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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离开亦或是出发

强盗头子没有死,和他的强盗小弟们一起都被镇民们绑了关起来了。好不容易叫起来的托尼手下的一个卫兵已经赶去阿加曼德向治安官报告,相信不几天就会有卫兵过来把强盗们带走。然后是投进监狱还是直接绞死就不是镇里的人可以过问的了。

人们对于自己不可知的事物,首先是敬畏,然后判断一下是否和自己有关。比如风雨雷电等自然现象和鬼神之说。前者与自己的生活和收成息息相关却无从捉摸,怎么也无法影响分毫,于是便塑造出风师雨伯雷公电母来崇拜敬奉。至于鬼神,其实大多数人是没有遇到过的,是与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于是人们便“敬鬼神而远之”。

而如果自己与鬼神遇上而无法“远之”的时候,又有两种情况,一种于己有害的,一种于己为善的。这也是鬼之所以为鬼,神之所以为神的区别。这时候人们会惧怕为害的,进而因愤怒而憎恨,甚至不惜敬奉自己同样不熟悉的神来驱逐甚至铲除鬼。比如,屋中闹鬼,家宅不宁,于是请道士请神捉鬼。

鬼和神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同样是人们不可知,不可捉摸,不可探究的存在。一者为害人世谓之鬼,一者保护世人谓之神。只听说过恶鬼害人,可没听说过有神明害人的。于是人们恐惧恶鬼临门,却恭请神明入宅保佑。

在溪木镇人们的眼中,这个时候的夏洛凭空召来火焰,差点烧死了人,虽然这个人是个强盗,刚刚还要抢劫自己,但是就像鬼怪在地主家里为害,村民们看着也许心里会感到些许的快慰,更多的却还是会惧怕鬼怪。害怕这样的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地主虽然欺压过自己,可是和鬼怪比起来就熟悉可亲的多了。

镇民们对夏洛的态度也大抵如此了!

没有人敢再靠近他,他的目光都像是带着灼人的火焰,目光所及处,人们纷纷躲闪。背地里的窃窃私语却是愈加频繁。而且随着报信人的路线,相信要不了多久,一个“神秘火焰”的传说就会在附近的农庄和城镇里传播开来。

谣言传播三里就会变个样子,十里就会变成一个新的谣言。传播到阿加曼德的时候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罢,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如果再待下去,先不说阿加曼德来卫兵后自己恐怕没法交代。如果任由镇民们看着自己而窃窃私语继续下去愈加猖狂,恐惧会慢慢发酵,慢慢酿成愤恨,到时候他们恐怕会恨不得烧死自己!

自己现在离开,亲眼看到那火焰的毕竟只有在镇子口的几户人家,其他人都是事后听说的。自己消失会让这些慢慢地变成流言,慢慢地成为传奇,成为传说,直至最后变成一个故事。

夏洛向贾森辞行。尽管贾森客气的挽留,但是夏洛却在他眼睛的深处看出了一丝轻松,所以夏洛非常坚持,而且马上就要出发。

贾森给夏洛收拾了行李,几件衣服用一条毯子包好,还装了一袋子的干粮。最后又掏出一个金币和几个银币给夏洛,说是送他来的人给金币用剩下的。夏洛接受了衣服和干粮,把银币推还给了贾森。

“你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救了我呢。”

“太多了,这……”

“拿着吧,就当我给冬妮的嫁妆。”

说着看了一眼站在楼梯旁两眼红红的冬妮,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

“好好保重,照顾好你父亲,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冬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夏洛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也许是因为情人的目光,小姑娘除了一开始的自然反应,恢复平静后对夏洛并没有别人的那种畏惧,更因为昨天夏洛的舍身相救而对夏洛钟情更深。然而那个没有向任何人倾诉过的小心思和那让自己晚上睡不着觉的美好梦想就要破灭了,自己的洛恩大哥就要走了,而且以后可能都再也不回来了。想到这里,小姑娘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些东西碎成了无数片,撕裂般地疼痛。

贾森的眼镜也有点湿润。一个月的相处确实使贾森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不止因为那两个金币,他长得英俊,笑的好看,他的姿态落落大方,对任何人都和蔼可亲,温润有礼,与任何人都相处的很好,见面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

如果不是那神秘诡异的火焰……

夏洛虽然不会骑马,但还是准备带走一匹。他把行李绑在马鞍旁,又拿了强盗头子的长剑——也就这把剑材质稍微好一点——系在腰带上。向贾森问清楚了去黑木岭的路。

“不用担心强盗们的报复,我会找到黑木岭的强盗老巢把他们连窝端了。”

“黑木岭的大头领叫巴特,‘独眼巴特’,被阿加曼德通缉了好多年。你……”

贾森听说夏洛要去黑木岭,想提醒他大头领很厉害,但是想到他昨天的表现,特别是那枚诡异的火球,话就说不出口了。张了张嘴又说道:

“阿加曼德的治安官处有巴特的悬赏,凭巴特的头颅领取。你要是杀了巴特可以到那里领赏。”

“好的,我记住了。以后多保重,我走了。”

说完牵着马向镇外走去。

冬妮靠在贾森的怀里,泪眼朦胧的望着夏洛的背影。

镇民们听到马蹄声都走出房子,倚在门上眼光复杂的看着夏洛。

夏洛向他们挥了挥手,没有说话,脚步不停,转眼就走出了小镇。

“一路小心啊!”

贾森的一声祝福终于喊了出来。

夏洛没有停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倒是他牵着的那匹马“咴咴”地叫了一声。

牵着马走了一会,回头看看已经望不到溪木镇了,夏洛轻出了一口气,站定了打量了一下那匹马。一狠心,扳住马鞍,小心翼翼的翻身上马。心想:摔就摔吧,反正现在又没人看的见。今天一定要学会骑马。

手提着缰绳,夹紧马腹,轻轻的踢了踢马肚子,嘴里“驾驾”的喊了两嗓子,马慢慢地向前走去。夏洛高兴起来,“这也没什么难的么。”稍微使大了点劲踢,马小跑起来,夏洛一下没稳住,差点又摔下来,赶紧抱住马脖子,又喊着“吁”马才又慢下来。夏洛擦了擦额头的汗,再也不敢大意了。

天气已经没有一个月前那么冷了,或许这只是夏洛的错觉。因为一个月以前,夏洛没衣服穿,还吃不饱,在雪地里肯定是感觉冷的。而现在夏洛脚上是一双羊皮靴子,虽然丑了点,身上披件皮大衣,虽然旧了点,头上还有顶皮帽子,虽然破了个洞,但是暖和啊。

太阳照在一片雪白的荒野上,虽然有点小风,但看着这暖暖的阳光,照着路旁支支丫丫的小树,在地上投出一片阴影,穿的暖暖和和的骑在马上从树的阴影上踩过去,怎么都比一个月前的生活美好一百倍。

这里已经过了耸立着大风车的磨坊,路上因为没有人清理,雪还是厚厚的盖着地面,但是地上还有昨天强盗们留下的马蹄印,所以夏洛倒是不至于迷路。

大半天的时间里,夏洛已经熟悉了马的习性,骑在马背上也自如了很多,骑马跑的也快了不少。可以说已经会骑马了。也仅仅可以说会了,还远远谈不上熟练,更别说骑马上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