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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夜哭

马车并不华丽,但很宽敞和整洁。

驾驶马车的车夫是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车座上静静的等待着。

他在等候着谁,没有人知道。

直到看到了我们,他连忙起身热情的招呼着,问我们是否需要马车。

我当然是要的。

大雄忽然问:大哥,马车可以过河不?

车夫毫不迟疑,答曰:“可以!”

然后,他赶着马车真的过了河。

四人面面相觑。

坐在马车上,我哑然失笑。

车夫可以赶着马车过河,但大雄宝殿菩萨保佑就不能了,他们只好淌着齐腰身的水过河。

四个人骂骂咧咧的爬上岸,身上已完全湿透。

车夫又凑过去,挨得大雄几乎贴着脸了说:“兄弟,还要过河不?”

大雄推开他,觉得太恶心了。

两个男人这么贴着脸象什么?

车夫笑得暧昧,大雄忍不住一阵狂吐。

他终于知道,有时候多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但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随后这一路,车夫好像特别喜欢大雄似的,总是有事没事的找他说话。

本来说话还不算什么,就是暧昧些也没什么,再肉麻他也将就忍得了。

但车夫有个坏习惯他还真忍不了。

因为车夫一边跟他说话,还喜欢一边用小指头挖鼻孔。

车夫的小指头比一般人的都要粗,但他一挖鼻孔这半截小指头就塞进去了。

大雄恶心得反胃,一边呕吐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这车夫的鼻孔到底有多深。

我自然不会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

但我发觉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车夫的手特别粗糙。

按理说象车夫这样的人,有一双粗糙的手,本来也没什么。

可是我总觉得这双粗糙的手,粗糙得有些不一样。

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一双手,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就在我想得最入神的时候,宝殿忽然来说,他刚才去小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受伤的人。

他问我要不要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更何况,见死不救,更是一种罪恶。

于是我说:“救!”

这是个受伤的男人。

一袭青衣,早已被鲜血染红。

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柄奇特的蛇丝剑!

这样的剑,极为少见。

我略微诧异。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对那万恶的蛇妖更为憎恨。

因此每一看到与蛇有关联的东西,我都会觉得敏感。

我看不出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还是救了他。

他身上有伤,很重,足足养了半个月的伤。

我什么也没问。

一路上,我依然盗我的墓。

我运用师傅墓神教我的四字诀,再结合《葬经》的理论知识,我一边盗墓,一边积累经验。

虽然不能每次都能准确辨别出一个墓地的真假,但也有收获的时候。

每到那时,大雄宝殿和菩萨保佑看到墓内或多或少的珠宝,都兴奋得不住呼叫。

他们充满着喜悦和激情。

而我,仍然失望着。

未央显然感觉到了我低落而失望的情绪,她想问又没有问。

我也没有说。

每次盗墓收获的珠宝,我都谨记师傅墓神的教诲,留作一部分用来做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而其余的部分,我都分给了大雄宝殿和菩萨保佑。

当然还有车夫。

车夫虽然和他们一样高兴,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份贪婪。

我暗暗惊心。

贪婪,意味着什么,毋庸置疑。

而受伤的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夜哭。

夜哭的夜,夜哭的哭。

我惊讶着,不明白一个

男人为什么会取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每到夜深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哭泣?

名字怪异之中,带着一丝邪气。

我没有再多说。

我知道,我与他之间,不会有更多交集。

我救他,出于道义。

彼此之间,再无其他。

马车继续前行。

道路在脚下仿佛永远无尽头的延展。

这一日,终于来到了江南。

江南是美的,美得意境。

从踏入江南的时候,未央在我体内一阵躁动。

他渴望回到江南,但又害怕回到江南。

那一夜,刻骨铭心的惨痛,令她至今心有余悸。

我能深深的体会到她内心的痛苦。

可是我无话可说。

这一次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了却她的心愿。

我只能静候,筹谋。

此时,夜哭的伤好了。

我决定让他离开。

我们不是一路人,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橋。

送他离开的时候,他忽然执着我的手,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记得你。等我完成这次的刺杀任务,我还会回来找你!”

我微微一惊。

他是个刺客。

我想起师傅墓神的死,心里一阵痛。

只是一瞬间,我又恢复平静,淡然的抽回手。

他的手想再一次抓牢我,却没有抓到。

他的衣袖滑动的一刹那间,一朵血红的桃花印一闪而逝。

可惜我没有看见。

我望着天边的云,若无其事的说:“我救你,出于道义。今日一别,就不会再相见。”

夜哭露出一种齿白的笑,说:“那也未必!”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愣在那里,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彼此形同过客,难道还会再相见?

我不禁回头望去,他已没入江南的烟雨之中。

我没作多想,彳亍而行。

蒙蒙的雨丝散落在我的身上,掠起一片淡淡的凉意。

不远的河道边,一排杨柳婀娜多姿。

河水里盛开着一片一片的白藕花,在烟波下显得更加柔美。

我曾经也爱过荷花,就如同我的小妹。

小妹说:“若你去得远了,我便化着村口池塘里的荷花,一年一年的回望,哪怕水干枯,我也要让你一眼看到家!。”

我心中感动,多好的小妹啊!

她怕我离家久了,忘了回家的路,哪怕她变成一朵荷花,她也要指引我回家。

看到了荷花,我想到了小妹。

我忍不住又轻轻吟唱着那首我教会她唱的歌:

那一刻,风转流云,

遮挡了艳阳的晴天。

没落在竹林深处,

宛如那一壁轻烟,

舞动着岁月流连的笙歌,

可有你往生徘徊的身影?

若然你去得远了,

我将终无止点的追随,

哪怕苦生无望,

看似繁华落尽,

也须教寻求永生的梦蝶。

唱完这首歌,我的眼泪不知觉的流了出来。

未央惊诧莫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什么也没有说。

忽然,远远的空中传来夜哭的声音:“幺哥,你的歌唱得真好!正如你所唱的,若然你去得远了,我将終无止点的追随!”

我吃了一惊,只以为夜哭去而复还。

回过头去,却看到远远的一株高大的树上屹立着一袭青衣。

树枝飘柔,他却巍然不动!

如此高超的轻功,就是身为鬼魂的未央只怕也是惶然。

而夜哭做到了,做到得如此淋漓尽致。

看来我是低看了这个叫夜哭的刺客。

只是他的话,让我感觉到了一阵心惊肉跳。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他已识破了

我的女儿身份?

再抬头时,夜哭已不见了。

回到马车旁,车夫和大雄宝殿菩萨保佑都等的焦急。

我装得若无其事,说:“大家歇了这么久,那就继续赶路吧!”

菩萨还有些犹豫着,说:“幺哥,这山,这水,咱们就这么走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

但我没有回答。

虽然这山这水,说不得能有什么古墓,但我已然再无心思。

车夫吆喝一声,打马扬鞭。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我都什么也没有做。

车夫和大雄宝殿菩萨保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是否受了什么刺激。

他们还时不时的来试探我的反应,见我不痴不呆,这才放下心来。

我,觉得暗暗好笑。

终于,又五天后,我们到达了卧龙山。

在山下,我遇到很多从外地逃难过来的难民。

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由于长途跋涉,又加上没吃的没喝的,每个人过得很悲惨。

我虽然不是救世主,亦不是慈悲菩萨,但想到自己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也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将心比心,当也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便不忍得见,有心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何况师傅墓神也曾有过诫谕:

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了未央的赞成。

车夫和大雄宝殿菩萨保佑都默然不语。

我黯然叹息,世界不同,人心也不一样,我无法要求他们去做什么,但我决定的我得力行。

于是,我在府山附近轻易的寻了几座古墓,将里面或多或少的财宝盗掘出来,又让大雄宝殿他们去黑市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和粮食。

然后,分给逃难的人们,让他们藉此自谋出路。

他们对我感恩戴德。

我不以为喜。

大雄宝殿菩萨保佑他们却颇为自得。

也许他们直到这时,才深深的体会得到,原来帮助别人也是一种快乐。

我望着他们出自内心的欢颜,不由得笑了笑。

只有车夫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无意间望他时,他又伸出一根小拇指挖起鼻孔来。

大雄看到了,又对他一阵鄙视。

二人暧昧相争,大雄也就慢慢习惯了。

我摇头苦笑,转身往山上走去。

卧龙山雄俊挺拔,但又曲径通幽,的确是个好处处。

我曾经到过很多风景如画的地方,但都无心赏阅。

我心中挂念杜三娘,没有她,我觉得再美的风景,又如何?

未央见我心中积郁,便问我到底如何回事。

她苦口婆心,说:“姐,你以前不是也对我说过吗?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我没有再隐瞒,只好将我的前世今生说了她听。

听完,未央又哭了起来。

或许我们有着共同的执着,难免同病相怜!

未央哭了一阵,忽然说:“姐姐,这天地广阔,无边无际,要找到杜姐姐无异于da海捞针。我想,既然那该死的蛇妖垂涎于你,他必然憎恨杜姐姐,以他的本性,会不会将杜姐姐藏在世间积怨之地,既让姐姐你无法找到,又对杜姐姐作了报伏。”

我怵然一惊。

未央的话倒是提点了我。

蛇妖一心要我后悔,自然迁怒于杜三娘,他又岂会让杜三娘安于现状。

只要我后悔,蛇妖才会对我有机可乘。

可世间积怨之地,也是多于胜数,谁又知道可恶的蛇妖会将杜三娘藏在哪里?

我沉重的吁了口气,说:“也许是这样吧!”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卧龙山东北隅。

抬头望去,却见远远的一股怨气冲天。

我暗暗惊诧,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一股如此积重的怨气。

想着刚才未央的话,我悄然心动。

于是我藉着这股怨气找了过去。

草丛中,看到了半截石碑,上面写着: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