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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筹谋(二合一章)

“所以,莫急。”闫怀文温声道:“可运作筹谋,徐徐图之。”

“先从小做起,步步求稳,观行效学,化为己用……待你足够胜任,能担起民团一应事务,何人能与你相争!”

闫怀文见他还是绕不过弯来,屋内又没有外人,索性将话说的再明白一些:“莫要小看虎踞这小小民团,自古北地出英豪,关州男儿壮武刚烈,骁勇善战,又是挺身护持家人,自不会惜力畏战。

民团较之边军劣势明显,无强将,无俸禄,乡民松散,且无朝廷供给,全靠虎踞官衙自给自足。

单军械战马这两样,便使其受限,无法壮大。

可如今,我虎踞有铁,且已得上令,可自行铸造刀兵……”

闫怀文在此处停顿了一下,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引人无限遐想。

“虎踞本就常年遭受北戎侵扰,乡民悍勇,之前经年边军亦常召壮丁入营训练,他们已有基础,只需数月苦练,便可初见成效。

若遭逢大战,主力仍是边军,民团只需从旁策应即可。”

闫怀文转头对田大老爷道:“大人,关于明年春耕,怀文还有一想,不足之处,请大人不吝斧正。”

“怀文请讲。”

不得不说,田大老爷和闫怀文有些地方还是挺像的,比如这随时随地能进入到工作中的状态。

“春耕乃是大事,我虎踞劳力不足,荒田无数却无人开垦,且受气候所制,一年只收一季,粮不足,供养人口不易,又因天寒日久,疾病滋生,民生愈发艰难。”闫怀文侃侃而谈。

田大老爷神色郑重的点头。

这些都是虎踞乃至关州难以发展起来的难点。

闫老二有些懵,咋说着民团的话,又转到民生上了。

闫玉却是有些知觉,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大伯,当然也没错过她师公的反应。

话说,师公您老人家现在还包着头呢您知道么,做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咳咳,她忍!

有这么一瞬间,闫玉是有点出戏的。

不过二人的对话,很快又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集中的不能再集中。

“兵未动,粮草先行!

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不好,也只看这一年是不是多收了几斗米,有没有饿肚子……”

言至此,闫怀文心中不免哀叹,民生多艰,所求不过如此,可这饱腹二字,前缀“人人”,何其难也!

“民团抽调壮丁,春耕难免捉襟见肘,而若任其归家,士气易折而怠,之前所下苦功枉费,又需重头再来。

怀文是想,将虎踞所有耕地统筹规划,耕牛与农具统一调配,再派人到乡间查验粮种,并由民团轮换集中时日到各处助民春耕……未知怀文所想,大人意下如何?”

检查粮种,统筹土地、耕牛、农具、人手……

闫玉心潮起伏。

她大伯,真能啊!

以一个古人的见识来说,这意识实在太超前了!

不对,从根本来说,她大伯是书中的主角,就该这般惊才绝世,思他人所不能思,想他人所不敢想。

田大老爷凝眉道:“若在一村,彼此互助还好说,耕牛相借也无妨,相邻村落亦可,可如你所言,将虎踞可耕种之田,全都囊括其中,个中纷杂……道之不及。”

“老师,我大哥所想,是麻烦了些,可麻烦的只是做规划的人,具体落在乡亲们身上,其实并不多难。”闫老二有点琢磨出他哥的意思了。

他继续说道:“秋收时,我和小二跟着下乡收粮税,好几处偏僻的村子都是地少,人少,农具倒是没见,可耕牛,应该是没有的,有的村子也不多,一头两头的。

要是能好好算计算计,用耕牛先犁一遍,可省太多事了,定能大大缩短春播的时间,活提前做完,人都空出手来,便可分派去别的地帮忙,对大家伙来说,他们不用想那么多,全听官衙安排就是。”

那给你家耕地还能白耕?就相当于是交换劳力。

付出的劳动差不多,可统一规划有一个好处,可大大避免劳力的浪费。

就像他说的,这事办下来,底下干活的人该咋干咋干,累的是上面的人,工作又细又多。

闫老二在算账上特别敏锐。

他觉得这法子要是用的好了,还能多开出一些荒地来。

“大哥,咱真这么干的话,是不是还有余力开荒?”这是他哥,不明白就问。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咱们村子的那些牛,打上鼻环后,便可牵着耕地?”闫怀文问道。

“对,一拉绳就走,可听话了。”闫老二说道。

田大老爷:“就算小安村有不少耕牛,可放到整个虎踞,还是不足。”

闫怀文轻轻一笑,状似无意的看了闫玉一眼。

闫玉瞬间接收到了信号!

“北戎有牛!”闫玉两眼放光:“一个聚集地咱们就弄来了好几十头牛,几百头羊,还有马,这都不算皮子……”

收获太大了,干一次就发家致富!

“北戎抢咱粮,咱就抢他们牛,他们来祸害咱,咱也不能忍着,抢回去!”

闫玉说的有点小兴奋,话又多又密起来:“咱虎踞这么穷,开春想要乡亲们加入民团,还得费老大劲做思想工作,谁想离开家啊,一家老小都指着家里的壮丁干活吃饭,等开了春,那山上荒地里只要勤快点都能找口吃的,进民团训练又没有钱拿……是没有钱吧大伯?”

闫怀文点点头。

澹澹说道:“钱粮方面确实吃紧。”

闫玉啧了一下,又道:“可要是咱能抢来牛羊马又不一样了!看看咱村子,上回去过的人家不说发家吧,反正日子都好过不少,尤其是牛,种地太辛苦了,有牛真的不一样,咱家要是没有三宝,肯定开不出来那些地。”

“大哥是想以耕牛代替壮丁,让民团脱产?”闫老二思索着问道。

闫怀文赞道:“这‘脱产’二字用的好。”

“那不就和边军一样了?!”闫向恒脱口而出。

闫怀文和田大老爷没有做声。

闫老二和闫玉父女两个眼神交换频繁。

“老师,这是一个良性循环。”闫老二斟酌着用词,好家伙,这一刻恨不得将他所有的脑细胞都调动起来。

别躺平了,快起来干活!

“咱虎踞人少,就用耕牛来补,开出更多的地,种出更多的粮食,乡亲们日子过得好了,吃得饱穿得暖,才能养下更多的孩子……等以后咱们虎踞人多了,看那北戎还敢来?”

打死他丫的!

田大老爷不置可否。

天佑这想法太过理想。

只往好处想,这可不行。

不过他也没断然拒绝。

闫怀文的想法,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亦认为改变虎踞的现状,增加人口乃是重中之重,也一直为此努力着。

一应施政皆是围绕于此。

可如此激进之法,是他从前所不敢想的。

“北戎欺我关州日久,上回得手很是偶然,若常发生此类事情,北戎断不会轻忽,假若凛冬来犯,他们固然不便,我等应战亦难。”田大老爷这般说道。

“大人忘了西州?”闫怀文暗有所指。

田大老爷一时还想不通两者有何关联。

“据我所知,薛总旗已上报请求补兵。”闫怀文说道。

边军被打的七零八落,关州壮丁有限,已难有可征之兵。

薛总旗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报了,原因便是在此。

他手下无兵怎么成,虎踞可是边城,才被北戎破了城,不派兵是要让北戎再打进来吗?

着急上火了好一阵子,那阵子没少往官衙跑,明是抱怨,也为了能让田大老爷帮他敲敲边鼓,说说边军的难处。

没有新兵,虎踞真守不住啊!

腊月上旬才得了准信,朝廷会从其他大府征兵,调派来此。

薛总旗这才消停。

他这个人行事不拘小节,办法总比困难多。

虎踞边军人手不够,他又要从西州过往齐山一路公干,舍下老脸和龙兴借了兵。

龙兴那头,还真借给他了。

也不知是交情够,还是许了什么好处。

“年后征兵,据闻,王爷已上表,请求朝廷一次将关州历年欠下的兵额补齐。”

田大老爷如拨云见日:“怀文的意思是……王爷是因……才会……”

闫怀文正是如此做想。

薛总旗借故往西州查探,他们密报王府西州之异相,王府没有答复,就是答复。

包括允了他们所请,自建民团,还有默许虎踞从西州大量购铁等等。

西州有异,英王不敢压下,又不能明书上奏,只能暗地里偷偷奏报。

只看圣上会不会允了关州的补兵所请,便可知上意。

若他所料不差,朝廷不但会补足兵数,还会对斩敌建功者的封赏不再拖沓延办。

这也是风向变化的一个标志。

在不引得西州怀疑的同时,加大对关州的扶持。

所以,天佑还真是挑了一个好时候。

弃文从武,眼下时机正好!

……

大年三十,闫玉早早将自己爹拽起来,拖他去做豆腐。

“爹,昨天大伯说的,你听懂多少?”

他们昨天回屋已经不早了,这两天李雪梅睡的不踏实,总是眯一会就醒,难得她睡着,俩人就没敢弄出动静。

闫玉一直憋着,赶个大早,给她爹叫出来说话。

“那肯定是全听懂了!”闫老二一副你小瞧谁呢的眼神。

既然来了,肯定不能闲着,爷俩就一边忙活一边说话。

闫老二将煮好的豆渣舀到布包里,挂在架子上。

闫玉一手一根木棍,熟练的又绞又挤,将浆子挤出来。

“那你和我说说呗。”闫玉好期待的看着他。

闫老二轻咳两声,板着脸道:“你又不是不在,也在旁边听着呢,还说啥说,咱俩还能听出两样来?”

“爹!你别偷换概念好不好?我问的是,大伯话里的意思,你都听懂了吗?听懂多少?”闫玉继续追问道。

闫老二偷摸背身揉揉自己的眼睛,听懂啥啊听懂,他以为自己听懂了,回来一琢磨,好像还有旁的意思,再努力一想,好像又多了点啥,再用力想啊想,脑子就不够使了,浆湖成了一团。

一晚上也没睡着一会,脑子里全是事,翻来覆去都是大哥、老师那一句一句的。

不过关键的几个地方他肯定是弄懂了。

大哥让他进民团,给这民团折腾起来。

去北戎抢牛羊继续,不但有了耕牛,还能大大缓解民团的财政压力,又能调动乡亲们的积极性,一举三得!

还有春耕的事,有了耕牛,他再带民团的一堆壮小伙四处干活,几下子就能虎踞现有的良田都种完,哈哈,到时候再开出些荒地来,以后民团的口粮就不愁了,这就和边军的军屯是一个意思。

“你大伯是要将民团打造成一个没有番号的边军!”闫老二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左看右看,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谁听见。

闫玉看看他,小声道:“爹,咱关州不管军民,杀敌就有赏银,这赏银是从哪来的?”

闫老二这还不张口就来:“朝廷给的啊!当然咱府城也贴了一份。”

“朝廷往下发的赏银从来就没有足数过,王爷才从封邑的产出中拿出一部分来补足。”闫玉说道。

“你又知道?”闫老二瞪眼。

这事他能不知道么,他常帮着老师干活,知道的多着呢!

他是以为闫玉不晓得,没想到他大哥又说又说。

咋啥都说!

“咱老百姓杀北戎就有赏银,除了没有军功,也不差啥,当然咱虎踞不太一样,薛总旗要在里头过一手,二两银子一个人头他只给一两。”闫玉语气有些嫌弃。

闫老二好心的补充:“他还不爱给银子,给铜板的话,都不足一两。”

“对,薛总旗太那啥了!”闫玉津着鼻子小小的抱怨了下,也不多评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爹,你想想哈,民团要是杀北戎,人头是从薛总旗那换银子还是从我师公那换银子?”

闫老二咦了一声,茅塞顿开!

“民团是官衙所请,咱是自己养自己,一应开销都是官衙出,他薛总旗凭啥在中间过一手?肯定,必须是你师公说了算啊!”

“那咱民团,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不是和边军属于平级?”闫玉一个利索的收尾,布包卸下,里面的豆渣倒出来。

这可是好东西,人能吃,牲口也能吃。

家里的活物们可喜欢了,造得特别香。

“要从钱上看,咱大差不差,别的……差远了吧。”闫老二道:“人家是兵,咱是民,不一样。”

“爹,你可真傻!还说你听懂了!”闫玉叹了口气,说道:“我大伯开始不就说了么,你身上没有军功,也不会用兵打仗,就是你说能管好内政后勤,可谁知道啊?你不得让人看见么,民团就是你最好的舞台。

爹,给你的本事都拿出来,不是都说么,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你上阵杀敌不行咋了,不会领兵打仗咋了,你就管好后勤,给咱们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让大家伙吃好喝好,练的壮壮的,咱心往一处,力往一处,谁来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