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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伍贰、蛇老大绝地反击

翌日,早卯时。

百丈城内,某小街中。

冷小单。

冷小单正往前走去,却发现主人不见了,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这才松了口气,原来霍羽忽然停住了脚步,正在原地发着呆。她于是走了回去,问道,“主人,怎么了啊?”

霍羽道,“唔……”

冷小单轻声问,“难道主人没有睡醒?待会我们听蛇老大说完话,可以再回去睡会。”

霍羽摇头道,“其实咱说谎了。”

“什么?”

“咱昨天托大,自认为那骤雨刀大叔功力连续消耗,咱又已看破其招式,就有些胜算,但后来仔细一想,其实只怕仍然不是对手。”

冷小单听罢笑了,“这个也是可以理解。”

霍羽问她,“为什么啊?”

冷小单道,“毕竟凡事要循规蹈矩为好。主人目前虽然连败三名《剑南榜》上人物,那神火道长且不论,御天神雕可是杀蛇老大心切,这才故意为主人所伤,若是真刀真枪比拼,也不知胜算如何呢。”

霍羽点头,“是啊,那大叔也是功力不弱,我自忖应付他,也没有十成胜算,要是哪日能再与他过招一二就好了。”

冷小单笑道,“主人只想与他过招,也许他想杀了主人呢。”

霍羽挥手道,“随便啦,我们快些赶去吧,该往哪走来着?”

冷小单看向前方,又从怀内掏出一张纸片查看,也支吾起来,“这里小道错综复杂,虽然蛇老大有画地图,但那儿也着实有些难找啊。”

三炷香时间后,两人还是找到地点,一处有些荒破的院落,看起来就已长时间没人进去过。在一连串叫人难以忍受的“吱呀”声中,他们推开院门,霍羽可以感受到,其他人都在前面屋内,冷小单则看见院子里生了很多杂草,旁边还有一处菜地,也已废弃很久。

他们往前走去,推开屋门,发现其他人都已到位--

里面虽然似乎清空过,但左边仍堆着一垛稻草,右边一处有使用过篝火的痕迹,旁边随意散着几个蒲团,还有一张破旧的椅子。

没人坐椅子上。

百花剑正倚着墙,飞天虎与潜地龙各捉了一张蒲团坐下,梨花枪郝经正舒舒服服靠着稻草垛,苗刀兄弟站在左边墙角,似乎在与其他人拉开距离。

他们进来后,飞天虎先皱眉道,“你们非要每次都最后一个来?”

冷小单笑道,“很抱歉……虽然我想这么说,但鉴于蛇老大还没来,我想我们并未来迟。”

潜地龙听罢冷笑道,“你们两人不过是无名之辈,焉能叫人久等?何况昨日我们力战骤雨刀时,你们也未尽出一份力。”

霍羽听罢抗议,“我最后是想教训那大叔,可他不跟我打啊。”

郝经听罢心道,唔……刚才其实赶来路上,我正巧撞见他们,无意听到他们对话。但这姑娘实在貌美,我不好意思与之同行,就先偷偷赶来了。不过重点是,我分明听到这家伙说他打不过骤雨刀啊,所以何谈“教训”二字?

算了,就不揭穿了吧……

然后他便听飞天虎道,“但之前若再合你之力,我们就能击败那骤雨刀,击败骤雨刀则虎老大可擒,我们便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冷小单听罢亦冷笑,“击败骤雨刀后,又有那蝴蝶娘与采花娘二人,她们也非功力泛泛之辈,我们有何胜算?”

飞天虎便不说话了。

接着百花剑开口了,他温和说道,“诸位不要吵了,我知道你们有些怨气,毕竟昨晚所提供住处,也的确简陋,但好在没叫我们睡马厩,还望诸君感激。”

潜地龙皱眉道,“此不过小事,但如今我们已在人家翁中,出入不得,被捉便是迟早之事,到时便有性命之忧,百花剑,你可得清楚这点。”

郝经听他这么一说,紧张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潜地龙哼了一声,“我不知道。”

冷小单便又笑道,“你们二位若是顾虑自己安全,不如就偷偷给那虎老大报信,叫他好来捉拿我们几人,也是功劳一件。”

飞天虎闻言盛怒,他起身走上前一步,喝道,“我们可是成名之辈,岂会作出这事!?”

潜地龙亦上前冷冷道,“这位霍小兄弟之剑法,在昔日对付割脸人时,我等已有所见识,要不我们在此地稍微过几招?”

冷小单见他们来势汹汹,有些怯意,她伸手去拉霍羽,却发现对方已反手抓住剑柄,就待拔剑,就在这时,二人身后门被推开,一道声音传入,“你们够了!”

蛇老大走了进来。

因为没有睡好,众人多少都有些精神委顿,蛇老大亦是如此,而且他今天穿着朴素服装,与大家无异,但他身上那股威严之气,仍然多少可以慑服众人。

飞天虎与潜地龙退了回去,冷小单亦拉着霍羽退到一边,郝经也连忙站了起来,“叔……蛇老大!”

蛇老大冷冷环视了眼众人,这才开口,“我们本来就已在存亡之际,你们却仍要作窝里斗,这岂不是还未与敌人交手,就先自折一臂了?”

飞天虎与潜地龙先纷纷低头,“抱歉。”

冷小单亦耸肩道,“我们会注意。”百花剑便乘机开口,“不知蛇老大有何吩咐?”

蛇老大点了点头,他先走到那把椅子边,郝经忙先道,“老大,椅子已经坏了。”

蛇老大只得站着,他继续道,“诸位昨日睡得可好?”

无人说话,苗刀兄弟先用生涩汉语说道,“很好。”

然后冷小单笑了,“自然不比以前舒适,但好在没有睡马厩,我们对蛇老大已是感激涕零了。”

她说罢瞥了百花剑一眼,后者亦忍不住笑了一下。蛇老大则开口道,“我知道诸位内心多少会有些不满,但目前也就需稍微忍耐几日,还希望各位能够委屈一下。”

飞天虎则道,“此事无关紧要,我们只想知道,目前我们已为困兽,还如何与那虎老大抗衡?”

蛇老大道,“我已有部署,各位且听好了。首先,各位目前住处以及这会议之地,都是那商人提供。每日早卯时分,大家都得聚集这里。而谨慎起见,我会在诸位都到齐后,才会赶往这里。”

潜地龙注意到其中破绽,“若有人已暗自投靠虎老大,仍假意过来,蛇老大若不知情,仍赶了过来,我等岂不就是人家囊中之物?”

他说这话时,特意瞥了冷小单一眼。郝经因此也不由开口了,他看向二人道,“昨日好像……唔,你们之前似乎曾为虎老大效力过吧?”

飞天虎也跟着冷冷道,“关于此事,还望两位趁此刻稍微解释一下。”

冷小单于是上前一步,指着霍羽道,“我家主人剑术学成,想稍微挑战名家,是以才托身于虎老大,谁料不受重用,是以才投奔蛇老大。”

潜地龙冷笑,“当真如此?”

蛇老大便开口了,他摆手制止众人,说道,“冷姑娘前几日虽然对老夫有所隐瞒,但二位曾于那御天神雕爪下救了老夫,此乃不争事实。而且此刻正因为形势危急,所以还望诸位莫要再相疑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蛇老大便继续道,“此外,我虽在这城内亦有些耳目,但目前究竟有谁值得信赖,我亦不敢保证,唯有先求助于诸位。”

百花剑先点头,“蛇老大希望我们做些什么?”

蛇老大道,“你们每日都外出侦查,好确认虎老大到底有何部署,我们也好有些应付。然后每日卯时到此处汇合,相互交换情报,我再根据情报,确认该如何部署计划。”

郝经担忧道,“可我们若先被他们发现,又该如何是好?”

蛇老大道,“我已特意托那商人朋友准备几件衣裳,你们暂且换上,便能瞒过一二。纵然被发现,你们尽管说出此间位置,但我亦说过,你们若不到齐,我不会现身。而虎老大未抓住我之前,也不会对你们过多为难。”

众人点头,各自面上已经有些阴霾。

蛇老大又继续道,“飞天虎与潜地龙,还有苗刀兄弟,你们常结伴而行,极易被人辨认,是以你们上街之时,最好稍微分开,免得被人认出。还有郝经,你那梨花枪,标志明显,上街时莫要带着。”

郝经闻言大为苦恼,“若是没了枪,我便与普通人无异,只怕连三五个人都打不过!”

蛇老大皱眉道,“你没必要打,见机不对,赶紧跑便是。”郝经听罢只得点头。

蛇老大又看向百花剑,后者会意,因为他的剑鞘上,亦雕刻百花,此乃百花门内标志。于是百花剑便将腰间剑解下,塞入怀内,笑道,“这样如何?”

冷小单笑道,“的确看不出了。”然后她发现,蛇老大居然朝自己这边看来,说道,“你们二人也该稍微分开,莫要并肩走到街上,还有霍兄弟,你那剑莫要背在背上,这几日就拿在手上吧。”

霍羽点头,将剑拿在手上,嘀咕道,“有些不适应啊。”

然后飞天虎又开口,“若只是如此,我们势单力薄,只怕仍然不能与那虎老大抗衡吧?不对,我们现下只怕脱身都是难事。”

蛇老大却眼睛一寒,缓缓说道,“我们没必要脱身,此刻才是决战之时,我们一日在城内,那虎老大就一日寝食难安。何况,”他微微一笑道,“我不仅已提前遣人报信,调遣所有人马朝这赶来,亦谨慎起见,也先请了一名高手,到时由他应付骤雨刀,而诸位则需各自应付其余高手,还望你们好生努力了。”

大家听到这则消息,这才纷纷精神一振,百花剑率先笑道,“若只是其余人便好应付了,我等必会全力以赴。”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正如蛇老大所言。

此刻才真正到了决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