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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再说江浩在城里,成天忙于工作,工作之余与朋友交往,并不敢相忘阿琬,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他庆幸能和沈月娇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这样,可以和她共同找寻父女俩了。他有个感觉,见到沈月娇,如同见到父女俩。沈月娇的存在,似乎增强了他找寻父女俩的决心。同安堂的共同生活,为他们提供了说不尽的话题。他们在一起缅怀父女俩,缅怀同安堂的生活,追忆那逝去的,但无法忘却的美好岁月。沈月娇可谈的话题似乎更多,十几年的军旅生涯,逃难路上的坎坷经历,县城里的风土人情,甚至某某的个人隐私,她都乐此不疲。江浩希望沈月娇多谈父女俩,分担他对父女俩的思念。沈月娇问:“是否有父女俩的消息?”江浩黯然摇头。

“也许今生今世都无法找到他们了。都怪我,没有及时找寻他们,错过了最佳时机。”

见他情绪很坏,沈月娇不得不附和道:“不要过分自责,我们努力就是了。”

江浩发觉,沈月娇从不主动谈父女俩,即使是附和,也绝少谈感情上的事。他逐渐意识到,沈月娇对父女俩的感情淡漠许多,没有太多的牵挂,并不像江浩盼望的那样强烈---维系他们的纽带似乎不复存在。

沈月娇更看重与江浩的关系。这不仅因为他们曾有过一段渊源,她更看重与江浩发展关系的重要性——江浩当属整个地区首屈一指的人物,和他交往,就是在为自己的政治天平增加筹码,对今后的仕途发展,作用是不可或缺和不言自明的。

与沈月娇交往,江浩不时产生些许顾虑。沈月娇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女人最好的时光已过去。“她为什么不结婚。她在等什么?”他几次产生冲动要问她,都因话题太敏感而未说出口。战争年代,沈月娇一直在后方机关工作,无行军打仗,颠簸劳顿之苦,凭她的条件,是可以早早完婚的,可是……

那一年,江浩跟随部队完成整训任务后,随即踏上东进的征程,进入苏中。临别,他嘱咐沈月娇多留意父女俩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托人过江通知他。阿娇答应了。

记得那个晚上,沈月娇说了一些动情的话,言语间流露出惜别之情。她的话让江浩听了感动,但未曾多想,以为是姐弟之情,因而由衷钦佩她是一个重情重意之人。

这一走就是七年,当江浩重新踏上这块令他魂牵梦绕的土地时,已是黎明前的破晓时分,百万雄师陈兵江北,欲横渡长江,解放全中国。

春风又绿江南岸,不似别梦依稀时,换了人间。

近十年光景,他无暇找寻父女俩,内心倍受折磨和煎熬。起初,他和沈月娇还互通信息。后来,由于战事趋紧,他们失去联系。抗战胜利时,江浩升任连长,战斗在苏北解放区。解放战争爆发后,江浩所在的部队编入第三野战军序列,驰骋于华东战场。整个抗战其间,沈月娇都留在苏南根据地。国共重庆谈判后,中共出让苏南根据地,沈月娇到了山东解放区。他们见面了,彼此介绍别后境况,特别提及找寻父女俩的心路历程。江浩发觉,沈月娇对父女俩的情感淡漠了许多。对即将取得胜利的憧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设计,使沈月娇无暇顾及父女俩。江浩每每提起父女俩,沈月娇都不很热心。

然而,沈月娇对江浩却格外热心。每一次相见,她都像大姐姐一般关心他。江浩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在刚毅外表掩盖下的心灵,竟唤起些许儿女柔情来。这情感虽说不似每每想起阿琬时的感受,但都在他心里激起阵阵涟漪。解放前夕,江浩已是解放军的一名团长了,潇洒干练,英姿勃发,他显得异常引人注目。在异性眼里,江浩正当年,有资本,建国后,不愁在军界或政府里找不到位置,不少年轻女性悄悄把目光落在江浩的身上。

那个年代,中国人对婚姻是很看重的,到了婚龄而不谈婚论嫁,多半被人耻笑,一些人则要行使牵线搭桥的神圣职责的。地委行署上下,他们周围的朋友,一些热心人都极力为他们各自撮合婚姻,但不约而同都遭到他们的冷遇,他们不热心几乎到了连见都不愿见的程度。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月老们”的积极性,当发现沈月娇和江浩过从甚密时,人们方恍然大悟——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推理了,连三岁孩子都看得清楚:两人年龄相当,一个是地委书记,一个是卫生厅厅长,都有较高的社会地位,还符合郎才女貌的传统婚配标准,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于是乎,这些热心人开始抱怨自己缺乏洞察力,人家在那里谈得好好的,非要节外生枝,瞎起劲。

对于出现以上局面,江浩惊呼大事不好,而沈月娇却求之不得。她庆幸舆论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江浩有这样的顾虑,觉得自己和沈月娇都是独身,频繁往来,难免不让人往谈情说爱抑或男女关系上想,但他没有理由拒绝与沈月娇来往,况且,人家并没有提出建立恋爱关系,怎好拒绝呢?他开始有意疏远她,而沈月娇依旧频繁出现在地委机关大院,面带微笑,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让人更加坚信先前的判断了。

有时,兴之所至,沈月娇会大展厨艺,在江浩的独身宿舍里做几样可口的饭菜,和江浩体验“家”的感觉,搞得江浩很被动,也不好说什么。

沈月娇绝对是交际高手,她深谙交往之道。她找一些恰当的理由和江浩攀谈:“你的医术如何?我有些不舒服,你能否为我把脉?”

“你是知道的,我只学到一些皮毛,未及深学,就离开了同安堂,哪里会为人诊病?”梅津浦搪塞道。

沈月娇听罢,嫣然一笑,并不介意梅津浦的态度。“我可是受过同安堂真传的。如果让我坐堂接诊,我不会比哪个医科大学的毕业生差。他们只有书本知识,没有多少实践经验。况且民间医术有独到之处,远比书本上学来的深厚,只是人不能为自己医病。日后你若生病,我来为你医呦。”

梅津浦听罢,不置可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