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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贰捌、心疼虎二爷

早卯时。

彭城,大发客栈内,一楼。

霍羽正在专心吃着早点,吃着吃着他便抬头,皱眉,“你们也不吃早饭,总瞅着我看干嘛啊?”

“是这样,”桌对面的乐盛先开口了,“不知霍小兄弟昨晚睡得可好?”

霍羽点头,“当然很好。”

“那霍小兄弟一早起来,是否发现什么异样?”

霍羽想了想,摇头,“没有。”

许固在旁问道,“现在呢?”

霍羽上下看看,左右也看看,仍然摇头,“也没有。”

许固,“……”

于是马青便开口了,“我就直问了,冷姑娘呢?”

“诶,对哦,”霍羽于是纳闷,“她到哪里去了,一早上都没见到。”

马青继续道,“而我们这边,关赞那家伙亦不见踪影,霍小兄弟对此难道没有什么眉目?”

“这个……”霍羽挠挠脑袋,他此刻已是一筹莫展。

“所以你想,”乐盛凑头过来,压低声音说,“他们是不是可能私奔了?”

“私奔?”霍羽睁大眼睛,他望向旁边空荡荡的长凳,不知为何,心里竟是有些失落。

这意味着,再也见不到她了吗?

就在此刻,一道疾风扫来,众人看了过去,见到是冷小单施展轻功,一下奔了进来,她来到桌边时,已是气喘吁吁,“主人,水。”

霍羽忙把自己的大碗豆浆推了过去,冷小单端起大碗,一饮而尽,这时另一道狂风扫了进来,正是关赞。

冷小单便对他笑道,“看来论起轻功,还是我更胜一筹啊。”

关赞却急声道,“现下可不是说这个时候,各位!”大家被他反应吓了一跳,皆屏住气息,只听关赞扯着嗓子喊道,“干他娘亲,那虎二爷……当真被送走了!”

众人闻言错愕,马青先皱眉道,“我已托人盯着,晚上也有人监视,怎会……”

关赞道,“之前冷姑娘将我悄悄叫出,说了此事,那虎二爷明着送不出去,便有可能暗送。若是将他藏到酒桶或货箱里,在我们眼皮底下送出,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众人闻言更是大骇,乐盛却不死心,仍道,“可是……”

关赞截住他的话,“谨慎起见,我们便赶紧潜入那官府去。毕竟我昨日已稍微探访过,轻车熟路,我们找到牢房,潜入进去溜了一圈,压根没见那二爷身影。”

马青听罢,怒拍桌子,“这狗县令!敢戏耍我们!”

冷小单便道,“如今形势危急,不管如何,追虎二爷只怕已是不及,我们不如先去官府,与那县令对峙一下,看他如何应付。”

马青听罢点头,“走!”

众人立即起身,许固却道,“可这早点怎么办?我们点了不少呢。”

众人,“……”

没人理他,大家都纷纷走向门口,许固见状,想了一想,便赶紧抓了几个包子到怀里,这才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

彭城以北大道。

虎二爷。

虎二爷果然正在策马狂奔,目标直指彭山。他身后亦有几个人马,皆是虎寨中的兄弟,他们是特意来接应他的。

此刻已经脱险,虎二爷心下自是大为得意,他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时辰之前的场景--

当时他还在牢笼里呼呼大睡,忽的门就被打开,他感觉有人推开,同时轻声道,“二爷、二爷,该走啦。”

虎二爷翻了个身,一把抓住那人衣领,怒道,“你敢吵我睡觉!?”

那人吓得面色惨白,“不是,小人是来通告二爷,可以走了,大爷正在城北等你呢!”

“这样,”虎二爷放下了他,皱眉道,“哥哥真是,好歹挑个时机,我这正睡得香呢!”

“二爷回去后,仍然可以睡的,”那人讨好道。

“哼,”虎二爷便随他走了出去,见到县令也已在外恭候。

虎二爷见到县令,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县令大人倒是识趣,若不是有你,我还不知被如何处置呢哈哈哈哈!”

县令忙道,“小人一直有劳大爷与二爷关照,正愁没机会报答呢。”

虎二爷点头,“哼唧,本来官匪就是一家,相互照应,本就合情合理。”

县令道,“二爷所言实在有理,这就请跟我走。”

虎二爷跟他走到后门,见到只有一辆货车,县令开始解释,“这城内有诸多耳目,二爷若是堂而皇之走出,只怕很快就会被截住,不如先委身藏匿一下,等到城外,就有人接应二爷了。”

虎二爷笑道,“县令大人倒是机灵。”临进去前,他又拍拍县令肩膀,“嘿嘿,听说你有个儿子,我日后若是有了女儿,咱们就结为亲家,到时就当真官匪一家了,哈哈哈哈!”

县令,“……嗯、嗯,二爷还请速度进去,不可再拖延了。”

以及现在。

虎二爷策马在这大道上尽情奔驰,但觉心情大好,还忍不住放声呼啸起来。他手下几人也是心情甚好,都纷纷跟着放声呐喊。

接着虎二爷就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见前方有一个人。

那人就那么静静站在大道中央,见他们疾冲过来,却是避也不避。

虎二爷的手下们自然也是纷纷注意到那人,其中一人便笑道,“那人傻了么,要不谁把他撞飞出去?”

众人纷纷哄笑,但虎二爷却意识到,那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

他只怕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虎二爷便喝道,“都散开!”

众人都不含糊,当下便纷纷让了开来,远离那人,和他拉开一定距离。但是有人仍然离那人只有几步之遥,那人便猛地冲向这人,同时一掌按在他的马上。

接着大家听到身后惨叫,回头,见到这人连带胯下马儿,一同往前跌去,同时大量鲜血四下崩溅,残肢断臂飞得到处都是。

这人得手之后,从身后急追过来,他一个冲刺,竟是一下追到第二人背后,一掌下去,拍其马臀。

那马受他一掌,亦哀鸣一声,往前几个踉跄,直接将背上的主人给甩了下去。这一人一马竟也莫名裂成数截,场面十分惨怖。

其余人便纷纷停下,虎二爷回马 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便抬头,对上虎二爷眼睛。

接着他便冷冷一笑。

与此同时。

彭城内,官府外。

霍羽等人冲过来后,正好来到官府侧面,乐盛便思忖道,“从正门进还是侧门进呢?从这里看去,两边似乎都有点远……”

关赞脚下一点,灵巧地跃了上去,朝下说道,“你们也快上来。”

众人于是抬头望向那二丈高的墙,“……”

关赞知道怎么回事,只得又跳下来。

许固恶声道,“那就直接把墙砸烂走进去!”

马青忙摆手阻止他,“不可,我们目前还没和县令闹翻,不好这么做。”

冷小单却献计道,“目前已是非常时期。若到时发现是场误会,我们就说是收到误报,急着赶来查清事实,这才不得已打坏墙壁,如此也能应付过去。”

马青点头,“如此也行。”他于是看向许固。

后者明白意图,点头道,“该我上场了!不过在这之前,容我先啃两口包子。”他说罢便从怀内掏出包子啃了起来。

众人,“……”

啃完包子之后,许固便从其背后取下两柄绣花锤,他大喝一声,双锤相击,金铁之声震耳,他再双锤齐推,但听轰隆巨响,那墙壁便被打出一个洞来,待烟尘散尽,众人便纷纷冲了进去。

他们进去之后,自然引来不少官兵,他们见到马青,都纷纷面露疑色,有些人因为知道内情,是以人人踟蹰。

马青便上前沉声道,“我们昨日捉了虎二爷前来,请问他如今身在何处!?”

其中一官兵大声道,“自然还在牢狱中了。”

乐盛便道,“那就有请兄台带我们去一趟。”

那官兵嗫嚅道,“唔……”旁边官兵忙道,“尔等若要去牢狱,得先通告县令,办理手续,一个时辰后,方可相见!”

众官兵忙点头,“对对对对!”

“好吧,”许固见状,沉着脸道,“前两日败给那虎二爷,我正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有机会发泄了。”他说罢晃晃自己手中两柄锤子。

乐盛亦挥舞着自己的三尖叉,冷笑道,“这几天还没活动过筋骨呢。”

关赞见状,悄悄躲到众人后面,默不作声。

马青不想扯破连劈,是以他沉吟一番,又上前来,说道,“我就直接问了,那虎二爷,是不是已被送走?”

“正是!”但见县令和其主簿从旁边花丛中走出,他走向众人,拱手道,“几位对不住了,那二爷的确已被送走,不过赏金五十两,我还是令人奉给各位,绝不食言。”

许固闻言大怒,上前就拎起县令衣服,“你找死!”

县令旁边的主簿忙道,“杀死县令可是重罪,尔可想清楚了!”

马青于是摆手,“放开他,”待许固放开县令,马青这才说道,“那你和那虎大爷勾结,只怕也是重罪吧,我若上报到刺史那里,你这官位还能保住?”

县令朝他拱手,“那就随你们意愿了,诸位先请回去。”

马青听罢,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他此刻内心亦起杀机,但他知道,杀了地方官员,可是大罪,他们到时必会遭到通缉。

这时冷小单却笑了,她走上前来,说道,“你们大可将这县令和主簿尽皆斩了,他们放走虎二爷,便是与虎大爷勾结之铁证。到时我们虽犯下命案,但若设法擒了大爷,亦是功劳一件,诸位不必忧虑。”

县令听罢,面色大变,许固手中锤子一转,就待冲上来将他脑袋敲个窟窿,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急冲进来,插在众人之间。

“诸位不必争了,”那人说罢,随手将一样东西抛在地面。那东西在地面滚了一滚,就不动了,众人望去,皆骇然失色--

那地上东西,赫然正是虎二爷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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