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油。”叶青青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措手不及。
李瑞笑而不语，“一会儿，我去墨府，娘子，你先留在家中。”
叶青青沉思片刻，点头答应，李瑞去墨府表面是去绘画，实则必定是为了旋老的事情，无论真假，不要打草惊蛇为妙，与墨影商量过后，她再去不迟。
“李瑞，现在千羽娣住在哪里？”叶青青突然问道。
李瑞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娘子，这是……”
轮谁也瞧得出李瑞的暗示，叶青青没好气地瞪了李瑞一眼，“说正事呢，谁有闲空吃你的醋！不是你说徐老是千羽娣的朋友吗？这种事情最好当面问清楚说明白。”她说出她的顾虑，“我……我不想错怪旋老。”
李瑞敛容，面色微正，“娘子，你放心，这件事情一定会尽快弄明白，并且帮你找到剩余的药引。”
吃过早饭，李瑞去墨府，叶青青和小五留在家里。
小五挽起衣袖和裤腿，在院子里磨豆子给叶青青做豆腐用，丝毫不感觉冷意。
如今有天衣居的合作，其实可以不必再去卖豆腐了，叶青青从厨房出来，刚想同小五说此事时，可当她看到小五，她的身子不由一僵。
叶青青顿感身处冰窟。
她突感心跳一滞，双手发抖，她的目光愣愣地盯着小五左脚腕以上的小腿肚，光洁的皮肤，没有任何疤痕和胎记，犹如初生婴儿一般，可就是这干净的肌肤，狠狠刺激着她的视觉。
小五推着磨，一圈一圈不知疲惫的推动旋转，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盯着他，他这才抬头看去。
“少夫人，你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五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跑到叶青青身边，紧张地问，“不会是毒……呸呸呸，童言无忌，我这张臭嘴！不算数不算数！”
“不行，还是先去告诉少爷，正好让墨大夫来给少夫人瞧瞧！”小五转身欲走。
叶青青猛地回神，拉住小五。
她看向身侧这张无比紧张的小脸，小五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她，她的心被狠狠一抽，不过很快，她扬起一个笑容安抚小五，尽管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牵强。
她尽可能的不让小五察觉她有异常，“我没事，小五。”她带着笑容，抬手捏了捏小五绵软的脸蛋，“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娇贵？”
见叶青青无事，小五得意松了口气，嘟嘟小嘴，“纸糊的倒好了，哪里坏了步哪里，这少夫人就能一直健健康康的了。”
叶青青微微一笑，“好好，知道小五最关心我了，中午加菜，豆腐鱼，怎么样？”
她似随口一提，“墨影给的去伤痕的药膏你不用吗？前阵子我同你到清水河边玩，小花还问起你呢，那伤口可不小。”
小五的身子微乎其微的轻轻一颤抖，随即他愤愤地窝起小拳头，“少夫人，我是男子汉！留点疤痕算什么？”说了许多次，气得他直跳脚，随他的调动，挽起的裤腿落了下，重新遮盖主他的脚腕。
“人小鬼大。”叶青青揉揉小五的黑发，“累了就歇着，什么时候想去渔家阁再去。”
“我不累，少夫人！”小五精神十足。
叶青青扑哧一笑，“是不累还是贪吃？想吃豆腐就说，又不是不卖豆腐就不给你做了。”心底异常沉重，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眼眸不如平时明亮有神。
小五的大眼睛笑了弯了一条缝，“少夫人，不要误解我嘛。我虽然贪吃，但很勤劳的，磨豆子就当锻炼身体了，以后长得高高壮壮，我就能更好的保护少夫人和少爷了！”挺起胸康，说得无比骄傲并且有自信。
保护……小五……
叶青青的脑力时骤时浮现两个性格迥异的小五，她眼眶发酸，为了避免小五察觉她的异样，随口应几句后，她连忙转过身回屋。
回到房间，叶青青浑身无力，她目光无神，双手负在身后，背靠着房门，以房门为支撑点站起着，脑海中先是出现小五的笑脸，随后只剩白茫茫一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还有什么她能相信？可以相信？
叶青青实在想不到小五为什么会欺骗她，平日里对她的关怀都是虚情假意？她不信。如果虚情假意能做到如此地步，那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恐怖了。
初秋的时候，他们相约小花等人在河边聊天抓鱼，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小五左脚踝以上的小腿肚有个一寸左右的疤痕，是当时进山被毒蛇咬后遗留下来的，那疤痕是她一辈子的内疚，忘不了，怪只怪当时她不够强大，没有能力保护他。
墨影给的药膏小五不曾用，叶青青让小五用药膏，小五却言疤痕是男子汉的象征，可他根本就没有疤痕，她之前所看到的伤痕根本就是假的。
一个伤疤而已，小五为何要装作有伤疤？
任是叶青青再傻也想得出，以伤疤证明自己的身份，他根本就不是小五！
叶青青本就思绪混乱，此刻有更多的疑团包围着她，小五不是小五，那和小五一起自小生活的李瑞就没有任何察觉？就连性情大变，李瑞亦没有过任何质疑。
就连她都发现了小五的假伤口，李瑞该不会……叶青青的心口被猛地一撞，希望她的假设只是胡思乱想。
叶青青紧皱眉，心里在回忆李瑞所言易容之事，从一张陌生的连变成你熟悉的人，光想想就悚然。
一个旋清老人还未弄清楚真假，现在又出来一个小五，他们都是她所认识并且熟悉的，难道是为了她鬼族的身份？可将近半年的时间，她没有发现小五别有目的的蛛丝马迹，这也就是怨不得她意外撞破小五已非小五时无比震撼。
叶青青有一千个假设、一万种猜想，多数都是与“鬼族”二字联系在一起，甚至连对方没有目的或者说无害她之心，而是受命保护她也罢，监视她也罢，最终八成还是和鬼族有关。小五既然暂时无害人之心，她便走一步算一步，伺机而动，谁没有过去，就如丑奴，他还是有秘密，如今却因为跟随她为柴米油盐烦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