,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软鞭,似乎打算把战斗继续下去。

康斯坦丁对帕丽丝明晃晃不加任何修饰的鄙夷和杀意更加疑惑,不过是顶了你一句,偷袭的账还没跟你细算,怎地还要分出生死?康斯坦丁暗自嘟囔,这帕丽丝莫非精神不正常,是个疯婆娘?

他这么想着,手已经慢慢地移动,只要这个疯婆娘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立刻拔剑,反正这把剑是风振大师说的如此罕见强大,以前可能是他实力不够的原因,但现在总能崭露头角吧。

“够了,帕丽丝,你还是回去后街去吧,加尔是我的徒弟,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风振出言减缓了一些火药味,也制止了一触即发的战争。

帕丽丝看了一眼门外刚到却不敢进来的人,又看看风振,不满地点了点头,将软鞭重新放了回去,冷漠的开口:“风振,加尔也是我的徒弟,七天,我这毒药这能抱住她七天的命,时间一过,就是玛尔降世,或者教团口中的真神下凡,也救不了她!”

“至于你。”帕丽丝对风振交代完,指了指康斯坦丁,“小子,我记住你了,你最好别让我再后街碰到你。”

说完,她就附身向加尔说了几句,他对风振与康斯坦丁毫不客气,却对加尔是难得的温柔,亲了亲她的额头,帮她挽好鬓角多余的长发,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她走得如同来时的匆忙,临了还不忘记对风振大师撂下狠话:“风振,要是加尔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好看!”

“妹妹,我的好妹妹,你这可怜的人儿,都怪我,都怪我啊!”

帕丽丝与门口等他的人略作交谈,身影就迅速隐在夜色中,直到她走后,背着加尔进来的布莱斯换了一种称呼,不顾康斯坦丁在场,开始嚎啕大哭。

风华急忙上前,在风振的示意下,好生安慰了许久之后布莱斯才抹去眼泪,与风华协力一起把中毒的加尔抬到了屋内,康斯坦丁也与风振一起走进了武馆内。

屋内又是一番景色,不同于赫顿玛尔家家装饰的白色,武馆内都是明晃晃的黄色,那是一座很大的屋子,被屏风隔成几个空间,最大的空地显然是练武所用,风华与布莱斯将加尔搀扶到侧室,只留下了风振与一脸疑惑的康斯坦丁。

这丈许长的地板都是取天然的树木搭建,全然看不见一丝空隙,令人怀疑是由一株树的木材,康斯坦丁知道风振有话对他说,他也有许多话想问。

屋内有着极淡的沉香气息,康斯坦丁闻着这味道,终于忍不住开口,“风振大师,我有几个问题。”

“恰好我有一件事也要拜托你。”风振微笑的回道。

“为什么帕丽丝对大师您毫不客气,又对我有那么大敌意?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她。”说完他也学着风振大师的动作,盘腿静端地坐着。

“那倒是一桩往事,我虚祖国王女素喃·阿斯卡曾偷着跑了出来,与四方高手比试,到赫顿玛尔的时候与帕丽丝比武不小心伤了她的眼睛,无奈虚祖皇室的身份又让她不能完全道歉,但王女依旧因为这件事而深深内疚。特此发令,虚祖国人见到帕丽丝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因为她的恶言恶语就大动干戈。”

原来是为虚祖王女还债,怪不得风振大师对帕丽丝如此忍让,丝毫没有架子。那他对自己有敌意岂不是……

康斯坦丁试探的开口:“帕丽丝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也是因为我修习念气的缘故?”

“没错,帕丽丝一直以为自己是天才,却被……”风振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她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

“不过我想应该是另一种可能。”康斯坦丁被风振卖的关子所吸引,仔细聆听,才听到一个差不多的答案:“她见你如此年纪,以为你是那些不肯吃苦的贵族子弟,身上刻有念气纹身才能如此使用,她出生在贫民窟,最恨的就是贵族子弟。”

合着自己变成贵族子弟了?还是那种有大靠山的存在?康斯坦丁自嘲的一笑,问道:“连风华都不知道念气纹身的事情,帕丽丝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而且我相信你的疑惑也会全部迎刃而解。”

“风振大师,您能别卖关子了么,我的心都痒痒了。”

“因为贫民窟不都是穷苦却善良活着的好人,也有不少无恶不作靠抢劫为生的恶人。”风振说了一段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康斯坦丁想着风振说过的帕丽丝没有功夫,又想着刚才的提醒,恍然大悟:“莫非帕丽丝是好人那派的首领,而坏人那派的首领就是有念气纹身的格斗家?”

风振满意的点了点头,越看康斯坦丁越顺眼,对他说道:“冒险家你的疑惑解决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康斯坦丁用屁股想都知道风振要交代的是什么,他下意识的想要回绝,却想到了风振的那杯茶,那种关怀,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诱惑他:答应吧,反正你也要去格兰之森找箱子,顺便答应吧。

风振看着康斯坦丁的纠结,又抛下重磅炸弹,那是一个康斯坦丁想都不敢想的奖励:“冒险家,放心,不会让你白忙乎的,任务报酬就是‘风拳流奥义’怎么样?”

在那些大冒险家的眼里,时间的流逝往往是与常人不一样的,他们说闭关很短的一段时间,有可能是三五天,也有可能是好几年。但佣兵的限时任务可不一样,你只可以提前完成,且不说拖延几日,就是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可。所以限时任务往往是最高等级的“S”,报酬也就比普通的任务高得多。

在佣兵公会的限时任务记录里,最高的报酬就是一把神器,神器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要么被赐予已至耄耋高龄的皇室守护者,要么就封存在重兵把守的国库里。除了武道第三阶的盗贼能悄悄溜进国库,其他人是想都不要想。当然那国库自然是对武道之巅的冒险家如同虚设,不过那种等级的存在都是拥有与性命相伴的史诗武器,不会做那些不齿的事。

当然,能财大气粗的用神器当作报酬的,只有德洛斯帝国才有这个实力。那次的任务也是闻名大陆——十五日之内攻入阿姆特斯!阿姆特斯是班图族的圣城,那是第二次“雪色战役”的主要战场之一!雪色也是血色,据说那场战役军人们挥洒的鲜血染红了整座雪山!

那是一次失败的任务,倒不是接受任务的冒险家实力不济,而是班图族也同样开出相同的条件,甚至加上了一条,参加保卫阿姆特斯的冒险家,将得到班图族永远的友谊!这是国战,即使班图与德洛斯相比微不足道,却拿出了真正的勇气和血性!

神器并不是神灵使用的武器,只是每把武器的威能都堪称神迹,康斯坦丁只见过一把神器,就是贝莎的那把“卡露亚的教导—碎日”,当时他还不知道一把神器有多么珍贵,现在回想仍感觉荒唐,以一把神器粉碎的代价,就是为了杀几只哥布林?这家里得有多富裕,才能让她如此败家啊!

但是神器和武道三阶的传承相比,就是乞丐与皇帝的差距,明知道像风振这种身份的大师不会骗人,康斯坦丁还是忍不住的狐疑问道:“这……这不是真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