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宫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顾曦听着外面的丝竹声，就有些无奈地对着榻上依旧双目紧闭的贺东阳道：“你食言了呢！你说你会带我去瞧宫外的灯火，可……可你到现在还没醒。”
说着话，她就又拿帕子擦了擦贺东阳的脸。
虽然他还昏迷着，但他的面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色。
孙院判和魏太医也说他的脉象已经稳了下来，可能随时会苏醒。
“阿曦……”
顾曦回头就瞧见了顾辰和魏紫莹。
“皇兄？你们怎么来了？”
她皇兄的伤得并不重，从昨日就已经下榻行走了。
她还以为他今日去参加大宴去了呢。
“我们来陪你和东阳。”顾辰压着心中的愧疚和悲伤，尽量带着几分笑意道。
顾曦笑了笑，道：“倒是谢谢皇兄了。”
闻言，顾辰的神色就僵了僵。
“阿曦……是我……是我对不住东阳。”
说着，他就神色很是复杂地望着榻上躺着的贺东阳。
要不是为了护着他和魏紫莹逃离，贺东阳也不会那般拼命地同那群刺客缠斗在一起了。
他那日，真不该听从贺东阳的话，先带着魏紫莹走。
魏紫莹哪里不知道顾辰一直很后悔那日带着她先行离开，她心下微叹，扶着顾辰的手就用了用力。
“那日的事情……怪我，若不是我没用，你就不会为了我被刺客刺一剑，要不是你受伤，贺世子也就不会去以一挡七。”
说着话，魏紫莹的牙齿都快要将她的唇给咬破了。
她一直自诩武功高强，却不想，当危险真的降临的时候，她居然还得靠着旁人来护着她。
这于她而言，真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和你们无关，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顾曦温声道。
她从一开始就没怪过她皇兄和魏紫莹。
两世为人，她对贺东阳的性子也算是摸了个透彻。
他那般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自己一人留下会发生些什么？
但他还是留下了。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用自己的命来护卫乾国的太子。
“阿曦……不管如何，我……我终究是无法原谅自己。”
说着话，顾辰的目光就又暗澹了几分。
要不是他武艺不精，被那几个刺客给逼至水边，贺东阳也不会做出那般孤注一掷的选择。
“皇兄……”顾曦的眉头蹙了蹙，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自己的皇兄。
“殿下，此事……怪我，是我拖累了你和贺世子。”魏紫莹的眼圈又红了几分。
她很清楚，那日的她就是顾辰和贺东阳的拖油瓶。
要不是她，顾辰和贺东阳就是逃也会好逃很多。
“阿莹……不怪你的。”顾辰连忙温声哄着。
阿莹已经比一般的女子好太多了。
是那些刺客太过于穷凶极恶。
就在他们说话间，塌上的贺东阳突然睁开了眼睛。
“殿下？”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了一句疑问。
顾辰连忙转身，待瞧见贺东阳的时候，连连点头。
“是的！孤在这里！”
“东阳！你醒了！”顾曦惊喜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