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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十年

在唐琦明招供的当天,金彦亲自去见了唐琦明一面。

再不复往日的自信和淡然,身上只有挥之不散的懊悔之气。

见过在看守所里大变样的唐琦明后,金彦在执法局的大厅看见了江明。

跟唐琦明比,江明看上去要好很多。

金彦过来时,他正在办理一些手续。

“怎么样?在执法局里的这些天想明白了吗?”金彦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问道。

江明阴翳的看着金彦,“虽然我很恨你多管闲事,但我也要谢谢你,让我哥沉冤昭雪,我想,他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金彦讥笑着说:“这可不像你该说的话,我调查过了,你跟马澈连塑料兄弟都谈不上,他厌烦你爱装,你不耻他乱搞。实际上,你们两个人半斤八两,癞蛤蟆嫌猪黑,都是一样的货色。”

“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江明狠厉的瞪着金彦。

金彦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陆舒,看着江明说道:“恐怕你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澈死的那天晚上,你去过那家酒店吧?”

“你!你胡说什么!”

金彦说:“虽然没有进房间,但是你假扮外卖员,故意将餐盒叩翻在了马澈的身上,为的就是让马澈进浴缸里洗澡,我说的对吗?”

“除此之外,你是知道唐琦明对马澈下手的,因为有监控证明,那天晚上你根本没离开过酒吧,是故意在唐琦明面前,制造从外面回到酒吧的假象,对吗!”

唐琦明被戳中要害,恼羞成怒就要动手,却被陆舒当场制伏。

唐琦明注射乙醇,是想制造马澈酒精中毒的假象。

可是马澈却被江明叫醒了。

马澈离开了酒吧,这样,就脱离了唐琦明的控制范围。

但是最终,马澈还是死了。

马澈喝的酩酊大醉,进到房间应该直接上床睡觉才对。

可他却去泡澡了。

在唐琦明认罪后,金彦的目光,落在了酒吧外面。

酒店房间里,是什么原因,使得马澈坚持去泡澡呢?

抱着这样的疑虑,金彦和陆舒去了酒店,调出了除房间外走廊,其它地方的监控。

最后在电梯口,发现了一个外卖员故意打翻餐盒,细看之下,发现这个外卖员正是江明。

唐琦明和江明,都具有故意杀人的罪证,杀人动机也很相似,情杀。

在马澈案真相大白后不久,包柟忽然找到了金彦,还带着他的儿子。

……

甜品店里。

小乐乐坐在沙发上,刚好能探到餐桌,这会儿正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着蛋糕。

金彦和包柟对坐,看着金彦。

包柟笑道:“没想到你喜欢甜品。”

金彦笑了笑,“找我出来,不会只是请我吃蛋糕吧?”

“当然不是。”

包柟回头看了一眼乐乐,“一方面是想当面感谢你,你查清了马澈的案子,让我洗嫌疑。”

“这没什么好谢的,不过,你要是真想感谢,可不可以再帮我要一份,这个吃起来不错。”金彦舔了舔嘴边的奶油。

包柟看着金彦滑稽的表情,不由笑道:“之前看你凶神恶煞的,没想到吃起甜品的时候,跟乐乐有的一拼。”

一旁的乐乐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看着二人,小脸儿上糊满了奶油。

“都吃成小花猫了。”

包柟溺爱的帮乐乐擦了擦嘴,又要了一份蛋糕。

随后看着金彦,有些扭捏。

“有什么事直说吧,看你扭捏的样子怪难受的。”金彦道。

包柟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其实,其实我是想求你帮个忙。”

金彦接过服务生端过来的蛋糕,一副满意的表情,端起橙汁正准备喝,“什么忙?你说吧。”

“可以,可以跟我结婚吗?”

“噗……”金彦刚喝进两口,闻言,直接喷了出来。

一旁的乐乐见状,咯咯直笑。

“咳咳,咳!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给乐乐上户口而已,乐乐马上就要到上幼儿园的年纪了,要是没有户口的话,就没办法上学,那个,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就当我一时头脑发热,对不起。”

看着包柟惶恐的在道歉,金彦不由得看了一眼乐乐,“先不用道歉,我可以帮你。”

“啊?”

包柟惊愕的看着金彦,她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她想到过金彦的反应,包括刚才喷那一下子。

但她没想到,金彦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我可以帮你,跟你结婚,给乐乐上户口,但是……”

“你放心,只是假结婚,只要上完户口立马离。”

金彦闻言,一头黑线,“咳,那倒是不急,问题是,我的户口不在这里,我虽然是中国国籍,但我常年居住在韩国,所以我的户口其实在韩国。”

“而且我的户籍地址是叶城,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等我回趟韩国去取一趟。”

包柟难得的脸红了,别的她没注意听,光听着那句“不急”了。

“原来你不是丘山人啊,没关系的,我也需要回家一趟,而且,我家也在叶城。”

“哈?是吗?这么巧呀。”金彦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竟然害羞了。

乐乐的目光,一直盯着金彦面前的蛋糕,舔了舔嘴巴,忽然说:“爸爸,吃。”

两个人同时诧异的看向了乐乐。

包柟转而慌乱的解释说:“这不是我教的,真不是。”

金彦忍俊不禁的看着,将蛋糕推到乐乐面前,刮了下乐乐的小鼻子,“不可以贪吃哦,吃坏肚子的话,妈妈要生气了。”

包柟闻言,耳根子都红了。

即便她性格和男生一样,也架不住金彦这致命的撩啊,而且还是在她儿子面前。

说到底,包柟在爱情这方面,也才勉强过了新手级而已。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我最近可能没时间,距离乐乐开学也还有几个月,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才能回韩国取户口。”

“没关系的,这事不急,你能答应我就非常感谢了。”

包柟有些不敢直视,这样荒唐的事,她能说出来,不知道给自己鼓了多大的勇气。

然而,金彦直接答应下来,更加让她始料不及。

她不敢奢求什么,也不敢想以后,因为最美好的时光就在当下。

对于假结婚这事儿,二人缄口不提。

第一次见金彦,包柟的心里,就莫名的产生了想要信赖的想法。

而金彦在第一次见包柟时,同样觉得,包柟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原本早已寂灭的心,在这一刻,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

火车长鸣,进站了,这趟行程的终点站——叶城。

叶城,白彦若的家乡,它还有一个名字,黄金大街。

叶城的主干道两旁,种植着成排的银杏。

金黄色的落叶,会铺满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适时,会有很多游客不远万里赶来,那也是叶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湛蓝的天空,没有白云,阳光有些刺眼。

闹钟已经响过了,但它的主人并没有起床的觉悟。

“哎呀……烦死了!叔!你能不能把闹钟关了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连隔壁房间的人,都被这扰民的闹钟吵醒了。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原本计划睡到自然醒,就这样泡汤了。

推开卧室的门,一股烟熏味儿,夹杂着臭袜子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经过一夜的发酵,味道属实有些辣眼睛。

床上的男人,睡的四仰八叉。

头边的手机闹钟还在响,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

包梓乐的小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情,那个烟灰缸,他昨天才清理过。

趿拉着拖鞋,被臭味熏的睡意全无的他,走到床边,将闹钟关掉。

床上的男人仍旧在打呼噜,叹了口气,包梓乐将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男人身上。

中午的时候。

男人在饭香的勾引下终于醒了,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十五。

“卧槽!乐乐!都十一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男人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穿过卧室门,正看到包梓乐在客厅沙发上拆外卖。

“喊了,你没理我。”

男人跳下床,站在衣柜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你就应该继续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这都十一点了,火车早到站了,还有心思吃?赶紧的,换衣服,跟我去接你贤叔。”

包梓乐不急不缓的夹了一个包子放进嘴里,“急什么?反正都晚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嘿……你倒是无所谓啊,合着一会儿被骂的人不是你是吧?”

包梓乐点了点头,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是啊,又不是我睡懒觉。”

“你少废话,既然这样那就别换了,赶紧穿鞋。”

包梓乐不为所动。

“欸,不是我说你倒是动啊,怎么还吃呢?”

包梓乐看着从卧室冲出来的这位不靠谱的叔叔,他时常庆幸,自己足够聪明。

要不然,都没办法长这么大,跟着这样的叔叔生活,太难了。

“在你打算出门之前,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换一身,贤叔来过电话了,他确实一早就到了。”

“但是鉴于对你的了解,他压根儿就没指望你去接他,所以他在外头订了餐厅,这会儿正在等我们过去。”

说完,包梓乐将剩余的半拉包子,全部塞进嘴里。

对于人小鬼大的包梓乐同学,这只是日常操作而已。

“那你还订外卖?”

包梓乐理所当然的说:“对啊,如果不是订了饭,你也不会醒啊。”

好吧,智商这个东西,不分年龄大小。

十年很漫长,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当年的那个小孩,如今已经十三岁。

包梓乐就是乐乐,他的母亲就是包柟。

那年夏末,包柟和那个男人约好的,为了给包梓乐上户口,他们决定假结婚。

可谁也没想到,七夕那天会发生那样的事。

这一年,尤一天三十四岁,十年前的事历历在目。

他的梦里,总会出现那天夜里的场景,每次梦到都会被吓醒。

于他而言,噩耗不仅如此,没过多久,他收到了来自他女朋友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自那之后,尤一天便再没有去韩国。

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直到包梓乐的出现。

当时包梓乐才八岁,数九寒冬,包梓乐独自一人背着书包,穿着单衣,敲开了尤一天的家门。

那个时候,尤一天并不认识这个小孩。

可包梓乐认得他,而且是他爸爸让他来的。

金彦还活着,并且和包柟结了婚。

只是,本想假戏真做的两个人,因为七夕节的那场变故,金彦便消失了,谁也不联系,独自一人离开了。

包柟真的爱上了金彦,可这份爱,永远无法实现了。

金在贤公司倒闭后,他把清潭洞的别墅卖了,离开了首尔在釜山生活。

他一直没有放弃追寻金彦的下落,有那么几次,他清晰的感觉到,马上就要见面了。

结果还是擦肩而过。

他知道哥哥在躲他,也知道金彦为什么躲他,不是躲他一个人,是所有的朋友。

金彦在赎罪,因为一句“你的世界有我,而你却是我的全世界”。

因为这句话,他抛弃了朋友,亲人,爱人,踏上了孤独的赎罪之路。

已是不惑之年的金在贤还是老样子,容貌一点都没有变。

为了一直保持这张脸,他付出了很多。

不只是金钱和肉体上的痛苦,还有外界的嘲讽。

尤一天却知道,金在贤整容,不是为了好看,他只是想留住曾经的美好,留住曾经的那个花美男。

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前。

金在贤的哮喘病,愈发严重了,说话时,总是时不时的咳嗽。

“在贤哥,你的脸色有些发白,确定没事吗?”

来到餐厅坐下没说几句,金在贤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连身体都在颤抖。

金在贤看了一眼手里的丝巾,默默攥紧,摆手道:“没事,老毛病了,乐乐,想吃什么随便点,跟着一天叔叔生活很辛苦吧。”